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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三部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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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是毕尔曼。我猜他当上她的监护人,应该不是巧合。”

电话另一端静默了几秒钟。

“对,那不是巧合。三年前看来是个好主意,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毕尔曼知道多少?”

前上司咯咯地笑着说:“你很清楚毕尔曼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很有天分的演员。”

“我是说……他知道其中的关联吗?他会不会有什么文件或私人物品,可能让任何人……”

“不,当然不会。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别担心。莎兰德在这整件事当中一直是颗不定时候弹,我们安排毕尔曼接下任务,其实只是希望有自己人以监护人的身份确认她的情况,这样总比一切都是未知数来得好。如果她胡说八道些什么,毕尔曼早就来告诉我们了。现在,一切都会圆满解决的。”

“此话怎讲?”

“事情结束后,莎兰德将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很久、很久。”

“这说得通。”

“放心吧。好好地安心休养。”

但毕约克偏偏做不到,全都拜布隆维斯特之赐。他坐在餐桌旁,眺望少女湾,一面试着估量自己的处境。此时的他正腹背受敌。布隆维斯特将揭发他嫖妓的事实。一旦被判违反性交易法,他的警察生涯很可能就到此结束了。

不过更严重的是布隆维斯特企图追踪札拉千科。札拉千科或多或少也牵涉其中,到时候又会再次扯上毕约克。

前上司似乎胸有成竹,认为毕尔曼的办公室或公寓没有留下进一步的线索。其实有。一九九一年的报告。毕尔曼从毕约克这儿取得的。

他试着回想九个多月前与毕尔曼碰面的情形。他们是在旧城区碰面的。某天下午,毕尔曼打电话到办公室找他,邀他一块喝啤酒。他们谈到射击俱乐部,天南地北地闲聊,不过毕尔曼找他出来是有原因的。他希望他帮个忙。他问到了札拉千科……

毕约克起身站到厨房窗边。当时他有点微醺,不,根本是酩酊大醉。毕尔曼问了他什么呢?

“说到这个,我正在处理一个案子,竟然再次看到一个旧识的名字……”

“是吗?谁呀?”

“亚历山大·札拉千科。你记得他吗?”

“开玩笑,要忘了他可不简单。”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照理说,这完全不干毕尔曼的事。其实光凭毕尔曼提问一事,就有理由仔细调查……但他毕竟是莎兰德的监护人。他说他需要那份旧报告。而我就给了他。

毕约克犯了天大的错。他以为毕尔曼已经知情--似乎绝不可能有其他可能性。而且毕尔曼表现得就好像纯粹只是想抄捷径,省去所有盖着“绝密”印章、这不能说那不能讲的冗长官僚程序,以免拖上好几个月。尤其又是和札拉千科有关的事。

我把报告给了他。上面仍盖着“绝密”印章,但那是有原因、可以理解的,而且毕尔曼不是嘴碎的人。他不聪明,但也从来不多嘴。有什么关系呢?都已经那么多年了。

毕尔曼耍了他。那家伙假装只是例行公事。如今愈想愈觉得毕尔曼遣词用字非常谨慎,事先早有预谋。

不过毕尔曼到底他妈的图些什么?莎兰德又为什么杀了他?

※※※

星期六,布隆维斯特又去了伦达路的公寓四次,希望能找到米莉安,但她始终不在家。

他几乎一整天都带着笔记本电脑待在霍恩斯路的咖啡吧,重读达格在《千禧年》的信箱收到的电子邮件,与“札拉”文件夹的内容。在遇害的前几星期内,达格花在调查札拉的时间愈来愈多。布隆维斯特真希望能打电话问达格,为什么将伊莉娜的文件放在“札拉”的文件夹内。唯一合理的结论就是达格怀疑她是札拉所害。下午五点,包柏蓝斯基来电告诉他米莉安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这名警察为何改变心意,但自从拿到号码后,他便每半小时打一次,直到当晚十一点,她才打开手机接了起来。交谈的时间不长。

“你好,米莉安。我叫麦可·布隆维斯特。”

“你是谁呀?”

“我是记者,在一家名叫《千禧年》的杂志社工作。”

米莉安很简洁地表达她的情绪。“嗯对了,那个布隆维斯特。去死吧,烂记者!”

布隆维斯特都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来电的原因,她就挂断了电话。他暗暗诅咒史卡拉之后,试着再打一次。她没接。最后他发了条短信。请打电话给我。很重要。

她一直没打。

到了深夜,布隆维斯特才关上电脑、更衣,爬上床去。这时若有爱莉卡在身边就好了。

第四部 终结者模式

三月二十四日至四月八日

某方程式的根指的就是,一个数字代入方程式的未知数后能使方程式变成恒等式。那么便可说此根满足此方程式。所谓解方程式就是找出所有的根。倘若无论未知数的值为何,方程式永远成立,该方程式即称为恒等式。

(a +b)2=a2+2ab +b2

第二十一章

三月二十四日灌足节星期四至四月四日星期一

警方追捕的第一周内,莎兰德避得远远的,安安分分待在菲斯卡街的公寓里。手机关闭,晶片卡取出,不打算再用这部电话。她密切注意着电子报与电视新闻节目的报导,愈看愈惊讶地瞪大眼睛。令她恼火的是自己的护照相片起初被放到网上,随后又出现在所有电视新闻节目的画面上方。看起来很蠢。

尽管多年来努力地隐姓埋名,结果还是一夜间变成全瑞典最恶名昭彰、最引人议论的人。她渐渐了解到,一个涉嫌谋害三条人命的瘦小女孩被列为全国通缉犯,是年度头条新闻之一。她仔细倾听媒体的评论与臆测,不禁感到诧异而迷惑,只要任何编辑室想要阅读并公布关于她的病历的机密资料,似乎很容易便能取得。特别有一个标题唤醒了她埋藏的记忆:

在旧城区因伤人被捕

有一名TT通讯社的记者抢先其他竞争对手,挖出一份医疗报告,那是莎兰德在旧城区地铁站内踢伤一名乘客被捕后所写的。那天她去了欧登广场,正要回哈革士坦,与寄养父母同住的(临时的)家。到了罗德曼斯街站时,有个显然并未喝酒的陌生人上了车,并立刻注意到她。后来她才发现他是卡尔·艾弗特·诺格兰,曾经是耶夫勒某乐团成员,如今失业了。虽然车厢还很空,他却坐到她身旁开始骚扰她。他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开始说一些“我给你两百元,你跟我回家”之类的话。见她没有反应,他更加纠缠不休,还骂她是讨厌的臭婊子。即使她不肯跟他说话,到了中央车站还换了位子,仍然没有用。接近旧城区站时,他张开双手从背后抱住她,手伸进她毛衣内往上揉捏,一面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她是妓女。她以手肘撞他的眼睛回击,然后抓住立杆、身体腾空,用双脚后跟飞踢他的鼻梁,他立刻血流如注。她穿了一身朋克装,又染了蓝色头发,列车靠站后几乎不可能混入人群中。一个有正义感的民众与她扭打片刻后,将她压倒在地,直到警方赶到。

她暗自诅咒自己的性别与身材。如果她是男的,谁也不敢攻击她。她始终未曾试着去解释自己为什么踢诺格兰的鼻子,因为觉得试图向穿制服的公务人员解释什么,根本是白费工夫。当精神科医师想了解她的精神状态时,她基本上也是拒绝回应。幸好,有其他几名乘客目睹一切经过,其中包括一名来自海呐桑德的非常固执的妇人,她刚好是中央党的国会议员。妇人作证指出爆发暴力冲突前,诺格兰先非礼莎兰德。后来发现诺格兰曾有两次性侵害的前科,检察官于是决定不予起诉。但这并不表示社会福利部的报告就被搁置一旁。不久之后,地方法院便宣告莎兰德失能,她也开始先后接受潘格兰与毕尔曼的监护。如今这一切机密的隐私细节全被放到网上供大众消费。除了她的个人资料还附加了多姿多彩的描述,说她如何在入学之初便与周遭的人发生冲突,以及她如何在十来岁便进入儿童精神病院。媒体对莎兰德的诊断根据版面与报社而异。有时形容她是精神病患者,有时则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或偏执狂。不过所有报纸都认同她有精神上的障碍--毕竟她没能完成学业,也没有考试就休学了。她情绪不稳定且有暴力倾向,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莎兰德与女同志米莉安的情谊被挖掘出来后,几家报纸更掀起一阵狂热。米莉安曾经在同志光荣日的活动中,参与贝妮塔·柯斯塔秀的演出,在这场煽情的表演中,她被拍下穿着吊带皮套裤与高跟漆皮靴的裸胸照片。此外,她为一份同性恋报纸写过的一些文章,以及她为各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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