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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柏蓝斯基叹了口气。当天上午,接到米莉安再度出现的消息时,他大大松了口气。终于有所突破了。没想到从她口中得知的信息对於了解案情却毫无帮助。老实说,这番话怪异透顶,但问题是他相信她。她的回答清晰明了,毫不迟疑,不仅提到她与莎兰德相识的地点与日期,还明确地叙述自己是如何搬到伦达路来,包柏蓝斯基和茉迪听了,都深深觉得如此古怪的事情想必是真的。
法斯特聆听着讯问过程,愈听愈愤怒,但仍忍住了开口的冲动。他认为包柏蓝斯基对这个中国女孩实在太宽容,她根本是个自以为是的贱人,废话一堆只为了回避真正重要的问题,即:那个该死的婊子莎兰德到底他妈的躲在哪里?
不过米莉安并不知道莎兰德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工作。她从未听说过米尔顿安保,从未听说过达格或米亚,因此丝毫无法提供重要资讯。对於莎兰德受到监护,十几岁时曾被送进精神病院,以及个人履历上有大量的精神评监等等,她毫不知情。话说回来,她倒是很配合地证实了自己和莎兰德去过磨坊酒吧,在那儿接吻,然后回到伦达路的家,第二天一早才分手。数天后,米莉安便搭火车前往巴黎,错过了瑞典报上的所有头条。除了还车钥匙的时候匆忙见过一面,从磨坊酒吧当晚过后她便未再见过莎兰德。
“车钥匙?”包柏蓝斯基奇怪道:“莎兰德没有车呀!”米莉安告知她有一辆酒红色的本田停在公寓大楼外面。包柏蓝斯基立刻站起来,看着茉迪。
“由你接手讯问好吗?”说完随即走出侦讯室。他得找霍姆柏,让他对停在伦达路上一辆酒红色的本田进行刑事科学监定。而他则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想。
※※※
此时请了病假的国安局移民组副组长毕约克面无人色地坐在厨房椅子上,窗外便是少女湾的美景。布隆维斯特面无表情,耐心地注视着他,如今可以肯定的是,毕约克与命案无关。由于达格始终找不到人当面对质,毕约克当然无从知道自己将被揭发,名字和照片都会刊登於《千禧年》杂志与一本书中。
不过毕约克确实提供了一则宝贵的信息:他认识毕尔曼。他们是在警察射击俱乐部认识的,二十八年来,毕约克一直都是活跃的会员,还一度和毕尔曼同为委员。他们来往并不密切,但毕竟曾经相处过,偶尔也会一块用餐。
没有,他已经几个月没见到毕尔曼了,最后一次遇见他是在去年夏天,他们刚好在同一间酒吧喝酒。听到毕尔曼遇害--还是那个神经病下的手--他表示很遗憾,不过他不会去参加葬礼。布隆维斯特对这个巧合有点担忧,但渐渐已无话可问。毕尔曼在职场与社交生活上认识的人想必数以百计,因此达格资料中洽巧有某人与他相识,既非不可能,就统计而言也非不寻常。布隆维斯特自己也意外发现,书中有名记者正是他的旧识。
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毕约克已经历过所有预期的阶段:首先是否认,看见一部分出示的文件后是愤怒、威胁、试图贿赂,接着不久便是哀求。布隆维斯特对他爆发的一切情绪都视而不见。
“你若刊出这篇东西,我这一生就毁了。”毕约克说。
“对。”
“那你还要这么做。”
“当然。”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我一马?我生病了。”
“真有趣,你竟然以人类的仁慈之心作为诉求。”
“有同情心又不会有损失。”
“这点你说对了。你哀叹着说我毁了你的人生,而你自己却违背道德毁灭了年轻女孩的人生,并乐在其中。其中有三人有证据,天晓得另外还有多少人。你的同情心又在哪里?”
他收拾起纸张,塞入公文包。
“我会自己找路离开。”
走到门边时,他又转向毕约克,问道:
“你听说过一个名叫札拉的人吗?”
毕约克直视着他,由于心情过於激动,几乎没有听到布隆维斯特的问题。顷刻间,他忽然睁大眼睛。
札拉!
不可能。
毕尔曼!
可能吗?
布隆维斯特留意到他的转变,于是又回到桌旁。
“你为什么问起札拉?”毕约克问道,表情几近於震惊。
“我对他有兴趣。”布隆维斯特说。
布隆维斯特彷佛能看见齿轮在毕约克的脑中转动。过了一会儿,毕约克从窗台抓起一包烟,这是布隆维斯特进屋后,他抽的第一根烟。
“如果我真的知道一点关于札拉的事……你愿意出多少价?”
“得看看你知道什么。”
毕约克思忖着,一时感到百味杂陈、思绪紊乱。布隆维斯特怎么可能知道任何关于札拉千科的事?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毕约克终于开口。
“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罗?”
“我没这么说。你想知道什么?”
“他是达格在调查的人之一。”
“你出多少价?”
“出什么价?”
“如果我能让你找到札拉……你可以把我从报告中删除吗?”
布隆维斯特缓缓坐下。在赫德史塔事件过后,他已经决定再也不针对报导内容讨价还价,何况他也不打算和毕约克议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他揭发出来。但他发现自己脸皮竟然厚到可以先和毕约克谈交易,然后再出卖他。他并不因此感到内疚。毕约克是个犯了罪的警察,他若知道命案嫌犯的姓名,本来就有义务介入,而不该利用这项信息自救。毕约克或许是希望借由供出另一名罪犯,让自己得以脱困。布隆维斯特把手伸进夹克口袋,将刚才从餐桌旁起身时关掉的录音机重新打开,并掏出一条手帕。
“说来听听吧。”他说。
※※※
茉迪被法斯特给惹恼了,但脸上完全不露痕迹。包柏蓝斯基离开后,对米莉安的侦讯并未中断,但完全只是按惯例进行着。茉迪也很诧异。虽然从未喜欢过法斯特和他那大男人的作风,但至少认为他是个有本事的警员,不料今天的他非常明显地未展现那份本事。法斯特显然觉得受到一名美丽、聪明又敢言的女同志的威胁,而米莉安显然也注意到法斯特的烦躁,就更变本加厉地逗惹他。
“你在我的抽屉里找到了皮带和假阳具,是吗?你当时在想些什么?”
米莉安露出好奇的假笑。法斯特好像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闭嘴,好好回答问题。”
“你问我有没有用它和莎兰德做过,我的回答是干你屁事!”茉迪举起手说道:“上午十一点十二分,米莉安·吴的讯问中断,休息。”
她关上录音机。
“米莉安,请你留在这里好吗?法斯特,我有话跟你说。”
米莉安见法斯特走出去以前还用恶毒的眼光瞄她,便报以甜甜的一笑。他垂头丧气跟着茉迪走到走廊后,茉迪转过身直视着他的双眼,两人的鼻端几乎就要相碰。
“包柏蓝斯基指定由我接手讯问,你连个屁忙都帮不上。”
“拜托,那个恶劣的婊子扭来扭去像条蛇似的。”
“你作这样的比喻,是不是有某种弗洛伊德学说的象徵意义?”
“什么?”
“算了,去找安德森跟他玩一盘井字游戏、到俱乐部的射击室去开开枪,或是随便去找事做吧,只要不进这间侦讯室就行了。”
“茉迪,你干吗这个样子?”
“因为你在妨碍我的讯问。”
“你就这么迷她,还想自己一个人侦讯?”
茉迪来不及制止自己,手便挥出去打了法斯特一巴掌。她一出手便已后悔,但太迟了。她前后看看,幸好走廊上没有人目击这一幕,谢天谢地。
起初法斯特面露诧异,随后对她冷冷一笑,将夹克往后一甩披挂在肩上便走开了。茉迪有股冲动想叫住他,向他道歉,但终究忍了下来。她等了整整一分钟,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贩卖机买了两杯咖啡,又回到侦讯室。
两人默默对坐,喝着咖啡。最后茉迪抬起头看着米莉安。
“很抱歉,这很可能是警察总局有史以来最糟的一次侦讯了。”
“他看起来像是很棒的同事。我猜猜看:他是异性恋、离过婚,喝咖啡休息时间专门负责说好笑的同志笑话。”
“他……曾经有一段过去。我只能说这么多。”
“你没有吗?”
“至少我没有恐同症。”
“这说法我相信。”
“米莉安,我……我们全部的人都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十天,大家都很累,火气也很大。我们想彻底查明安斯基德一桩可怕的双屍命案,和欧登广场附近另一桩同样可怕的命案。你的朋友莎兰德在两个命案现场都留下痕迹,我们有刑事科学证据。她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