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久我从闸门上拾级而下,沿着大坝向远处走去。坝堤上面绿草茵茵,无名的野花争相开放,没有风,但是有淡淡的花草的香气。远处有几匹马,甩着尾巴,如我一样沿着坝堤的一边,悠闲地啃吃着绿草。我走到近前,它忽的抬起头看了看我,仿佛我们是久未重逢的老友,望了我许久,摇了摇头,便继续啃吃着。
或许这是一匹千里马?而我是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农民,最低等的人类。那时我还小,我愚昧的认为人分三六九等,农民是最低等的,如今我知道我是错误的,人是平等的,不分高低贵贱。但是那时的我,自卑到了极点,心情几乎跌倒了最低谷,我一下子找不到了方向,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沿着坝堤走到了鱼池,我站在坝堤上看去,鱼池宛如镶嵌在绿草丛中的一块明镜,走到近前,波光粼粼,我拾起一个石子向湖心抛去,一圈一圈的涟漪渐渐扩散,扩散。我记起了和安然来到这里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多么美丽,多么的天真,我的眼前不觉又现出来她看到鱼在水里翻滚时的微笑来,那面上的酒窝在我的心里立刻如涟漪般在我心里扩散。想起她来,又喜又忧,喜的是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忧的是,如梦初醒的思念,这切切的思念像虫子一般啃噬着我的心。
我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向回走去。这条路是那么的熟悉,有时梦里也会来到这里,那时,安然你就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沿着这条路行走着,我宁愿永不醒来,但是无论梦有多完美,都会醒来。
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片苇塘,因为正是夏季,芦苇飘荡,芦花随风摆动,真的是壮观,苇塘的正中有一处土丘,土丘上站着一个少女,这是谁呢?她在做什么?我沿着一处芦苇间的小路走进去,芦苇已如人一般高,雪白的芦花扫着我的脸,我莫名其妙的想起安然的发梢刺到我脸上痒痒的感觉。
我走的近了,才看清楚,那个少女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旅游鞋,长长地头发披在肩上,她微微的向前倾斜着身体,她的身体前面是一个画架,她的手里拿了一支画笔,右下方放着调色板,我在她的左侧,那个姿势真的优美,我看不到她的脸面,因为长发从左侧垂下来,如瀑一般随风摆动,长发遮了她半边的脸颊,让我无法看到她到底是谁?
我慢慢的拨开芦苇,而我拨开芦苇的声音,惊扰了她,她回头看我,长发被她别再耳后,那动作真的优雅,她的小指翘翘着,我终于认出她是谁来,而她当然也认识我,因为我们是一个村子的。
她是云菲儿,是这个村子里最富的人家的女儿,我很少见到她,她的家里开着商店,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家商店,我几乎没和她说过话,我也是偶尔去她家买东西时,看到过她。她一直在念书,据说考上了大学,想必是如今大学毕业了?
云菲儿很少在田地里,我几乎是第一次在田野里看到她。周围的景致衬托着她,宛如仙女一般。我惊疑了很久,云菲儿却是先开口道:“是你啊?”
云菲儿微笑着,她的微笑很美,有一种高贵和典雅,还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我点下头我回答说:“你在画画?你大学毕业了?我初中也毕业了。”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何在他面前提起这个,我忽的在她面前十分的羞愧,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的浅薄无知,她虽然很美,但是我不敢去欣赏,我低下头,只是答应了一声,然后便要走出苇塘。
云菲儿说了一句话,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里好美啊,我生活在这里,却忽略了这里的自然的风光,我还是第一次来到田野上呢?”
我就站住了,和她一起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我说:“是啊,这才是自然地,毫无渲染的美景。”
云菲儿惊奇的说道:“渲染?你也喜欢画画?”
我说:“我只是会欣赏,我总来这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到了这里就觉得心旷神怡,我的心情就会平复了。”
我一边说一边去看她的画作,那是没有完成的写生,每一笔都十分的细腻。云菲儿微笑着说:“你对这一带一定很熟悉,改日你再带我去更美的地方好不好?”
我欣然同意,云菲儿说:“这大自然的美,表现在作品里就变得生硬,不自然。让你见笑了。”
我说:“我哪会欣赏?”我看着她自信的微笑,我又没来由地自卑起来,我觉得自己不配和她站在这里讲什么艺术,讲什么大自然,我算什么呢?我现在就是一介草民了。我转身离去,我甚至没有和她打招呼,我心想,她是她,我是我,我们还能继续交往吗?让我带她去看美景?那也许只是一句说笑吧。
我走出芦苇塘,站在了一个高岗上,西天的云霓幻化成暗红的晚霞,涂染了整个原野,芦苇塘在夕阳的渲染下陡增了一抹神秘和浪漫。晚风拂动,芦苇荡来荡去,芦花挥洒,风情无限。我站在苇塘的外面,云菲儿就在芦苇之中,她的长裙飘动,黑发微扬,临风而立,宛如天女,与芦苇浑然一体,天人合一,这真是一副最美的图画。
多少年以后,我的脑海里仍旧忘记不了那幅图景,我虽没有出色的画技,但仍有将它画下来的欲望;数年之后,我有了相机,当我再次来到这里时,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但是即便苇塘依旧,夕阳依旧,没有了云菲儿的衬托,我想它也会失去了那原有的色彩,原有的美丽。。。。。。。
第十四章 河边嬉戏
我那时总是喜欢做同一个梦,总是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课堂上,我的四周依旧是我的那些曾经十分熟悉的同学,我们打打闹闹,心情是多么的喜悦。我的前面依旧坐着安然,那总是不断改变发型的乌黑的长发,依然在我的眼前。
拿起了笔,拿起了书,一切都那样的亲切;但是每次都是在面对考试时惊醒。惊醒之后,一切都是老样子。我依然住着那所老房子,屋顶依然是一块一块由胶合板组成的天花板,屋子里永远都有一种亲情的温馨,只是这种温馨总是令我感觉不到,也许是因为太熟悉的缘故吧。
其实我的生活里还是没有离开书,至今如此,书成为了我的生活里不可或缺的物品。我常常拿着拿本书到树荫下去读。我家的房后就是一个树林,到了夏季这里绿荫遮蔽,安静如颐,真是读书的绝佳地方。我在树下铺了一点稻草,背靠着大树,手捧着厚厚的书,耳朵里有鸟声啼啭,呼吸着绿叶的味道,书中的世界也变得有了滋味。
我有时一下子会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许久都难从里面走出来。那天我又在树下读书,轻风微拂,书页翻动,我的心随着主人公或悲或喜着,以至于,云菲儿走到我近前了,我尚且不知,直到一个蚊子钉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了我的面前站着的人。我抬起头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问道:“你答应我去野外更美的地方,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我忙站起来,我说:“我当然记得。”我合上书时,她伸手说:“你看得什么书呢?这么聚精会神?”
我不好意思的将书递到了她的手里,那是一本金庸的《神雕侠侣》。她翻了一下,似乎没有兴趣道:“武侠小说总是难登大雅之堂。”然后还给我。我接过书,心里有些不悦,心说,金庸的书已经脱销,我想他的书早晚也会被列为经典的。但是,我只是弱弱的回答道:“水浒传不算武侠小说吗?”
云菲儿似乎不想和我争论下去,道:“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我说:“可以。”也不和她多说话,我觉得和她不是同路人,她是大学生,而我只是初中生,她家里有钱有势,而我不过就是个穷孩子。我和她相差甚远。我在前面走着,她跟着我,她手里拿了一个遮阳伞,走出树林时,她打开了伞。她说:“你不进来吗?外面的阳光太足,会伤到皮肤。”
我不屑地摇摇头,要知道那个时候在农村的妇女是从来没有打过遮阳伞的,她们怕被别人耻笑。农村的妇女大多都戴着草帽,或围着围巾。像她这样晴天打伞,绝无仅有。我想起了安然,想起了她的微笑,我在心里对她说,安然你现在应该放暑假了吧,难道你早已忘记了我?安然,你的家距离我家不过一公里,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我和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安然,我们走进了田野里,一望无际的绿色就在眼前铺开,我们沿着一条布满小草的弯弯曲曲的小径继续深入。路两旁或是芦苇,或是野草,间或有一棵杨树孤单的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