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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哭丧着脸拿着两千两银子回了家,被贾母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可也是没法子,只能吃了这个亏。
保家那边贾母自然毫不保留的说了,保夫人对五皇子也气呀,可她也不能问上门去讨,就把气撒到了贾家头上,贾家两头受气自然憋屈,太子那边一听五皇子抢了他的东西,气的要命,便耍无赖抢先“借”走了,献给了皇上。
这才惹来了初一晚上的那场大闹。
那日之后,也不知是谁把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便叫了太子和五皇子去问,知道真相后,皇上也没斥责太子,只是说了一番话,那意思就是,我知道你的孝心了,可你拿弟弟的东西做人情到底不好,还惹得你们兄弟不和,这元宵行乐图,还是还给五皇子。
太子无话,五皇子憋红了脸对皇上说,这东西原本就是送给您的,皇上就笑了起来,说五皇子这东西是从贾家抢来的,最好还是还给贾家。
五皇子还能怎么办,又叫人把东西还给了贾家。
这事虽然和平解决了,两位皇子却觉得丢了面子,然后就开始追究,是谁把这事告诉了皇上?
太子和五皇子也是挨个排除了,嫌疑最大的是二皇子,三皇子和石爱珠,要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可能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是石爱珠,可能是告诉明华长公主,明华长公主又告诉了皇上,可无论是两位皇子还是石爱珠,都对这事的头尾没那么清楚,最后就把主意打到了贾家头上。
贾家原本是最憋屈最吃亏的,可是皇上知道后,东西完璧归赵,贾家就是获利最大的,而要想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贾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贤妃正怀着身孕,她不就是贾家的女儿么?
薛宝钗道:“……为着这事,老太太又是气又是急,太子就不说了,是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五皇子前两日就去了贾家,阴阳怪气的洒下一堆话才走,把贾家人吓得不轻。”
林宛如忽然有些担心,林黛玉可是还在贾家住着呢。
薛宝钗笑道:“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要留黛玉住下么?就是等着陈家人上门接的时候能求陈家伸个援手!”林宛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按说贾母可不是因小失大的人哪,为了沈家的关系,她可是连林家家产都放弃了的,如今会为了一个元宵行乐图同时得罪太子和五皇子?
林宛如可不信。
可不管是不是贾家,屎盆子都扣贾家头上了,这下不只贾家不好过,宫里的贤妃也不好过吧。
两个人说着话,却不知道宫里又起了风波,原因是保凤仪上折子弹劾五皇子行为不检,强取豪夺,按说皇子被弹劾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说张扬跋扈的五皇子,就是二皇子,够温文尔雅了吧,也曾被人弹劾过。
这样的折子皇上一般看看也就算了,更何况太子和五皇子这段公案皇上已经结案了,可是这事皇上没放在心上,柔嘉贵妃却放在心上了,好哇,欺负我儿子是吧,先是把我儿子弄来的东西哄骗了去,欺负了人不算,如今还要告一状,踩一脚。
柔嘉贵妃压根没想五皇子也有错处,心里憋着气,就给皇上吹了枕头风:“太子成亲也大半年了,迟迟没有子嗣,这都是太子过分宠爱两位偏妃的缘故,要老这样,嫡子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啊?太子虽说承蒙皇上悉心教导,可到底还是个孩子,等做了父亲,就知道轻重,更能替皇上分忧了。”
皇上一想,还真是,他也是有了儿子后才渐渐成熟起来的,有了子嗣,就会更加明确目标,给子嗣留下点什么,这是每个做父亲的人都想有的心意。
皇上这么一想,就把太子叫来,吩咐他说,太子妃没有身孕前不许亲近两位侧妃,皇上都发话了,说到底也是两个偏妃,而且太子也的确需要嫡子,也就顺势答应了。
要知道,太子的两位偏妃都是保家的族女,太子尊敬保家,所以对两位侧妃一直很宠爱,如今柔嘉贵妃这么一句话就被冷藏起来,两位侧妃不甘心,保家更不甘心。
一直以来,太子和保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家从来都是联合对外,还没内讧过,被柔嘉贵妃这么一挑唆,保凤仪还有苦难言,总不能告到太子面前吧,那样就是实打实的争宠嫌疑了,而且太子肯定以为保家是在挑拨他和皇上的关系,一边是舅舅,一边是亲爹,不怪太子会多想。
保家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这个年也没好生过。
正文 第七十章 正月风云(二)
林宛如那边在陈家倒是自在逍遥的很,正月里也没什么事,日日和陈瑞雪几个聚在一处玩耍,陈瑞文也足不出户起来,只在家里守着父母尽孝。
自打那天晚上起,林宛如见了陈瑞文就淡淡的,陈瑞文刚开始觉得有趣,以为她是害羞抹不开面儿,可过了四五天,他渐渐地就着急起来,便去凝香斋找林宛如说话。
那日沈氏在宫里把话说得那样明白,如今谁家不知道林宛如就是陈瑞文未过门的媳妇啊?陈瑞文也就不避讳了,沈姨娘自然高兴两个人关系亲近,见陈瑞文来了,笑眯眯的给他准备茶水点心,陈瑞文便和沈姨娘说了一会闲话,便去找林宛如,沈姨娘便留着彤霞守着屋子,自己去找沈氏说话。
林宛如正趴在桌子上描花样儿,绿霓在旁边伺候茶水,见陈瑞文来了,也抿着嘴笑,退了下去。
陈瑞文默默坐在旁边,看着林宛如。
屋里烧着炭盆,林宛如穿着家常的鹅黄色缎子小袄,下头是柳绿色的裙子,头上插着一支雕着花鸟虫鱼的簪子,鬓边簪着几朵含苞欲放的水仙花,手上戴着一只细细的赤金镯子,上头雕着一溜迎春花,花心嵌着小小的红宝石粒子,富贵而不失优雅。
自打那天的那个吻后,陈瑞文对林宛如就放松了许多,那感觉好像是,你看中的一件宝贝,你没买下来时总是担心她会被其他人看中买走,而最终有一天,那宝贝属于了你,你的忐忑不安就都变成了欣赏和欢喜。
那个吻,让他和宛如之间的隔阂消失了。
林宛如抬头就看到陈瑞文盯着她看,相比以前的克制,有点肆无忌惮。林宛如脸上有点烧,心里有点恼怒:“谁叫你来的?”
陈瑞文抽了手里的炭笔,笑道:“都好几天了,还是不理我,究竟是为什么?”林宛如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陈瑞文却有些霸道的把她的头偏过来,紧紧盯着她看,林宛如越发的窘迫,陈瑞文的头已经低了下来,他轻柔的亲了亲林宛如的嘴角。然后跟克制不住似的,在她唇上咬了咬。
林宛如的眼泪便落了下来,陈瑞文有些愕然。也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地认错:“别哭别哭,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别哭了。”林宛如趴在桌子上痛快哭了起来。
彤霞和绿霓在外间也听到了林宛如的哭声。面面相觑,彤霞急了,想进去,却被绿霓拦住了:“两位许是有了口角,姐姐一进去反而尴尬,难道大少爷还能给姑娘委屈受?”
彤霞就想起了在贾家住的那段日子。黛玉和宝玉也是时常恼了,哭个不停,一会又好了。让人不能明白,想来二姑娘也是这般,便松了口气,虽是这样,可还是守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声响。
林宛如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委屈,以前她可是从没这样为一点事就哭。一边恼陈瑞文,一边又有点恼自己。
陈瑞文是真的急了,他虽然有逗弄林宛如的心思,可没想到她会哭啊,他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林宛如哭,林宛如哭了一会,便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眼睛红红的,她恼火极了:“你还不走?”
陈瑞文没动,他小心翼翼看着林宛如:“你为什么不高兴?若是我的错,我知道了,也好下次不再犯。”
林宛如突然觉得无语,自己和他虽然有了婚约,又住在一起,可毕竟没有成亲,他这样对自己,又把自己置于何地?现在他又问自己为什么生气?真是……
呆子!
林宛如狠狠瞪了一眼陈瑞文,觉得贾宝玉都比他机灵,最起码人家在黛玉生气的时候知道什么时候该求饶说好话,什么时候该知趣的离开。
陈瑞文依旧是一脸的茫然,林宛如突然觉得没意思,跟他这样的人生气,纯属气自己,她哼了一声,挑明了道:“以后不准你碰我,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轻狂。”
陈瑞文若有所思,有点明白的意思,然后他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林宛如快被气死了,她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赶紧走,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把你赶走。”
陈瑞文被林宛如推出了房间,彤霞和绿霓一个睁着眼睛愣愣看着他,一个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