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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晏初晓脸上挂不住,搜索枯肠地找寻借口,慌乱之间,她指着江湛远,冲口而出:“哦,我坐他的车回来的,路上堵车,我们在路上吃了晚饭,所以才这个点回来。”
一口气说完后,她在心里连骂自己丢人,居然将刚才断然拒绝的借口一字不差地搬来运用。心里虽这么想,但她表面装得理所当然,说出这番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江湛远一阵愕然后,不由暗自好笑。他戏谑地承认:“对,我们一起回来的。堵车,吃晚饭,这些都没落下,而且整个路上磨难重重,状况百出。”
长辈们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当小两口之间开玩笑。
在爷爷的坚持下,撒谎吃过晚饭的晏初晓也坐到了饭桌上。她不好露出自己饥肠辘辘的样子,只得装模似样地搛一些素菜尝尝。
正当她盯着不远处一只鸡腿出神时,一直沉默的婆婆突然问道:“初晓,结束了新疆的志愿者工作怎么想到去G市医院工作,而不回L市原来的工作岗位呢?”
铁观音果然不简单,一出口就是有深度的问题。晏初晓正犯难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间隙,江湛远替她答道:“妈,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决定了在G市发展,她当然随我一起留在G市。”
他说出这番话完全是波澜不惊,一副“闲看云卷云舒”的状态。晏初晓虽然听着别扭,憋闷,但总算不需要自己绞尽脑汁来回答,便轻舒一口气。
铁观音不动声色地盯着事事和自己抬杠的儿子,不悦道:“怎么,这三年在全国各地招摇够了?现在终于肯安心呆在一个地方了!”
首先嗅出火药味的江爸爸小动作地拉了拉妻子,笑着打圆场道:“亲家,我们家湛远打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他妈没少为他操心,这会儿发牢骚呢!幸好初晓回来了,终于可以管住这个臭小子。”
晏爸尴尬地笑道:“湛远是个好孩子,沉稳懂事,孝顺有礼。应该说要他管着初晓,初晓她玩心太重了,随性而妄为!”
“亲家,你太谦虚了。在我眼里,初晓这孩子浑身都是优点,你说的那些应该换个说法,说她活泼,富有朝气。有初晓当媳妇,简直百里挑一,是我们老江家求也求不来的福气。”江爸爸赞不绝口。
爷爷锦上添花道:“我说你们两个都不要相互谦让了。我说句公道话,这两个孩子都不错,金童玉女,天生绝配。就像秤不离砣,公不离婆般瓷实。我第一眼看见他们两个小人,恍然大悟原来传说中的夫妻相就是这样的。”
爷爷的这番夸大风趣的话语引起席上所有人的笑声。晏初晓也尴尬地笑了,玉女,这么矜贵的词语,头一次被人顺其自然地套在她身上,有点不自然,也有点眩晕。
“初晓啊,这回回来了能帮爷爷实现一个梦想吗?”爷爷殷勤地问道。
“爷爷,看您说的,还跟我用‘帮’这个字眼,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她一高兴,江湖气表露无遗。
“爽快!”爷爷不由豪迈地与她碰杯,兴致勃勃道,“初晓丫头,今年年底让爷爷我抱上曾孙子吧!”
果然迷魂汤不是这么好喝的,玉女瞬间背上生孩子的重任。
晏初晓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文不对题地小声问道:“您不是已经有孙子吗?”
“初晓啊,曾孙子并不是指孙子,两者不冲突。明白吗?”爷爷耐心地强调,“你看,如果你|奇|给爷爷带来|书|曾孙子,咱们江家四世同堂的梦想就实现了。过年过节,凑到一块儿,人丁兴旺,多喜庆多热闹呀!”
“初晓,你和江湛远是应该考虑‘造人计划’了。有了孩子,你们两人就会担负起更多责任,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家里。这样也省得有些用心不良之人惦记着拆掉你们这个家。初晓,你要想明白。”婆婆语气严肃,话里有话。
她的话音刚落,江湛远就置若罔闻,大动作地倒酒,勺汤。晏初晓则面有难色地低头用筷子拨弄碗里的菜,不作声。
“抱孙子一件喜庆的事,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江爸爸笑着接过话茬,想解决此时的尴尬,“没影的事,你又瞎操心了吧。”
婆婆正色道:“你以为我捕风捉影?老江,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这么多年夫妻了,我会说些没有根据的话吗?我这是给他们小两口提个醒,好防微杜渐……”
婆婆的话还未完,爷爷郑重打断:“儿媳妇,你和言中争论的话回家再谈。这儿是亲家公的家,别失了礼数!”他转向晏爸,笑道:“亲家,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晏爸讪讪地笑道,“初晓有什么错,你们做长辈的理所当然指出来,替我好好管教一番。”
他转向发怔的女儿,严肃下命令道:“初晓,以前的事都不追究了,回来了你就好好尽好你做媳妇的本分,和湛远好好过日子,今年年底前必须得要孩子,不能再拖了!”
晏爸的话语有如金石,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抨击在晏初晓的心尖,如锥般尖锐有力。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坚定地拒绝:“我们不会再有孩子,在三年前,我和江湛远就已经离婚了!”
生小出野里,君家妇难为
她说出这句话,心中的绝望如雪落无声,掩饰着悲伤,一字一句,就像悼词一样,充满了感伤。
尽管季节变换时节荏苒,三年了,她承认那些他给的疼痛依旧常驻她心中,从未因为空间转换而淡薄,从未因岁月流逝而消亡,反而历久而弥新,即刻刺痛她,提醒她,那些无法挽回的错误。现在,她不想再用一个错误来掩饰过去的错误了,不管真相多么难看,她已然和盘托出。
看着江湛远的家人愕然的表情,晏初晓不再逃避,郑重承认道:“三年前,在我去新疆前,我和江湛远签了离婚协议书。那会儿,夫妻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名存实亡,想清楚后彼此都认为离婚是最好的出路。这次回来是来补办离婚手续,顺便告诉长辈。对不起,江爷爷,江爸爸,江妈妈,让你们失望了,也请原谅我给你们带来的伤害,我不能再做你们的孙媳妇,儿媳妇了。”
“死丫头,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什么是顺便告诉,你当这是下达通知啊?”晏爸怒不可遏道,“晏初晓,你听着,这个婚你不准离!结婚时随着你的性子,这回离婚你做不了主!”
江爷爷忙拉住正在气头上的晏爸,着急地问道:“初晓,跟爷爷说,是不是江湛远这个臭小子给你气受了,让你受委屈啦?告诉爷爷,爷爷铁定站在你这一边,狠狠教训这小子。离婚,这话可不准再随便乱说了,不要伤了大人们的心啊!”
“是啊,初晓,小两口有什么矛盾都摊开了谈,总能化解的。过生活就像牙齿和舌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们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赌气说离婚啊!”江爸爸也焦急地劝慰。他转向自己儿子,严肃指责道:“江湛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初晓的事,让好好的一个媳妇要离婚?做错了什么,你赶紧认错啊!”
江湛远置若罔闻父亲的责备,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似乎眼前这场官司与自己无尤。
江妈妈也很平静,理智地问道:“初晓,你要离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没有特别的原因。对不起,妈妈,您就当我们感情不和吧。和他生活这么久了,我觉得很吃力,彼此都不合适。我们从开始就是错的。”晏初晓冷静道。
“屁话!混账东西,湛远这么好的一个丈夫,你还要挑三拣四?你倒说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入得了你的眼,才经得起你折腾?”晏爸火气又往上蹭了几层,口不择言道,“你要是敢擅自离婚,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爸,您不要再添乱,好不好?婚姻,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完全有权利结束它。这是我自己的事,愿赌服输,您不要再将您的意志强加于我身上了!”她揪着心道,恳切地期望爸爸不要拿父女之情来威胁她。
可是晏爸走到她面前,依旧不依不饶道:“晏初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再敢提离婚二字,这辈子我们父女的缘分就到此!”
“亲家,你这句话太严重了。孩子,一时赌气,想不通,情有可原的。我们做长辈好好劝解才是……”江爸爸和爷爷见情势严重,忙开导道。
一直沉默地江湛远起身了,他扶着晏爸,温言款语道:“爸,您别生气了。医生说您这病最忌生气,您还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抱上外孙不是?您放心,离婚的事,我会好好劝初晓的。”
他的话能温婉生动,足以打动在场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