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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晓咬甘蔗的动作不由停滞了,下意识问道:“隔离?什么隔离?”
这时,一位白衣天使开始很好的答疑解惑道:“这位小姐,是这样的。你帮我们逮住的这位乘客是非典的疑似病例。他啊,从广东打工回来,早就被广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列为隔离的对象。不知怎么的,他就逃了出来,还混上了火车…。。”
晏初晓没听进去男人巧奔妙逃的来龙去脉,只闻“非典”二字,腿就不由发软。她清晰地记得刚才和那男人还有过如同游丝般的亲密接触,似乎还将鞭笞过他身体的甘蔗吃了一大半…。
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戴眼镜的白衣天使立马转到正题上:“小姐,刚才谢谢你帮我们抓住病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个忙,配合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刚才你和病人…。”
晏初晓只觉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只有服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们那帮姐妹也受她的福泽跟着去医院做检查。
“晏子,托你的福,咱们这一趟凤凰之行还多玩了一个景点—医院。”林康悦抱怨道。
常静调侃道:“晏子,这下了你的愿吧。瞧,一大帮医生护士,还有我们,前呼后拥送你去医院看感冒。”
“那是,姑娘们,起驾!”晏初晓还洋洋自得,口气有模有样如同娘娘一般。
体检结果出来了,晏初晓像是惊闻晴天霹雳。体检一行人中唯独她鬼使神差符合“非典”某些症状,需要留院观察,进行隔离。
晏初晓忙不迭地辩解道:“医生,你明察秋毫。我发点微烧,才38度,只不过是点小感冒。上车前就已经是这样了,根本不关非典什么事。还有,我姐们可以作证!”说着,她就要去找林康悦几个。
“别,别,别,用不着了…”一个胖大姐医生忙拦住她,一板一眼道:“姑娘,你的朋友就算帮你作证也没用的,关键是你的症状和“非典”的特征相符,还和火车上抓的那个非典病人有过接触。我们留下你来是完全依据医院里明文规定的。你应该知道这次“非典”情况严重,传染广泛。为了防微杜渐,我们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连白色恐怖中老汪的经典名言都搬出来了,晏初晓有点懵,急着搜索枯肠寻找更加有力的论据。
可能意识到最后一句话语气有点重,胖大姐缓和口气劝解道:“我说姑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这些市民就是不了解‘非典’,谈非典就色变,谈隔离就逃。其实隔离,就好比打预防针,没病可以预防,就算真的是‘非典’,现在医学发达着呢…。”
“你说的倒是轻巧。”晏初晓蚊子哼哼。看来隔离是板上钉钉了,她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哀怨道:“我想和我的姐妹们告个别。这最后一个愿望,能满足我吗?”
最后,她的好姐妹们跟她告别,是通过电话的。苏北率先拿起电话道:“喂,晏子吗?我们其实想来见你面的。可是那帮医生护士硬是不肯,大道理说了一通,于是我们不敢越隔离带一步…。”
一向心慈手软的夏瑜这回居然说道:“晏子,我们回学校啦。你好好养病,没事的。学校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假的,笔记我也帮你抄着,保准不让你落下功课。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晏初晓霎时寒了心,这帮没良心的,抛弃了自己还冠冕堂皇。她咬牙切齿道:“谢谢你们哈,好姐妹!”
“不用谢!”常静一把抢过电话,戆头戆脑道:“嗨,晏子,这回你可让我开眼了。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深明大义,舍生取义。火车上勇抓非典病人,把自己给搭进去,比电视剧里演的还精彩!我决定了,以后把你列为偶像,以你为榜样,时时鞭策自己!”
Tom姐也在一旁装假洋鬼子道:“Well done!We are so proud of you ;yo baby!”
晏初晓压住邪火道:“你们快走吧,别赶不上二路车!”
“哎呀,我还没说呢!”美女蛇林康悦趁机拿过电话,独辟蹊径,角度独特,贴心婉转道:“晏子,你就放心养病吧。在学校里,我帮你盯着江湛远…。”
看来她还惦记着钢琴王子,要她盯着,还不如直接把江湛远喂狼。晏初晓终于爆发,咆哮道:“不许你染指!离他远点!”
在S市医院隔离的这段日子里,晏爸和六大师兄来过电话,谈话简洁明了,根本没把自己被隔离当成一回事。
发小杜雨薇也来电问候几声,一开头居然颇有自己的豪放风格:“晏子,非典来了,给我好好活着,别死了!”
晏初晓哭笑不得:“什么死不死的?就不能说些吉利点的嘛!”
杜大小姐这回发了善心,没跟她抬杠,平心静气地陪聊了一番。掰着手指算一算,该打电话来的几乎都打来了,唯独没有江湛远。
晏初晓憋着一肚子的火,按理说,夏瑜她们回到L市,江湛远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居然没个反应。此情此景,她想起古诗词里有这么一句话似乎可以形容自己凄凉的处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理就不理!她忍着一口气,硬是没打个电话去探探情况,干脆苦中作乐,在隔离区帮着医生护士做点事,权当为以后当医生实习来着。
晏初晓整天乐呵的样子,不仅感染着医生护士,还感染了广大“非典”疑似病例患者。病人们交口称赞,见到她还相逢恨晚感慨道:“我说初晓姑娘,你要是早来了该多好,最起码隔离区就不闷了!”
她这回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自我实现价值充其量就是个消愁解闷的。微笑盈盈的晏初晓腹语道:“我才不傻呢。我在医生护士面前好好表现,让他们看看我强健的体魄,就能提早放我出去了。天救自助者,Oh,耶!”
月白风清,落英轻飏入梦来
有时候,她也会感到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惆怅虚空冲袭而来。一闲下来,她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条栽有梧桐树的林荫道,那是通往隔离区大门的唯一的路。晏初晓心里明白,她不仅仅是盼望着走出大门,重获自由,还在期盼着些什么。
此时正值暮春时节,梧桐树上的悬铃爆裂,那些如同金黄色小针的悬铃籽随风飞舞,如同落英缤纷。它们在林荫道上堆积,铺成厚厚一层。晏初晓出神地盯着林荫道,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出现,踏着悬铃籽朝自己走来…。
晚上,晏初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管的江湛远。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火大,如果臭小子在跟前,她一定要狠狠踹他几脚。可惜现在山高水远,她鞭长莫及,有气无处撒。
晏初晓保持老庄的无为而治,任手机震天响着。最后在同房病友的强烈抗议下,她接起了手机。传入耳际就是熟悉且千百年不变淡漠的声音:“晏初晓,怎么这会才接电话?刚才干嘛去了?”
自己还没实行“问责制”,这小子还过问起自己来了?晏初晓立马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手机我爱接不接!”
“晏初晓,你吃枪药了?我好不容易抽空打电话给你,你居然这种态度!”江湛远给碰了一鼻子灰,语气也横起来。
晏初晓是出了名的你强我更强,你更强我强到底的脾气。臭小子认错态度不好,还给她一竿子,她自然不甘示弱道:“怎么地啦?我就是这种态度!李莫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劳烦你过问我!”
本以为臭小子会恼羞成怒,气得立马挂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就听见他低沉着声音:“你情况怎么样了?烧退了没有?”
他口气软下来,晏初晓也不想顽抗到底,只是稍稍蛮横道:“还死不了,怎么,这会儿想起我的死活啦?”
听筒那头传来他求和的款言温语:“还在生我气呢,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没有给你打电话,没有来看你。我也是昨天才返校,得知你在S市隔离…。。”
“返校?”晏初晓忙问道:“你也被隔离了呀?没传染到SARS吧?”
江湛远笑了笑,道:“我才没有你这么倒霉。你别瞎着急,我这些天不是在L市音乐厅录制参赛的DVD,就是去录音棚,忙得焦头烂额的!昨天才返校,这下能情有可原了吗?”
原来他不给自己电话是有原因的,而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晏初晓有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算了算了,你说比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湛远详细地给她解释清楚,原来这小子还真有出息,被L市选中要去参加今年九月份的第五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
她兴奋好一阵子后,又开始怨天尤人道:“老天真是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