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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上了贼船不肯下来,归根到底我还是应该和彭国梁划清界限,但是我毕竟是为彭国梁服务过的处长,反戈一击是对的,但是我最后画龙点睛说的几句话似乎说过了点,当时心里还很得意,现在想一想不仅画蛇添足,还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如果是别人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可我是彭国梁的左右手,应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客观地汇报情况无可厚非,正常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也未尝不可,但是我当时过于想表忠心了,会不会给刘市长留下卖主求荣的印象?不然为什么要考验我?
我越想越懊恼,情不内禁地走进洗手间,刚好碰上许智泰在小便,自从彭国梁出事以后,综合二处就被挂了起来,整天无所事事,人心也都散了。朱大伟整天研究棋谱;欧贝贝整天研究美容,还经常在电话里与赵忠打情骂俏;只有许智泰每天到处内点一卯就没影了,起初我还没太注意,刚才刘市长一提醒,我才觉得许智泰每天在处内点一卯就没影了,一定与张佩芬有关。我还是从赵忠嘴里得知许智泰与齐秀英的老情人关系不错,此人叫林永清,在《清江日报》当记者,难道这个林永清果真能左右齐秀英,我看未必,别说这个林永清与齐秀英只是情人关系,即使两个人结了婚,林永清成为齐秀英名副其实的老公,也未必能左右齐秀英。齐秀英可是号称“女包公”,包公连自己的亲侄子都舍得铡,那可是他嫂娘的独子,“女包公”怎么可能被老情人所左右,不仅不会被左右,搞不好连林永清、许智泰等人一块收拾,这才叫引火烧身呢。许智泰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起色?就是不会看风向。按农民的话讲,要顶风拉屎,顺风撒尿。他可倒好,专门顺风拉屎顶风撒屎,结果臭味一点也没糟践,全吸肚子里了,还弄了一身尿。想当彭国梁的救世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是到了该找老领导的时候了,因为我从宋道明的口中得知,市政府研究室主任到了退休年龄,刘市长有意调李玉民接任这个位置,如此一来就空出来一个办公厅副主任的位置,这可是天赐良机啊!每次见老领导最打怵的就是一定要谈尿饮心得,我给他当了五年秘书,曾经陪他喝了五年尿,喝得我眼珠子都是尿色了,本以为离开他以后,再也用不着喝尿了,不曾想,由于应酬太多,工作压力太大,特别是经常熬夜写稿子,我一向在老婆面前引以自豪的“长矛”竟然变成了“软鞭”,我老婆埋怨我是停止喝尿的缘故,我不相信,我老婆非逼着我重新喝屎,结果“软鞭”又变成了“长矛”。别看我给老领导当秘书时很虔诚地写尿饮感悟,其实那都是迫于无奈,当时我从骨子里认为尿疗法纯属无稽之谈,但是自从断尿患了阳痿重新喝尿又获得“亚洲雄风”之后,我对尿疗法有了一定的好感,但是仍然将信将疑,因为我还弄不清我和老婆每次做爱,到底是尿疗的作用,还是我对欧贝贝想入非非的作用。因为我和老婆行云雨情时,最怕有光亮,一旦屋子太亮,看见抱着的是老婆而不是欧贝贝,“长矛”还会变成“软鞭”。
我用两天时间重新反思了尿疗法的哲学意义,自认为做足了功课,才在晚饭后兴冲冲地去了位于安乐窝的老领导的家。进门时,老领导在书房内伏案写东西,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我的后任写的尿疗感悟,老领导正在批阅,那认直劲儿就像批阅文件一样。
老领导见我来了,摘下老花镜赞许地夸我的后任尿疗感悟写得好,然后关切地问我:“恒达,最近有没有新的尿疗心得呀?”
我按事先准备好的功课,井井有条地说:“老领导,不怕您老批评,到市政府后,由于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写尿疗感悟,但是在坚持尿饮方面一点也不敢懈怠。特别是前些日子,看到您老为推动全省尿疗事业的大发展,还将自己的尿疗专著免费赠送给乡亲们,着实令人感动啊!我坚信在您老的亲切关怀下,全省很快就会涌现出成百上千个尿疗村。老领导,这可真是推广尿疗,扶贫济困,造福百姓,功德无量啊!”
老领导见我对全省的尿疗形势了如指掌,便欣慰地说:“我退下来后,身体还好,还有点余热,总要做点对人民有益的事啊。恒达,你小子很长时间没来看我了,突然来看我老头子,是不是有所图谋啊?彭国梁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不会对你没有影响,说吧,有什么打算?”
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官场中人的那点心思早就看透了,我在老领导面前不敢耍小聪明,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老领导二话没说,抄起电话就给制一鹤打,想不到我煞费苦心、梦寐以求的事,老领导跟刘一鹤通了个电话就搞定了,早知道如此何苦要等到彭国梁东窗事发呢?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不是彭国梁东窗事发,老领导也未必这么爽快地答应我,这其实是在助我脱困,不愿意让我再搅和在彭国梁这潭浑水中。因为这也影响老领导的名誉。
我想借机探听老领导对彭国梁一案的看法,便向老领导汇报了见张佩务的情况,没想到老领导气冲冲地说:“自作孽不可活啊,想不到这个彭国梁为了活命,连我老头子也敢诬陷,看来,我们选人用人的机制确实有问题呀!”
听了老领导的话我暗自吃惊,也暗自庆幸,多亏没听张佩芬的话,劝老领导为彭国梁出面说话,否则办公厅副主任的位置说不定要泡汤。谁不知道综合一处处长盯着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多亏我能及时地预料到风向的变化,在官场上只有善于预测天气的人,才能扬起远航的风帆啊!我又听老领导发泄了一番对彭国梁的怨恨,并适时地同仇敌忾一番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老领导。
走出安乐窝的院子,我感觉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犹如刚洗过澡的少妇白花花的屁股。自从彭国梁东窗事发以来,我的心情压抑极了,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运气最差的人。此时此刻,我仰望着宛如少妇白花花的屁股的月亮,心情就像刚从少妇被窝里发泄完一样畅快。
彭国梁一案给我的经验教训太多了,一个人一旦选择了从政,就必须抑制所有的欲望,当然野心除外,因为一个从政的人如果连野心都抑制了,恐怕跟法布尔笔下膜翅目的一种土居的黄蜂捕获的俘虏差不多了。这种黄蜂为了喂养自己的幼虫,可以用尾刺娴熟地、巧妙地扎进捕获到的象鼻虫和蜘蛛的中枢神经,使俘虏失去肢体活动能力,却又不影响到其他的生命功能,然后它们把瘫痪的昆虫放到它们所产的虫卵旁边,好让幼虫一经孵化出壳就能吃到既无力抵抗也无法逃遁、只有乖乖听凭摆布、决无危害又不变味的活食。这个情节虽然出自法布尔的《昆虫记》,我却是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中看到的,小说是为了描述一个叫弗朗索瓦丝的女佣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进而达到让其他女佣人无法长期待下去的目的,采用了一套巧妙而残忍的诡计。这套诡计与法布尔笔下的黄蜂对付猎物的方法极其相似。我觉得官场上的大部分都像黄蜂尾刺下的猎物,我决不能做这样的“活食”,我必须设法让自己的屁股长出尾刺来,否则,我真怕自己忘记时间、忘记过去和将来,同时也忘记了人生的职责和使命。
很快市委组织部考核了,同时考核的还有李玉民,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彭国梁突然从东州市看守所转移到了昌山市看守所,这对彭国梁来说不是个好兆头,这说明专案组要掐断彭国梁在外界的关系网。有两次我发现张佩芬的专车开进市政府大院接走了许智泰,我心里就好笑,张佩芬真把许智泰当救世主了,从这一点来说,张佩芬也有点黔驴技穷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宋道明告诉我,市委组织部对我的考核结果基本满意,唯一不理想的就是考核小组找许智泰谈话时,许智泰一句好话也没说,还给我拼凑了一堆罪过,其中有两条是致命的,明显想将提拔我的事搅黄,一是说我没有宗旨意识,下基层时大吃大喝,对群众的疾苦漠然;二是说信念不坚定,经常在处内闲谈时对共产主义能否实现提出质疑。这两条虚无缥缈的罪过一听就是谎言,但却居心叵测。我的确没想到许智泰还有这份心机,我还真有点小瞧他了,扪心白问,自从我任综合二处处长以来,从我身上得到好处最多的就是他,我几乎将出国的机会全部让给了他,想不到这家伙不仅不领情,关键时刻还恩将仇报,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