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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之前约定好的鸡汤终于还是被两人对坐着分食。
虽然东方伤势已愈。温穆也还是在锅里加了补血的当归,东方也依旧端了粗瓷碗,将一碗鸡汤慢慢喝尽。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放到温穆面前的木桌上。
温穆伸手取了,打开来看,里面是三张一千两和五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二十两的散碎银子。
足够她十辈子衣食无忧。
温穆并不推辞,将银票和散碎银两重新收拢,默默的收入袖中。
东方静静的看着她,见她将荷包收好,却并不多问,唇角笑意慢慢加深。
复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木质手镯,交到她手中,“这是我闲时刻着玩的。并不名贵,也不怕被贼偷惦记。你自可带着,有难处时,去镇上的青柏钱庄,自会有人助你。”
温穆便伸手接了。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看,是普通的楠木,刻着几道古朴写意的花纹,光滑精致,却也并不打眼。
于是点了点头,也妥善的收了。
一切交代妥当。东方站起身来,对她笑道,“我还有事。改日得了空,再来看你。”
温穆抬头看他。见他如墨眼瞳中的温浅笑意,不禁也微微的笑了起来,轻声道,“好。”
他顿了顿,又道,“财勿露白。也不要跟旁人提到我。”
她点点头,认真道,“我不会说。”
东方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笑道,“倒是我多话了。”
言罢,也不待她反应,便如来时一般不见了踪迹。
温穆摸了摸袖子,看向眼前的古旧木桌。
边角圆润,一尘不染,在阳光下,显出一种古旧的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时光如流水,一晃,就到了初冬。
趁着还未下雪,温穆收拾了食水,准备在年前上最后一次山。
再下次,需得等到开春之后了。
她背了药篓,沿着平日里常走的小路,慢慢的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路边一些寻常的药材早已被采完,此次也只摘得了三两株常见的药草,且品质也一般。想寻得更多更好的药材,需得向更深处走去。
然而这年前的最后一次采摘,温穆却不愿意空手而归。
她紧了紧药篓,又确认了腰间佩戴着的驱虫粉,握紧了手中采药用的镰刀,向着另一条平日里甚少涉足的小道走去。
说是小道,其实并不算是路。温穆只能一路半弓着腰,不断的割断挡路的灌木丛,找到略微的空隙之处猫腰钻过。
好在收获亦是不少。
小穆山村的村民本就不多,樵夫猎户不过十来户,能识得药性的更是凤毛菱角。因此这小穆山中,除去常走的那几片地域,深处尚有大量的药材等待被人采摘。
愈是往上,山路愈是陡峭。
看到上方三五米处长着一株极好的野山参,温穆眼前一亮,捋了捋袖子,便小心翼翼的向上爬去。在踩上一处凸起的石块时,却不妨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脚下一滑,便整个人向下滚去。
山势陡峻,她压断了好几处灌木,才堪堪被拦了下来。
温穆缓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身上钝钝的无处不疼。深吸了好几口气,将手举到眼前,看着手中牢牢握住的那一株野参,不禁心满意足的弯了弯唇角。
她慢慢坐起身来,细细检查了身体。除了脸上和手上有好几处划伤,身上大概撞青了几块。好在手脚依然灵活,并未伤到筋骨。
只是这般情状,想继续采药,却也是不能了。
温穆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了会儿,在十来米开外捡回了自己的镰刀。又砍了一根结实趁手的树枝充作拐杖,支着身子向山下走去。
到底是行动不便,走得慢了。待她慢慢走到院落外,暮色早已四合。
陈旧的小竹屋里,却亮着微弱的灯光。
她停下脚步,轻轻的咦了一声。
青年带着笑的声音响起,“小穆,今天可是晚了。”
修长的身影从屋里走出,微顿了顿,一晃便到了她的身边,声音沉郁了三分,“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
温穆还在愣神,已经被青年抱在怀中,闪到了屋内。
她被放到床上,眨了眨眼,鼻尖是陌生而清冽的香气,有些迟缓的低声叫他,“东方?”
东方在她身前蹲下身来,细细打量着她,又轻轻卷起她的袖口,去看她手臂上的伤。
温穆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手,低声道,“只是采药时不小心,不妨事的。”
青年微微舒展开眉心,唇角却依然抿着,一点点触摸她的四肢关节,“伤到何处?有哪里疼?”
小姑娘默默的摇头,“真的没事。”
东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等着。”径自去院子里打了水,又取了布巾,要为她擦拭脸上的尘土和浅浅血迹。
她低声道,“我自己来。”
东方顿了顿,并不勉强她,只将拧了水的布巾交到她手中。
温穆默默的接了,入手的布巾却是温热的。她抬眼看了看灶间,原来……还特意帮她烧了热水。
东方坐在木桌前,看着她低着头,一点点擦干净脸。等到小姑娘抿着唇盯着他,才失笑的触了触她不自觉拧起的眉,道,“我去院里等你。”
温穆点了点头,待他掩上门,才解了衣扣,快速的擦了遍身,涂了药酒,换上干净的衣衫。
饶是自己向来没什么表情,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闪动的灯光映在青年莹白如玉的眉眼间。
他看了看四周,微微笑道,“三个月不见,小穆怎么还是老样子?”
温穆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扫了遍屋内,依旧是旧木桌,粗瓷碗,墙角放置着三层高的药架。轻轻的说,“本就习惯了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然后又似突然想起来,给他看放在药架底层的药箱,“这个换了新的呢。”
东方的目光落在那八成新的榆木药箱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起来是比原先的轻便一些。”
温穆点点头,认真道,“先前穆大哥不小心扭伤了腿,我给他看了几回伤。他伤好后,就送了我这个新药箱当诊金。”
东方的手微微一顿,慢慢收了回来,轻轻掸了掸袖口,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给你的诊金呢,为何不用?”
温穆把药箱放了回去,坐到他身前的竹椅上,掰着手指算,“你给的银子,我都藏到不一样的地方了。箱底,床下,院子后头,衣服里,都分开藏了。平日里,我吃穿也都够了,那么多银子,我预备救急用。”
东方看着神色认真的小姑娘,不禁失笑。又站起身来,问她,“我闻到药酒的味道了。可是揉开了?淤血不揉散了,仔细明天疼。”
小姑娘一下子就结巴了。半晌,才搅着衣角,磕磕巴巴的说,“不,不用了。”
东方一下子把她放倒在竹椅上,轻笑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我,我帮你揉开。”
他的手很大。隔着厚厚的衣衫,覆在她手臂上,显得她更加细瘦。
他慢慢运起内力,隔着衣物慢慢熨帖按揉。
伤处渐渐开始发热。温穆有些迷糊的想,有武功果然不同。
只是,若是让她练武,却是不愿的……她这辈子,注定是要跟医药打交道了。
半晌,腰背和手臂上的几处淤青都揉开了。
温穆低着头,结结巴巴的道了声谢。
东方看着她发红的耳朵,轻轻笑道,“作为谢礼,小穆再收留我一个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窗外寒风凌冽。皑皑的白雪积了厚厚一层,仿佛人踏上去,就会陷到小腿处。
屋内早就升起了旺旺的炉火。温穆坐在炉子前,专注的烤着兔腿。
这是昨日东方来看她时,随手在雪地里打的猎物。那时他揉着她的发顶,微笑着说,“小穆太瘦了,吃得也太素。还是……多些肉才好。”
她垂眸看着那烤到焦黄的肉,金黄色的油汁正慢慢滴落下来。她在兔腿上涂了层解腻的植物汁液,又撒了细盐,抹了酱汁,散发出浓浓的肉香味。
竹屋依然是往常的模样。只是内里的陈设一点点的开始变了。三层的竹制药架换成了五层的樟木雕花药柜,竹椅、竹凳也都换了新的,精美雅致。床上铺了厚厚的皮毛绒毯,屋角新添了一张矮榻,衣柜里也添置了几套极暖和的冬衣。
东方偶尔会来看她,像是看望一个老朋友。也许来时两手空空,也许带一株极名贵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