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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入了秋,方缘按照合同补写的部分还在艰难的进行着。
之所以艰难,是因为方缘的灵感这段时间完全处于离家出走的情况,她经常干瞪着空白的word文档发一天的呆,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像是一堆理不清的毛线,用力撕扯,反而被打成了死结。
截稿日一拖再拖,初夏催稿的电话越来越频繁,尽管她尽力的帮方缘在争取时间,但也已经到了极限。
方缘开始整夜整夜失眠,黑眼圈几乎蔓延到颧骨,她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平时用来激发灵感的各类零食也被遗忘到一边,她甚至不觉得饿。
床头柜上放着方缘最近在服用的处方药,那天明明她是去探病的,谁知道从医院出来时,手中便多了这些药。
方缘走过去,拿起药瓶,一个字一个字看清上面的字,脑中却是混沌一片。“啪!”的一声,她将药瓶用力摔在地上,随即将床头柜上其它药瓶也全部扫落。
暴躁,愤怒,无力,绝望的情绪交错袭来,剧烈的头痛彻底击垮了方缘。她瘫软在地,慢慢的躺了下来,地砖的冰冷侵入她的身体,却意外的缓和了她的头痛,她双目无神的仰望着天花板,毫无困意的躺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一丝阳光透过窗口投射到方缘脸上,她这才慢慢爬了起来,来到窗前,感受那一丝丝暖意。
曾几何时,那人便是她的阳光,她喜欢抱着他,闻着他身上肥皂的味道,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暖。
大三那年,袁方拿到了竞争激烈的交换生名额,需要去美国留学。
两人在依依不舍中分开,一别便是一年。
第二年暑假的时候,方缘用自己一年来打零工赚的钱买了机票,给家里留下一张纸条,便潇洒的踏上了千里寻男友的征程。
当她走出候机大厅,远远的看到接机的袁方在朝自己招手时,雀跃的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直接冲进袁方怀里,用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思念化作泪水流了下来,她直接蹭在袁方的外套上,毫无愧疚。
“挺好的一姑娘,怎么这么不知道矜持矜持呢?”袁方拽着她的衣领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影响。”
“这么久没见了,我哪里把持得住!”方缘挑眉,破涕而笑,笑容故作猥琐:“再说了,虽然是我主动的,其实你心里肯定也美着呢。”
“胡说八道!”袁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活动活动自己脸部肌肉,硬是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女孩子家家的,要有腔调,要欲擒故纵,想办法让男的主动,明白不?”
“不明白。”方缘对此嗤之以鼻:“咱俩不都是我主动的么,要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她先喜欢他,她先表白,她先吻他,她不远万里去找他。
也是她,先离开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了,方缘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回到了电脑前,一鼓作气,微笑着写完了让她挣扎了太久的内容。
给初夏交了稿,方缘看看表,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于是她洗了个澡,收拾收拾自己,出门觅食去了。
方缘优哉游哉的吃完饭,准备去看看好久不见的两个孩子,之前她宣布闭关,对此早已习惯的家人朋友很默契的没有打扰她。
刚刚坐上公交车,便接到了初夏的电话,电话那头,初夏语气几乎带了哭腔:“方缘,稿子没有过……”
“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方缘有些无奈:“这才交稿多长时间,就已经审核了。”
“是红杏,那个,是袁经理,”初夏犹犹豫豫:“他之前跟我说,你一交稿马上拿给他看。”
“然后,稿子就被他给否决了。”
“哦,那你把他电话给我,我问问看有什么问题。”方缘看着车厢内的广告牌,面无表情。
打给袁方的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方缘要挂断的前一秒才被接通,袁方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是我,方缘,”方缘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问看,稿子被毙的原因。”
“作为小说,它很优秀,但对游戏来说,太过强调画面感和心理活动,内容无法撑起游戏框架,简单的来说,就是没有反转、意外,游戏性不强。”
“对不起,袁经理,我想我无法按照您的要求完成这项工作,我不能为了刻意的反转、意外,和所谓的游戏性,而将自己的作品改的面目全非,这也违背了我写这本小说的初衷。”
方缘飞快的组织自己的语言:“我想我与贵公司的合约应该到此为止,违约金我会按照合同支付……”
“你的初衷是什么?”袁方突然打断方缘的话。
“嗯?”方缘没有听清。
“你那‘伟大’的初衷是什么?”袁方重复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不要说得那么高尚,你配吗?”
写这么一部虚构的爱情小说,为了纪念曾经的爱情,或者说是祭典?
真可笑,那所谓的爱情,是被你亲手摔碎的,既无可惜,何须祭奠?
方缘一时失语,不知道如何回答,静默了一会儿:“袁经理,你说过让我公私分明,现在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请你尊重我,我的初衷与我和贵公司的合作无关,无可奉告。”
“方小姐,合约要求,你有义务按照我公司要求来修改文稿。我不得不提醒你,即使你要解约,在合约失效之前,你仍需按时交稿。”袁方一字一句的说。
“袁方!”方缘混乱情急之中,竟然不自觉的脱口喊出了他的名字,对方显然一愣,而方缘自己也怔住,待她反应上来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多年来,她在心中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千遍万遍……现在却用近乎嘶吼的方式喊了出来。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杀伤力却如此强大。
挂断电话,袁方无力的放下手机。其实他早早便存了她的号码,心中暗暗希望她打电话给他。而她真的打来了,手机的来电显示赫然是她的名字,他却故意等了很久,才接起了电话,故作平静的说:喂?哪位?
这期间,他很矛盾,他怕再等一秒电话就会被挂断,但仍一秒一秒的等下去。
当电话那边的人清晰的喊出“袁方”两个字时,袁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的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每天听很多人说出他的名字。
有打着招呼迎面而来的,有从背后追来轻拍着他肩膀的,有经过议论纷纷的人群时不小心听到的。
但现在,他却因为自己的名字而心情如此纠结。
有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叫出他的名字了?
“袁方,袁方!你的高数作业借我抄一下,我完全不会耶!”
“袁方,袁方!你走快一点!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去晚了就没有了!”
“袁方,袁方!我发在网站上的小说又多了一个收藏!快表扬我一下!”
袁方,袁方。
……
不同于其他情侣之间的各种爱称,或是互称“老公”“老婆”,方缘总是喜欢叫他的全名,并且重复一遍。
她曾说:你的名字,就是爱称。
所以,每当她一如既往的重复叫着他的名字时,他也总是温和的回应着。
“袁方,袁方。”
“我在。”
这样的所谓“爱称”,导致了一个后果,朋友们若是在袁方面前提起方缘,会说:“你们家那‘方方圆圆’呢?”
而在方缘面前提起袁方:“你那‘圆圆方方’今天怎么没跟着你?”
如果是背后说起,他们则会一边感慨单身狗没活路,一边形容他们:那两个“又方又圆”的家伙。
呵!他是如此怀念!
断裂的记忆
方缘已经在墨君分公司的待客室里等了几个小时了,之前她挂断电话后,经过仔细思考,决定直接来和袁方面谈解约问题。谁知来了却被告知,袁方外出开会,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只好先等等看。
漫长的等待让她不禁有些恍惚,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那是她之前定的闹钟,显示屏上赫然的显示着“吃药”两个字。
初夏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方缘吞服下什么东西,于是问:“你在吃什么?”
“哦,是维生素,再不补点我都要夜盲了。”方缘笑了笑道。
初夏哼了一声:“你要是能改了你那作死的生活习惯,还用得着吃这些么?”
方缘嘿嘿一乐,一抬手敬了个四不像的军礼:“遵命,小的今天开始一定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