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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怡直接被他吓哭了,“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把手环拿到学校去。”
“大意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鬼兵队。”陆笙双目赤红,一脚踹开了面前的茶几,对面的胖子急忙往后撤了撤,众人大气不敢喘,周慧怡仍然在哭,模样楚楚可怜。
陆笙发这么大的火,就连罗希都不敢出声劝阻,谁都知道他把战友当兄弟,如果威胁到他兄弟的安全,他绝对不会姑息。
“如果不是罗希发现手环有问题,冒着生命危险跑到现场告诉大家,你以为叶寒轩有命回来吗?你以为徐穿杨有命回来吗?你一个马虎大意,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大家。”
她平时出任务的时候最是谨慎小心,这次发生的意外完全让她慌了手脚,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就算被陆笙骂,她也只能低头受着。
陆笙看向她,暴戾的目光渐渐熄灭,语气平淡的宣布,“从今天开始,周慧怡离开鬼兵队,离开陆军特种部队。”
这个结果显然让众人大吃一惊,周慧怡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一脸的不相信。
纵然是她犯错在先,可是因为这一次的错误就完全抵消了她之前的功绩,做得决绝彻底,直接将她踢出了鬼兵队。
“队长。。。”胖子急忙道:“慧怡一时糊涂,请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陆笙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冷冷说道:“谁再替她求情,就跟她一起离开。”
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就连林铮都能看出来,陆笙这次是铁了心的。
胖子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叶寒轩,这些兄弟当中,陆笙对于叶寒轩的话还是会三思的,可是叶寒轩用眼神表示,这次,他无能为力。
“我同意。”没想到徐穿杨竟然站了起来,他走到周慧怡面前,目光隐约带着几丝怜悯,又带着失望,“慧怡,你已经疯了,离开鬼兵队是你最好的选择。”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玻璃大门开开合合,单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春日的阳光里,那样阳光挺拔的徐穿杨,好像突然间就变得阴沉而死寂。
“老徐,老徐,你怎么可以这样。”胖子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队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周慧怡突然拉住陆笙的手臂,哭着央求,“下次不会了,我一定谨慎小心,你别赶我走,我想留在鬼兵队,我想跟你们一起继续战斗。”
陆笙深吸了口气,刚才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他掰开胳膊上的手,郑重的说:“你仔细想想,你现在留在鬼兵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真的想跟我们一起继续战斗,还是只想跟我一起战斗,徐穿杨说得对,对你来说,离开鬼兵队是你最好的选择,以后,我们大家还是朋友,喝酒吃肉自然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所以,好自为之了。”
他的话从来都是不容反驳与抗拒的,周慧怡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知道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没有手环事件,这次任务之后也是她离开的时候。
她忽然看向罗希,她的目光还处在恍惚之中,她本来就是局外人,自然说不上话。
周慧怡想,她的心里一定是乐开了花,因为终于可以把自己这个情敌甩到了千里之外,她得意了吧,开心了吧,如愿以偿了吧。
接受到来自周慧怡的敌意,罗希突然觉得很无辜,这关自己什么事,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为什么每个人犯了错误都不喜欢在自己身上总结原因,总想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好像是没有谁谁谁逼迫我就不会这么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陆笙的底线,能够在鬼兵队呆到现在也是陆笙的仁慈,可她似乎并不知道感恩。
看着陆笙绝然的背影,周慧怡用力咬了咬唇,“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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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周慧怡离开,陆笙淡淡说了句,“散了吧。”
因为崔鼎天的事情,他还要跟李副主席见面商讨,而且胖子他们也要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周慧怡离队,鬼兵队又少了一员,做为替补的林铮很快就成了最佳人选。
一行人出了客厅,正是暖阳高照的好天气,本来整齐排在院门口的车子明显少了一辆,那是属于周慧怡的。
这次的行动,周慧怡虽然因为疏忽而犯下了大错,但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突然有一个人以后不再出现,谁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特别是胖子,一直垂头叹气。
罗希出门送客,林铮走在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刻意的放慢。
“你大哥还好吗?”
崔鼎天跳楼自杀未遂,摔成下肢瘫痪,此时他所住的特别病房外重兵把守,想要进去探望需要太多繁琐的手序。
“不太好。”林铮的眉目也是一片愁云惨淡,“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
崔鼎天就算人性泯灭,但毕竟是他们兄弟的亲舅舅,一手抚养他们长大,没有功劳有苦劳,他这样突然离开,留下一大堆乱摊子,听说法院马上就要去查封他的所有房产,睹物思人,自然万分伤感。
罗希不知道如何安慰,好像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她抿了抿唇,“你多陪陪他。”
“嗯,我知道。”林铮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在看到走出来的陆笙时,彻底哑了火,他其实挺怕陆笙的,跟他加入鬼兵队没有关系,总感觉那个男人像大海一样深奥,只是远远的看着便觉得波澜壮阔,惊世骇俗,不可一世如崔鼎天,到头来也败在他的手下,如果他是敌人的话,一定是最可怕最危险最难缠的对手。
“愣在这里干什么?”陆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扫,不需要说太多的话,逼人的气息便如寒流刮过面颊。
林铮急忙说:“没什么。”
胖子和叶寒轩走在前面,胖子感叹伤心了半天,手里掂着车钥匙,“穿杨有些不对劲,我想去看看他。”
叶寒轩还没有回答,口袋里的电话便响了,他疑惑的挑了下眉头,“穿杨的电话。”
徐穿杨从叶寒轩那里要到了雪集鹤子的号码, 他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得到求证。
“徐穿杨,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雪集鹤子咯咯的笑问。
“我想。。。”徐穿杨倚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狙击枪,“我想请教你一句日语。”
虽然他不懂日语,可是他在脑海深处如刀刻一般记下了樱井明浩临死前的那句话,他抚摸着他的脸,嘴角带着樱花般的浅笑。
“su ki da yo。”
雪集鹤子扑哧一声笑了,“这是哪个姑娘跟你表白啊,很简单,就是喜欢你。”
喜欢你,原来是喜欢你。
徐穿杨沉默片刻,“谢谢。”
挂了电话,他用一块布轻轻擦拭着面前的枪杆,这把枪是他刚刚改造过的,增加了它的威力与准确度,送给樱井明浩之后,他却一次都没有用过,而且,也永远不会用到了。
他还记得那个叫三井恒泰的男人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到中国带走了他的尸体,那个男人当时哭得特别悲伤,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明明记得在日本的时候,他对樱井明浩的打骂与污辱。
原来,人真是天生贱性的生物,没有失去的时候永远不知道珍惜,有些东西明明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却生硬的装做陌路擦肩而过。
樱井明浩死了,在他临死之前,他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他,他不明白自己那时候到底是在计较什么,刻意的想要把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对于他的殷勤与示好视而不见。
在被他冷言冷语的对待后,他会不会躲在房间里偷偷的伤心与哭泣。
徐穿杨突然起身冲到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他是个很整洁的男孩,他的生活用品永远打理的井井有条,床上还叠着他的几件衣物,他的洗漱用品整齐的摆放在他的浴室里。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刚刚离开,随时都会回来, 他拎着大包小卷的食材,敲敲他的门喊一声,“徐穿杨,我回来了。”
他用他蹩脚的普通话在市场买菜,他用心学习中国料理,尽量满足他的挑剔口味。
每天早晨,餐桌上永远会有热气腾腾的早餐,就连他刷牙的牙膏都被挤好了放在洗漱台上,他永远不会有脏掉的衣服,因为他会准时的将它们丢进洗衣机。
原来,他早就习惯了有他的生活,而现实却将他硬生生的剥离了。
徐穿杨坐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手下抚摸着面质柔软的床单,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一个人,哪怕是跟女生谈恋爱的时候,他也只是象征性的买几束花,多数不是真心。
他一直对他这样好,可他为他做过什么,除了那把枪,他对他真的算不上好,就连一点精神上的安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