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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知道你们很忙,现在无法分身兼顾鸡鸣狗盗之徒。”邱一禾答道。
“这可不行,邱先生你如此为我们着想,你的损失无论如何也要帮你追回来的……除非,邱先生你并没有发现有东西被盗……”
稍稍用力捏了捏邢晓菲依旧冰冷的手,邱一禾叹气道:“我刚回来没有多久,因为汽油味连灯都不敢开,所以还不能确定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啊,汽油!呵呵,我差点把这个忘了,你能告诉我,这汽油是怎么回事吗?”郭启达越说越高兴。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那个小偷,他为什么要在我房间泼汽油!”邱一禾愤怒地回答道。
与汪耀明对视一眼,郭启达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邱先生,不管怎么说,本着对乘客安全负责的态度,我还是要进去看一看,如果你实在很累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地方暂时休息一下。”
“谢谢你的好意!”邱一禾转过身搂着邢晓菲的纤腰,“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将房间弄得太乱,也不要开灯,因为我有许多手稿和贵重物品,如果损坏的话,保险公司恐怕帮不了你们。”
“放心,放心,我们会很小心地处理的,你就放心休息去吧,天也不早了。”说完郭启达拽了拽汪耀明的袖子,二人摸出手电筒低声说着话儿走进了房间。
……
同样的房间布置,同样舒服的软床,就连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上去都与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可是方医生却很奇怪的失眠了,他整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浑身浴血的刘剑锋冲自己哭嚎。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只是一个不久前还与自己谈笑的小伙子突然死掉,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吧。
冰冷的灯光亮了一夜,阴暗的角落却依旧阴暗。
方医生觉得眼睛总是会一阵阵地刺痛,偶尔还流出泪来,他慢腾腾地从床上坐起身,一边用食指指节揉搓着眼睑,一边唉声叹气地将黑色封皮的记事本扔在地上。
这两天方医生在创作方面取得的进展比过去两年还要多,一直没多少东西的灵感记事本也迅速地充裕起来,可是就在刘剑锋被杀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趣,那些巧妙的设计和推理,再也无法让他激动莫名。
“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刚刚走出校门、还并不太懂事的孩子啊!”虚叹不已的方医生不住摇头,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感慨,或许刘剑锋身上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或许凶手这种无差别的残忍手段,让他再也做不到一个旁观者的冷静。
从卧室出来到卫生间洗漱一番之后,困倦和疲乏从皮肤已经开始松弛的脸上稍稍敛去,方医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呢喃:“帮他做点什么吧……你虽然无法阻止死亡,但起码可以让死亡变得干净一些……”
回到卧室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在箱子的最底层他翻出已经有大半年没穿过的白色医生大褂,那种黯淡的苍白色彩与他此时的心情倒是不谋而合。
穿上大褂走出房间,面对正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世界,方医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去往什么地方。
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去一趟警务室,“对孙朝晖的审问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如果顺利地话,他们应该不会阻拦我,毕竟,这是一件对死者表示尊重和缅怀的事情。”
脚步沉重的有些呆滞,仿佛它们并不属于自己,就像这个不断重复而又交叠在一起的世界,与方医生的人生是如此不和谐。
走廊两边的房门时而打开、时而碰一声关上,光着膀子的莽汉、穿着笔挺西服的绅士、身形窈窕的少妇、行色匆匆的色情女子,这些浓缩了众生百态的画面从方医生眼前飞速地闪过,狠狠地蹂躏着他本就落魄的心情,让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可是凶手有什么理由要去杀害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呢,他跟整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牵连啊,难道就因为他偷拍的那段视频,难道因为这个就要夺走他生存的权利吗?他还只是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啊……”
在远远能看见警务室的地方,心情低落的方医生与行色匆匆的乘警郭启达不期而遇。
双目刺红的郭启达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他看上去格外兴奋,热情地拍着方医生的肩膀,打招呼道:“啊,方医生,这么早就起来锻炼了?”
方医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上去不会显得太过颓丧,“唉,别提了,我是一晚上没睡着,刘剑锋这孩子的脸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想着心里怪难受的。”
“是啊,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遇上这档子事呢?”郭启达嘴上附和,眼中亢奋的神情却没有减退,“不过我们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决不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但愿如此。”方医生无力地点点头,“郭老弟,你好像也是整晚没有合眼啊,眼睛里的血丝看上去怪吓人的。”
爽朗笑着的郭启达摆着手说:“方医生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可把我给折腾坏了,连续作战二十多个小时,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呢……”
“工作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若是把身体给累垮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方医生诚挚地劝道。
“没办法,谁让整艘船上就两个乘警呢,我也是想尽快找出杀害刘剑锋的真凶啊,让他能够早一点安心地投胎做人。”说着说着,郭启达还真就叹起气来,似乎心中确实在为刘剑锋可惜。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方医生关心地问道:“看你精神不错的样子,案情应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吧,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些让我知道?”
“进展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虽然与邢怀彬和毕生一样,郭启达并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医生兼作家的旁观者,但他仍旧保持警惕道,“方医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啊,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不会……”方医生连声回答,也不再追问。
这时正播放着清新歌曲的广播忽然沙沙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有一个浑厚的男声开始播报重要通知,通知的内容除了提醒乘客们睡觉前要将门从内反锁外,自然还有关于通缉孙朝晖的事情。
出乎郭启达意料之外的,方医生在听过广播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诧,他只是有些不相信地转过头来望着郭启达,轻声地问:“孙朝晖逃走了?”
“是啊,昨天晚上逃出去的,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当中。不过你放心,他藏不了多久的,在这艘船上,我们有信心在24小时之内将他逮捕归案。”郭启达说完用肩膀撞了一下方医生,好奇地问道,“方医生,听到这个消息你似乎不怎么在意啊?”
“这两天发生了如此多奇怪的事情,别说孙朝晖只是逃走,他就是死在警务室,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方医生不满地回答,“你们没有派专人看着犯人的么,就这样让一个杀人犯四处流窜,万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剑锋怎么办?”
“唉,方医生你要体谅我们的处境啊,不是我们没有看好,而是有人给孙朝晖开门啊!”郭启达不甘心地回答,却没有意识到这无疑是在透露案情的机密。
果然,方医生一下就明白过来,紧张地说:“刚才广播里提醒乘客要将门反锁,难道凶手——凶手有一把万能钥匙,能打开船上任意的一间房门?”
郭启达一愣,知道不好再刻意隐瞒,“是啊,这也算是案情取进展的一个方面吧,不过方医生你可不要大肆喧哗,以免引起乘客们的恐慌。”
“我明白。”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警务室门口,方医生乘郭启达拿钥匙开门的机会,急忙说道:“郭老弟,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郭启达随口应道。
“我想去给刘剑锋稍稍梳洗一下,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我希望他能干干净净地上天堂。”方医生飞快说完,便耐心地等待郭启达的回答。
“这样啊,难怪方医生你穿着白大褂来找我呢……”推开门冲里面无精打采的邢怀彬和毕生打了个招呼,郭启达转过身来看着方医生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现在就给他净身不大方便,毕竟还没有结案,说不定梳洗的过程中会破坏一些重要的证据。我看这样吧,如果在船靠岸之前能结案的话,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如果没能结案,那只能留给岸上的法医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