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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钱够不够……”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翻了翻,孙朝晖明白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自己将不得不花数倍的钱来购买食物以确保安全,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忧虑的,“除了胡玲之外,我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包括邱一禾在内……虽然事实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他绝不会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我是孤军作战啊,没有盟友,也无处藏身,却要与整艘船的乘客殊死搏斗!”
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稍稍理了理头绪,他加快脚步朝自己房间所在的方向走去,“老家伙故意放我出来,无非两个目的。其一是让我背上杀死刘剑锋的罪名,其二就是要找机会干掉我,然后伪造畏罪自杀的现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到这一点,因为他就是这样对待陈庆的!可惜,我不是陈庆,我也绝不会让你轻易得手!你一定认为我会先回房间吧,你现在肯定藏在房间的某个地方守株待兔,等着我自投罗网吧?”
“呵呵……”孙朝晖古怪地笑了起来,“别把所有人都当傻瓜,也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我孙朝晖,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的。”
由于刚才盲目的奔逃,孙朝晖花了整整十多分钟才算回到比较熟悉的地方,那是一个24小时营业的酒吧,外面尚有喝醉了的酒鬼大声哼唱难听的曲子。他快步朝那酒鬼走了过去,没费太多口舌便成功用自己高档的西服换了一套脏兮兮的衣裤,外加一顶满是油葱味的鸭舌帽……
看着酒鬼急急忙忙地套上西装飞奔离开,改头换面地孙朝晖忽然对自己的应变能力得意起来,“船上到处都有这样的酒鬼,就算一个小时就换一套行头也没有问题,老家伙,你还认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就找到我吗?”
穿戴好换来的衣裤,戴上鸭舌帽后孙朝晖故意弓着背,看上去就像个不堪生活重负的普通贫民,他借着路边晦涩的灯光,在酒吧墨黑色的玻璃窗前上下打量着里面的自己,“十步之外决不会有人能够一眼认出我吧,更何况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就算邢怀彬在怎么精明老练,也绝想不到我会这么快就换了一幅模样吧?”
满意地呼出口浊气,竖起外套的领子将半张脸埋了进去,孙朝晖沿着脏乱的过道快步前行,他要去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很有可能邢怀彬等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他。
四周安静得就像无人问津的公墓,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响动便会跟惊雷一样,弯着腰、拉低帽沿的孙朝晖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面,一对焦躁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不远处的房门。
那是他和邱一禾的房间,也是他认为邢怀彬会布下陷阱的地方,在角落里蜷缩等待已经足足一刻钟,可是没有人来,也没有人从房间里出来。这很不对劲,他知道这很不对劲,因为就算邢怀彬不出现,起码那两个白痴乘警也应该来这里看一看……除非他们已经来过了,毕竟我饶了好大一圈才回到这里。
饥饿、困乏不断地吞噬着他的意识,他好想撒开膀子大吃一顿,然后泡个热水澡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睡一觉,但除了闷热的空气和无尽的黑暗,他连闭上眼睛、稍微打个盹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该来的,或许我现在就应该离开……”用手轻轻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孙朝晖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嘴里又酸又涩,“就算他独自前来我又能怎么样?我杀得了他吗?他是几十年的老警察,在他面前我的拳头根本无济于事!”
孙朝晖冒着被抓的危险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从根本上解决自己的麻烦——杀了邢怀彬,既然没用的刘剑锋还没来得及下手就挂掉了,那我就亲自动手好了——原本这个自认为聪明的打算现在想来却是多么荒诞无稽。
差点就说服自己离开,酸麻的脚甚至都已经开始想要站起来,这时咿呀一声,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紧接着声控灯闪了闪,照亮了从房里出来那人的面容。
“邢晓菲?怎么会是她?她在邱一禾房间里面做什么?”孙朝晖愤怒地想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早就知道她会撇开双腿、主动对邱一禾投怀送抱的!这个贱货,居然在我的房间干出这等下流的事情,她肯定刚刚跟邱一禾上过床,肯定一边呻吟着一边用那张恶心的小嘴大叫邱一禾的名字……他们在床上不断翻滚、痛快淋漓地做爱,而我却要在这儿担惊受怕,尝尽苦头,老天爷太不公平,对我太不公平了!”
看着邢晓菲和邱一禾依依不舍地道别,最后居然还如胶似漆地拥抱在一起热吻,孙朝晖感到自尊受到了严重挫伤,愤怒则火一样烧灼着他的灵魂,“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我要杀了他们!”
理智被怒火蚕食殆尽,孙朝晖几乎就要在刹那间抛却所有的顾忌和恐惧,从黑暗的角落冲出去让那对低声倾诉的男女从自己的世界抹去,可忽然响起的急促的脚步声让他如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
“孙朝晖跑了!”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毕生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邢怀彬。
“你说什么?孙朝晖跑了?这怎么可能?”郭启达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下巴处的肥肉一个劲抖动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推开毕生冲出去,紧接着就听他咆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毕生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紧随而出的邢怀彬毫不动容地站在关押孙朝晖房间的门口,微微咳嗽道:“幸好出来带孙朝晖的人不是我啊,否则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百口莫辩了,你说是不是,毕生?”
发现两个乘警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苦笑的毕生只好摇头说道:“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故意放走他的吧,这对我可是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有的。”
“真的没好处吗?”郭启达警惕地望着毕生,一步一步走过去瞪着他说,“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能打开这扇门,除了你有时间开门放他逃走之外,还有谁有这个时间?邢老可是一直都在警务室里,这下你还有什么高明的说法可以嫁祸给邢老的吗?”
发现乘警在主观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这让毕生多多少少感到不安,他飞快地转动着脑子,同时泰然自若地回答:“我还是那句话,放走孙朝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就算我要放他走,会在如此对自己不利的时机,采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吗?”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邢怀彬难得地没有步步紧逼,“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他抓回来,无论我们对高翔和陈庆的死有什么分歧,孙朝晖毕竟是作为杀害刘剑锋的嫌疑人而逮捕的。”
邢怀彬的话让大家都为之一愣,特别是郭启达,仿佛察觉出什么异样来,而毕生更是不失时机地说道:“邢叔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后离开那个房间的人是你,当时房门也是你关的,我想……你不至于一时大意,忘记将门锁死了吧?”
叹了口气,邢怀彬的表情就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他抬起手用力地揉戳着脸颊,含糊不清地回答:“既然你一定要将矛头指向我,那好吧……你们就先把我关起来吧,等找到孙朝晖,我再和他当面对质。这样处置,毕生你应该满意了吧?”
毕生想要说话,不料脸上肥肉直颤的郭启达早已按捺不住,抢先喝道:“我受够你们两个的勾心斗角了!很抱歉,邢老、毕生,在找到孙朝晖之前,我需要暂时限制你们的人生自由,希望你们能够合作。”
“我也要吗?”毕生为难地指着自己,见郭启达坚定地点点头,只好妥协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唉,如果凶手既不是我,也不是邢叔叔,那这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估计真正的凶手肚子都会笑疼了。”
邢怀彬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顺从地走回警务室,站在那儿催促道:“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越快找到孙朝晖越好,你们人手够不够?”
郭启达将毕生也推了进去,一边从口袋摸出钥匙,一边回答:“人手不够我会找船员帮忙,这一点邢老你放心——但愿在天亮之前能将孙朝晖带回来,不过,你们一老一小可别在警务室里干架啊,我想你们不是这么没有理智的人吧?”
毕生讪笑道:“怎么可能,无论我刚才说了多少针对邢叔叔的话,那都是为了让案情更加明了,在心里,我还是非常敬重他老人家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郭启达说着将门从外面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