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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错特错,错到让人可笑!”林倩儿用手一指邢晓菲和孙朝晖紧握的手,“邢伯伯将来可是他的岳父,岳父被自己的朋友气得跳脚,换作是你,你还能坐得住?你不会想找理由出去透透气?你的第一点嫌疑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对于林倩儿,毕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不迭摇头,“你刚来不了解情况——”
“你们说了这么多,晓菲又跟我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该知道的我可半点没落下。”林倩儿不高兴地说。
毕生张大了嘴巴,“晓菲?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不行么?我喜欢她,而且我们是校友。”
“你们还是校友?”
“是啊,纯属巧合,不过是个让人高兴的巧合。”林倩儿忽然又拿书敲了毕生一下,“你别打岔,你说得第二、第三点也很无聊,我都懒得驳斥你!”
“你还是驳斥我吧,免得话从别人口中出来,我听着更难受。”毕生忽然觉得有些失落,预期中与邢怀彬的大战就这样被林倩儿给搅了。
“嘿,眼睛!叫你呢,别四处看了!”林倩儿指着一脸无辜的邱一禾,“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那儿冷笑,还是你来告诉他,他有多无聊吧!”
被戏称作眼睛的邱一禾纳闷地眨了眨眼睛,尴尬地笑笑回答道:“你让我怎么说呀,我差不多都快相信孙朝晖就是凶手了,这还不足以说明毕生的分析是多有道理吗?”
林倩儿皱皱眉头,却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跟没事人一样,硬是拽着邢晓菲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偷偷地说:“我们出去喝点东西吧,这儿乌烟瘴气的,都快把人憋死了!”
“我,我也去——”一直躲在椅子里的胡玲也站了起来,追在二人身后,“等我一下嘛,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包厢内的气氛随着三个女生的离开,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孙朝晖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里,屁股不停地扭来扭去,一双手更是很不自在,时而抓抓大腿、时而相互揉搓,如坐针毡的模样显而易见。那边刚刚发表完言论的毕生则始终盯着含笑不语的邱一禾,似乎要从他那双透彻的眼中挖出点什么来,宽厚的嘴唇更是严肃地紧闭着。坐在他对面的邢怀彬和方医生则低头交流着什么,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方医生主动开口说道:“现在讨论到这里也进行了一半,我看大家都有些累了,要不这样,我们先休息一下,一个钟头再在这里集合,我也顺便去找一找刘剑锋,毕竟他也是一分子,最后的结果也需要他的投票。”
没有人吱声,大家都保持着很内敛的沉默,这时孙朝晖忽然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一边往外快步走去,一边嘀咕着,“高翔都死掉了,还有心思玩,你们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紧随孙朝晖之后,其他人也相继离开,最后房间内只剩下无言相对的毕生和邢怀彬二人。他们两个各自抽着闷烟,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香烟却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你今晚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啊,毕生——”当面前的烟灰缸再也塞不下烟头,老眼昏涩的邢怀彬叹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会有更精彩的分析和推理,却没想到仍旧是将目标锁定在朝晖身上,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暗恋着晓菲啊?”
正板着脸的毕生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他草草掐灭掉大半截香烟,用力搓搓脸颊回答道:“邢叔叔,这个案子从一开我就已经认定跟孙朝晖脱不开干系,因为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亲眼看见他在我之前从凶案现场跑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刚才若不是邢叔叔你为他挡差,说不定我早已经套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来了,可惜……可惜往常从来不感情用事的邢叔叔,这次居然会主动向嫌疑人请缨,我啊,才是无语呢。”
神色柔和却掺杂着疲惫的邢怀彬微微摆手,起身到吧台到了两杯红酒,慢慢踱到毕生旁边坐下来,他凝视着杯中酒,右手富有节奏地敲弹着桌面,沉思良久才说:“毕生啊,咱们先不说朝晖的作案动机,就他脖子上顶着的那颗榆木脑袋,你认为他能想得出如此周全的密室杀人吗?”
“嗯?这么说,邢叔叔你也承认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了?”毕生奇怪地问。
“是啊,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你对凶杀现场的分析,除了有一处疑点之外,其他的无不切合现场,凶手应该是做了个陷阱,就等着高翔这个该死的家伙上钩呢。”浅浅地尝了一口红酒,邢怀彬接着说道,“如果没有人在破坏现场之后布置了这个引我们入迷局的陷阱,那你的分析无疑是正确的,正因为我开始相信你的分析,所以朝晖的嫌疑就更加地小了,甚至比你我都要小。”
“这话怎么说,我听不明白,邢叔叔。”
邢怀彬笑了笑道:“你想一想嘛,既然卫生间是凶手预先布置好的陷阱,那他只需要等到高翔自动前去送死就可以了,那他还需要作案时间吗?他需要的不是五六分钟的作案时间,他需要的只是杀死高翔的充分理由!如果凶手真的是在我们当中的话,那高翔被杀的时候,他最明智的做法是——”
“留在包厢,以此获得不在场证明!”毕生接过话头,虽然他好像已经被邢怀彬所说服,但仍旧狐疑地问,“邢叔叔,那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陈庆、邱一禾、朝晖都是高翔的旧识,他们当中如果谁想要杀高翔的话,应该不会挑这种时间、这种地点,更不会亲自动手。其他如方医生、刘剑锋、张伟等人都是上船之后临时邀约而来,他们同样不具有杀人动机,那剩下来的只有你、我、晓菲、胡玲,我们四个人了。”邢怀彬慢腾腾地说着,每句话似乎都要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
听到这儿毕生苦笑起来,“根据我们刚才说的,凶手会故意留在包厢以获得不在场证明,加上我没有杀人动机,所以我的嫌疑应该被排除,晓菲跟高翔来往不多,胡玲则巴不得给高翔当马骑,那凶手恐怕只能是邢叔叔你自己了,呵呵——”
“是啊,高翔对我出言不逊,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理由杀他,可毕生你好像忘了,卫生间是预先布置好的陷阱,在那之前高翔可并没有得罪我啊!”邢怀彬咯咯笑了起来,“你看,这就是我们推理的结果,所有人都被排除了嫌疑。”
“这只能说明我们的分析有漏洞而已,关键之处就在于陈、邱、孙他们三个身上!”面对邢怀彬对自己做出的让步,毕生显然稍作思良,沉声说道,“邢叔叔,现在让我们来重新理一下整个案件的头绪吧。”
沉吟的邢怀彬依旧满腹心思,他看着毕生的眼神相当复杂,“好……你说,我听,不足之处我再补充。”
“一切都是从陈庆与高翔的争吵开始的,他们的争吵拉开了这次谋杀案的帷幕,也是我们判断谁是嫌疑人最需要注意的地方。当时高翔言辞激烈,并将红酒泼在了陈庆身上,直接导致了游戏的暂停以及高翔的主动离开。现在假设一下,凶手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那引起这次冲突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但我曾详细询问过当时的情况,首先发难的不是陈庆也不是别人,而是高翔自己,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急不可耐地找上了陈庆的麻烦,他那泼红酒的举动,在当时的情况看来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蓄意为之。我不由得开始相信一件事,那就是高翔的毒瘾——”
毕生的话音刚落,邢怀彬就按捺不住地问:“毕生,你是一开始就这样想的吗?”
愣了愣,毕生笑道:“当然不是,没有邢叔叔你刚才的分析,我如何能想得到?其实,卫生间的陷阱并非假设,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那凶手凭什么确定高翔一定会出现在卫生间呢?只有在高翔毒瘾发作的时候!高翔虽然嚣张跋扈,但邢叔叔的身份他是很清楚的,而且邢叔叔与他父亲之间关系不睦,这一点恐怕他也知道,而凶手就是抓住他不敢贸然吸毒这一特点,布下了这要他命的死局!”
“高翔如果要吸毒,完全可以在自己房间啊,你这个理由太牵强。”邢怀彬说。
“如果他是和孙朝晖一个房间,这理由自然牵强,但他偏偏是与陈庆一个房间!”毕生笑道。
“嗯?这有什么区别吗?”邢怀彬问。
“当然有区别!在不久前,高翔曾因为被人举报藏匿毒品差点吃了官司,赶巧不巧的,当时举报的电话恰恰是从陈庆的公司打出去的,据说陈庆为这事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不无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