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熙的阳光终于刺破浓雾开始扩散,昨夜的阴霾和沉滞也随之一扫而空,慢步走在前面的林倩儿仰着头,编织线帽下逃出来的几缕黑发随风摇曳。她左手紧紧地握着两张十元的钞票,右手则是老人送给她的一块小石头,她的表情满足而充实,让身后探头看着她侧脸的毕生羡慕到了嫉妒的地步。
“你知道吗,林倩儿?其实你刚才的算命和卜卦一点儿都不专业,连街边摆地摊的都不如。”毕生依旧顽强地弯腰拖着行李箱,微笑着说,“但是我很佩服你,佩服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握住那两个老人家的心境,而且一层一层剥茧般为他们开解了烦恼,就这一点来说,恐怕世上最好的心理医生都不如你。”
“我说过,我看过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林倩儿的心情也不错,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前进,一边看着毕生的眼睛,“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富有吗?不是腰缠万贯的富翁,也不是知识渊博的学者,而是我这种在生活中一点一滴满足自己的无产阶级。”
不得不承认,林倩儿的这句话有几分哲理。毕生望着她白皙的面颊,尝试着感受她此刻的心情:“嗯,你说得有点意思,我也想做你这样的人。只是我的满足感来自于侦破各类案件,任何一点点蛛丝马迹的揭晓,都可以让我感到满足。”
“你的志向是当个警察?”林倩儿问。
“不,我不做警察,警察受到的约束太多,他们墨守成规,太注重程序和形式上的东西。而我,我要做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法官,用自己的头脑和智慧解开各种复杂的谜团,惩治那些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的罪犯,让他们的罪行曝光于天下。”毕生还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聊起自己的心事,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很崇高的理想啊!可惜——”林倩儿垂下头,“可惜很快你自己便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说你有牢狱之灾并不是随口而道。”
“呵呵,这应该是你看面相看出来的吧?我一夜没睡,脸色当然不好看。”毕生嬉笑着摆摆手,故作神秘地凑过去低声说,“昨夜参加杀人游戏的那些人,你还记得吗?”
林倩儿微微摇头,“我记性不是很好,只记得有三个漂亮的女孩子,其他的,都忘了。”
唉……十几个人却只记得女生,难不成她真是同性恋?真是可惜……
毕生有些失落地想着,接着说道:“他们当中有一个忽然死在了卫生间里,凶手杀人的手法相当精致,是件不可多得艺术品。”
“啊?死了?是气质很好、古典型的,还是很风骚、总用屁股说话的那个?”林倩儿诧异地问。
毕生愣了愣,摇头苦笑道:“死的是个男的,他在卫生间里自己用头撞死在了挂衣钩上面。”
“哦——”林倩儿居然拍拍胸脯,好像松了口气,却对高翔的死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兴趣。她转过身背靠在甲板上雪白色的桅杆上,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昨晚我提前离开是个遗憾呢!杀人游戏忽然转变成了现实,一定会很有趣吧?”
“林倩儿,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被谁杀了吗?我说这件凶杀案是件艺术品,并非全无根据的。”毕生走过去不依不饶地说,仿佛一定要让林倩儿见识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似的。
可惜林倩儿并不打算给他机会,而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游戏今天晚上还会继续吗?”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这要看大家的心情,不过昨天高翔死了之后,我们将游戏延续了一个环节。”毕生无精打采地回答。
林倩儿歪着嘴角,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拉过毕生的手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拉过行李箱道:“如果继续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叫上我,如果只是请我吃饭或者别的事情,那就算了……我对男生不感冒。”
……
原本用黄色布带警示起来的卫生间此时已经洞开,外面两个男性清洁工人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的秩序。沉着脸的邢怀彬好不容易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第一眼便看见了卫生间里正仰头琢磨什么的毕生。
他停住脚步,拽着郭启达的手,视线望向毕生压低声音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打算去找你的时候他就来了……怎么,邢老,这小伙子不是你徒弟吗?”满脸诧异的郭启达见邢怀彬叹息着点头,他看了看毕生,细声细气地说,“邢老,警务室门只有我们两个的钥匙卡能打开,可是——可是——”
“凶手并没有撬门而入,是吗?”邢怀彬冷冷地问。
“是的,是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走之前门确实锁上了,如果没有钥匙卡,除非有电钻等工具,否则门不是那么容易开的。”郭启达侧过头去看毕生,“但是从昨夜到今早,只有他一个人进入过我们房间。”
“那你还让他进到这个犯罪现场?”邢怀彬恼怒地咆哮起来,吓得身周看热闹的人不由往后退了退。他铁青着脸走到卫生间外,冲里头纳闷转过头来的毕生喊道:“毕生,你赶紧给我出来!”
“怎么了?”毕生奇怪地走到邢怀彬跟前,看了看两个充满警惕神色的乘警,苦笑道:“我就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所以在你来之前先进去探探情况,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一起再简单不过的意外死亡,就被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弄得现在人心惶惶,这笔帐我以后再跟你算!”邢怀彬怒瞪了毕生一眼,大步走进去,“好好在这儿待着,不准走开!”
卫生间除了掉在地上的铁锁之外,里面跟昨天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毕竟是个简易的场所,四个便池、一排挂衣钩、地上一滩血、还有头顶脑袋大小的通风口,所有这些东西并没有任何一目了然的线索。
邢怀彬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等到外面的人渐渐散去,两个乘警也不耐烦地在一旁走来走去,他才如毕生一样站在通风口下面,仰头发呆地往上望着。
“毕生——”邢怀彬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刚才就是在看这个吧?”
毕生双手趴着门缘点头道:“邢叔叔你眼睛的视力变好了嘛,我盯着看了好久才发现上面好像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我才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呢,我是由那脚印联想到的。”邢怀彬抬手指了指通风口下方偏后的便池,“便池顶盖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脚印,但我很奇怪,为什么前两次你没有发现它呢?”
“你不是也没能发现吗?我经验不如你,没发现应该很正常吧?”毕生笑嘻嘻地说。
邢怀彬可笑不起来,他侧身瞪着毕生,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忘了带眼镜,这脚印又这么模糊,我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吗?”
“昨天晚上我一进来就直奔挂衣钩而去,后来你那番非常独到的撞墙理论让我自愧不如、叹服不已。其他的也就没有注意,所以我没发现,应该也不奇怪吧?”毕生寸步不让地反击,他知道现在唯一清白且公正的就是身边那两个榆木脑袋的乘警,若是被他们误认为自己有凶手嫌疑,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说得有道理。”邢怀彬抬起头又打量了一会儿通气口,将郭启达唤进去道,“想办法打开通风口看看。”
“通风口?”郭启达早就被两人的你来我往弄昏了头,现下忽然让他打开通风口,不由得有些诧异,“邢老,通风口这么小,凶手不大可能从这里进出吧?如果他可以,为什么还要撬掉门上的铁锁进来呢?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照你这么说——”邢怀彬冷冷地瞟了毕生一眼,“有钥匙的人就一定不会撬门咯?”
郭启达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苦笑不迭的毕生,尴尬地笑道:“邢老的意思我明白了,凶手或许故意将门撬开,就是为让我们认为:他没有钥匙,或者说,他没有进入这个卫生间的其他方法,是这样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邢怀彬摆摆手道,“小郭,动作快点,看看通风口有没有新的线索。”
找人弄来一副双脚梯,郭启达踩在上面很快便顺利地拆下了通风口,他伸手在里面掏了掏,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一无所获,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依我看,这个通风口在不久前肯定被人拆开过,上面的螺孔都有崭新的划痕。”
一把推开身边的乘警,毕生快步走进去,在尸体、通风口以及有脚印的便池之间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抬起头看着邢怀彬说:“现在高翔的死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他是被人谋杀!”
邢怀彬低头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