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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娬美丽的瞳眸锁住地上的女子,流儿气得叫:“你……你……反了反了!娘娘……”
流儿的话未完,便见方娬抬手示意她住口,流儿虽心有不甘,此刻也只能闭了嘴。方娬浅声道:“还不扶昀姑娘起来?赐坐。”
啥?
苏昀本能地抬眸看向那娇美的女子,她没听错吧?说要给她看座?果然,刚才狠狠将她押来玉清宫的两个太监已经客气地上前将她扶起来了。昂贵的梨花木敞椅也被挪至了她身后,苏昀可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倘若糖衣炮弹就免了,她苏昀可不吃这一套,不过现下有便宜,她还是愿意捡的,毕竟这大冬天的坐在地上不是好事儿。
“给昀姑娘倒茶。”
方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下,流儿冷着脸,很不情愿地给苏昀倒了杯茶。
苏昀想着自己给轩辕承叡下毒的事,便不敢喝茶,她瞥一眼神色淡然的方娬,开口道:“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吧,别跟奴婢拐弯抹角的。”
方娬抿唇一笑,开口道:“昀姑娘果真快人快语,那本宫也就直说了。”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搁下,她才继续,“本宫知道姐姐她……与人暗通款曲。”她的话语轻微,目光定定扫过苏昀的脸。
苏昀在听得她说“暗通款曲”的时候,眼前霍地闪过燕修的脸!她扶着敞椅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紧。
这一个细节丝毫不漏地落在方娬的眼底,她的眸光一闪,笑着道:“本宫还有证据,若是你能告诉皇上和太后娘娘此事是真的,本宫保证,日后你将荣华一生。”呸,想她苏昀做个奸诈的小人吗?她也太小看她了!
苏昀深吸了口气,从容地看着方娬,开口道:“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方娬不紧不慢地道:“你怎会不知道?本宫知道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只要你肯做个证……”
“奴婢不知道。”她大胆地打断方娬的话,嗤笑道,“娘娘不是有证据吗?那您自个拿出去给皇上和太后娘娘瞧瞧啊,他们若信了你,那奴婢也无话可说。但您要奴婢说,那便是痴心妄想了。”
“你!你别不知好歹啊!”流儿伸手狠狠地指着苏昀。
苏昀轻蔑地哼一声给她看,那表情就是你能奈我何。
方娬冷冷一笑道:“看来是该本宫来指点指点你,也好让你懂得审时度势。流儿,替本宫教教她。”
“是!”流儿憋了一路了,现下终于可以教训教训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宫女了!
苏昀几乎是本能地站了起来,瞧这架势就是想对她动刑啊!她想转身,后头的两个太监飞快地上前擒住了她的身子,她挣扎一番,怒道:“放开!”
方娬低笑道:“昀姑娘若是识趣,想起了什么要告诉本宫,现下也还来得及。也免得吃些皮肉苦。”
“呸,娘娘这是想屈打成招吗?”
苏昀的话音才落,流儿已疾步上前,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啪啪”两巴掌就落在了脸颊上,登时火辣辣的痛就上来了,苏昀啐一口,狠狠盯住流儿道:“就这两下子吗?再来啊!”
她是怕痛之人,可她的脾气却更倔!越是叫她不爽,她越是不想说!打就打,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任何伤痛都有好的一天,可她要是出卖了好姐妹,这辈子都无法挽回了!
方娬挥了挥手,太监直接将苏昀拖至院中。
外头一张长椅早就摆好了,苏昀被按在上头,又有两个太监拿着板子上来了。苏昀有些想笑啊,宫里除了打板子还有被的吗?她深吸了口气,说得简单点,不就是打屁股吗?婳婳受得,她也受得!
她正想着,太监一板子下来,竟是直接抽打在她的腿上!剧痛席卷上来,苏昀死死咬住牙。流儿站在她面前,得意笑道:“昀姑娘可也是秀女出身,又生得那样好看,或许熬几年还能重新叫皇上看上,这若是为了一个犯了错的主子毁了双腿可就不值了。”
苏昀痛得冷汗涔涔,她的目光朝方娬看去,那一个仍是安稳坐在厅中,一口一口品着茶。她真是小看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心肠这个歹毒!她将双拳一握,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流儿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而她,更是满意于苏昀这样的回答。她的眉梢一挑,笑着道:“打。”
————
场上,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方婳不觉屏住了呼吸,轩辕承叡深吸了口气拉弓,容止锦站在方婳身边,眉头紧蹙,目光灼灼看着前头的人,嘴里碎碎念着:“射不中射不中射不中……”
咻——
箭离弦,精准无比地射中靶心!
“哎呀!”容止锦失望地一拍大腿,大有恨不得冲上去大轩辕承叡一顿的冲动。
轩辕承叡瞥一眼身侧的燕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燕修接过侍卫递过去的羽箭,从容上弓,他微微蹙眉,目光看向远在百米外的靶子。
耳畔,轩辕承叡的声音传来:“王爷还真敢来,孤已知晓你与婳妃的事。”
燕修的手指微微一僵,他立刻调整自己的呼吸,随即淡淡道:“太子若想说也不必等到现在。”
“孤还真是想说。”他似笑非笑地说,“孤最喜欢看到帝王动怒,就像当年孤告诉孤的父皇萧妃与大司马有染,父皇动怒的样子……啧啧,都是帝王,不知梁帝动怒会是如何一副样子?”
燕修稳住了呼吸,手指一松,遇见离了他的指尖径直射向靶心!
“好啊!”容止锦激动地大叫起来,方婳的脸上略有笑容。
燕修微微侧目,轩辕承叡已抽了箭道:“看不出,王爷的心倒是静得很。”
燕修已是接了第二箭,低语道:“本王若赢了太子,就请太子把那些话放进心里去。”
轩辕承叡轻松射出一箭,浅笑道:“王爷若是输了呢?”
“那就任凭太子殿下处置。”燕修的话语淡然,似乎已是胜券在握。
前头二人一箭接着一箭射,后面方婳与容止锦却是紧绷着神色,眼看着靶子越摆越远,容止锦到底忍不住了,他的呼吸声也跟着沉下去:“再远须以内力推动箭弦,你觉得九王爷可以?”
方婳的掌心已是一片湿漉,若动真气,怕会引发燕修的宿疾,眼下该怎么办?
她的心思转得飞速,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法子来,目光定定地落在燕修的身上,这一瞬间的无力与无奈,令她难受得有些想哭。
却不想,轩辕承叡却开口道:“罢了罢了,这靶子一退再退,何时才是个头?不如我们换个比法?”
燕修回眸看他,点头道:“太子殿下请说。”
轩辕承叡的眼底闪过一道光,笑着道:“王爷看这样如何?你我各取三支箭,第一箭要命中红心,第二箭则穿透了第一箭射中靶心,第三箭则射穿第二箭命中红心。”
容止锦听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不是刚才方婳给他出的主意吗?那会儿方婳是明知道他不能赢了,为了拖时间才想出这么一个叫他们打平的法子来,轩辕承叡跟着凑什么热闹?
方婳的呼吸一窒,她蓦然明白过来了!
轩辕承叡不愿靶子再远,怕是之前与袁逸礼一场比试他也受了内伤!此刻便不敢动真气,他便是想找个机会和燕修平手,等内息调整好了,再与燕修比内力!好个狡猾的轩辕承叡!
“王爷,不要比了,这不公平!”她忍不住上前开口,轩辕承叡心思缜密,这一场比赛他们不可能赢!轩辕承叡嘴角一扬,含笑目光望向婳妃,问道:“怎么不公平?婳妃能用的法子孤就不能用?这也能叫公平?”
他一句话,堵得方婳再说不出话来。
燕修蹙眉看她一眼,却是道:“就依太子殿下所说,只是,本王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射法,还望太子殿下先做示范。”
“好说好说。”轩辕承叡眉开眼笑,示意侍卫们重新摆靶,他与先前一样,第一箭射中后,第二箭便直接被弹落在地上。他的眉心一簇,似是遗憾,“啧,孤居然没射中。”
容止锦实在装不了大丈夫风范了,直接“呸”了一声,装什么装,分明就是无法射中,弄得好像失手了一样!
燕修抽了一支羽箭在手上,他的眉心微蹙,低语道:“太子殿下说的,第一箭只要射中靶心即可,意思是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轩辕承叡笑道:“王爷不会想走上去直接插上靶心吧?”
“那倒不会。”燕修淡淡一笑,手指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羽箭的玄铁箭头被折了下来。
众人一惊,燕修径直上弦,运气上手,直接将没有箭头的箭矢射入红心!他随即取箭、拉弓、上弦,第二箭直接射穿了第一支箭正中靶心!
所有人都惊呆了。
燕修搁下手中长弓,缓缓顺了口气,才回身看向轩辕承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