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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长眉拧得快打结了,她又一巴掌落下:“这一巴掌是打你杀了元白!”虽然她很讨厌元白,但是总觉得那样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实在可惜!
“苏昀!”轩辕承叡愤怒地叫她,她才不理会,弯腰捡起了斗笠戴着就扬长而去。轩辕承叡撑住桌沿艰难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他又退后重新坐下。该死的,苏昀你最好祈祷下回别栽孤手上,否则孤一定好好治治你!“殿下!”西楚的人见“婳妃”都走了,可轩辕承叡却长时间没出来,终于有人忍不住掀开了帐子。
轩辕承叡扶着桌沿坐得笔直,冷冷地问:“怎么?”
士兵悄然看他一眼,太子殿下脸色苍白,一侧脸颊却似乎有清晰的掌印……难道太子殿下想轻薄东梁婳妃而被打了吗?士兵心有一悸,只得上前问:“殿下……回营吗?”
“嗯。”他应得从容,继而又低声道,“过来扶孤一把,孤昨夜没睡好,此刻有些累。”
累?
士兵的目光直了,再瞧这帐子里凌乱的茶具,还有倾斜的椅子……难道太子殿下竟和婳妃在这里……士兵的脑海里立马涌现那副春色无边的情景了,他们都在外议论呢,好端端的东梁婳妃怎会要见他们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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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逸礼来带着“方婳”来时,袁逸轩正从营帐里出来,袁逸礼站住了步子,他身侧的“方婳”已匆匆入内。
袁逸礼脱口便问:“九王爷真的回来了?”
袁逸轩眉头紧锁,却是点点头。
“西楚太子怎会突然放人?他没有谈条件吗?那块地他也不要了?”袁逸礼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
袁逸轩忍不住朝直垂的帐帘瞧了一眼,这才道:“你与娘娘在一起,你就不曾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袁逸礼摇头道:“她一直不说话,我也不知何故。”
二人正说着,瞧见昌王风风火火地赶来,袁逸轩已迎上前。昌王的目光越过他的身躯,看向营帐道:“九弟回来了?本王去看看他。”
袁逸轩拦住他道:“华先生正在里头,还请昌王殿下留步。”
昌王面色不悦,眼下也只好站住了步子,却是道:“本王听闻婳妃在这里?”他的目光看向袁逸礼,“就是袁大人带来的女子?”
袁逸礼没有否认,昌王冷冷一笑道:“袁将军这是怎么办事的?让皇上的妃子公然私会西楚太子,这若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袁逸轩略一笑,道:“娘娘妙计让西楚放九王爷回来,还不必奉让我大梁国土,难道殿下觉得这不好吗?”
昌王被一句话堵住,哼一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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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昀一入内就揭下了斗笠冲过去:“婳婳,你有没有事?”
那时方婳已觉万念俱灰,却不想在最后关头又峰回路转,她也正有一肚子的话要问苏昀。不过此刻看见她的脸,她才想起一事,拉住她道:“先把衣服换回来再说,还有你的面具。”
“嗯!”苏昀见她没事,自然心里也高兴。她下意识地回头朝榻上之人瞧去,燕修醒着,见苏昀的目光看过去,他亦是抬眸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蓦地怔住。
方婳已拉了苏昀行至屏风后换衣服,华年成的脸色低沉,他靠近床边,闻得燕修开口问:“华年成,我瞧错了吗?”
华年成郑重地道:“王爷没瞧错。”
燕修的眸光深沉了。
方婳与苏昀换了衣服,苏昀又戴上了面具出来,忽而闻得方婳“啊”了一声,她一把抓住苏昀道:“阿昀,这衣服上怎会有血?你受伤了?”
苏昀回头,见方婳的袖口上有血迹,她恍然大悟道:“哦,不是我,是轩辕承叡。我给他下了点毒,他又太激动,所以就吐血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方婳却听得心惊,拽着她的手不肯放,生气道:“我怎么和你说的?叫你不要乱来,你怎么就不听话?”
苏昀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见她生气了,她忙又堆起笑,挽住她的手臂黏住她道:“好了,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我保证我下回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不要生气了,气多了会老的。”
方婳纵然心里再气,碰上苏昀这样的,她也无奈了。
二人相视一笑,忽而闻得燕修道:“锦瑟?”
方婳脸上的笑容一僵,苏昀的脑海里先是迸出“锦瑟在哪”的想法,随即才猛然想起自己不就是锦瑟?
“师叔认得锦瑟?”方婳急忙行至他床边问。
他点点头,目光仍是看着苏昀,启唇问道:“本王离开长安那日,你原本想与本王说什么?”
方婳吃了一惊,苏昀茫然至极,说什么?她哪里知道?
华年成也忙道:“昀姑娘,王爷问你话呢?”
苏昀瘪瘪嘴,上前道:“我不知道。”她朝方婳看去,方婳低下了头,轻声道:“她不是锦瑟。”
“怎会……”燕修讶然,虽已多年未见,可他应该不会认错。他还记得当年他被贬离开长安时,那个小宫女急急跑来,那种急切的神色,他至今不敢忘。
方婳只好道:“锦瑟死了,她只是借锦瑟的身体还魂。”
苏昀听了好无奈,不过穿越之类的字眼她还是少说吧,反正他们也不能理解。
华年成上前探上苏昀的脉,他的眉心紧蹙,摇头道:“脉象平和,看不出有异啊。”
燕修徐徐将目光收回,方婳的话他自是信的,倘若面前之人真的是锦瑟,那之后她掩起容貌那么久,在上阳行宫时他们就有很多机会可以说话,她怎会不告诉他?
方婳回眸看向华年成,开口问:“锦瑟为何会疯,华伯伯你知道吗?”
华年成的眼底露出惊讶,摇头道:“我不知道,王爷离开长安后,我们便再没有见过锦瑟。直到太皇太后寿辰时,才听说锦瑟被放出宫了。”
方婳沉默了,关于锦瑟出宫一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昀却突然问:“那映岩,映典正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
方婳蹙眉抬头,她怎忘了映岩!
闻得“映岩”二字,燕修苍白脸上似有了哀伤,握着薄衾的手指徐徐收紧,他的话语弱下去:“当年便是映岩追查过莹玉公主的死,后来,母妃自己承认了……”
华年成见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只好接口道:“娘娘去后,映岩也自尽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自尽。”苏昀睁圆了眼珠子,方婳已脱口问:“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是映岩冤枉了娘娘吗?师叔!”她转身,眸华落在男子清瘦脸庞上。
他的气息微弱,轻阖了双眸道:“我不知道……”
方婳看得心疼,她知道当年柳氏一族被灭门让他心力交瘁,如今亦是不愿也不敢提及,她却忽而想起太皇太后,忙道:“太皇太后还记得映岩,也许我可以去问问太皇太后,也许她知道当年的事……”
“不许去。”他冰冷打断她的话,“你已是皇上的妃子,我不愿你也牵扯进来。”
“可是师叔……”
“我的话你不听吗?”他的语气带着微怒,“你出去,日后也不要再来。”
“为什么?”他能为了她亲手杀元白,怕她陷入险境拒绝戴上苏昀的面具逃出来,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他却又要推开她!她不顾他的怒意,伸手抓住他的手,“我不要走!”也许日后他们还是要分开,可至少不是此刻!
他伸手推她,却不慎牵到了后背的伤,剧痛令他整个人有些颤抖。方婳觉出了他的异常,忙伸手撑住他,华年成也吃了一惊,忙上前查探。
方婳不顾礼数拉开他的亵衣,他的后背上长长两道鞭痕,一直从肩头延伸至腰际。方婳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他们竟对你动刑!”
燕修不说话,华年成上前查看,伤处已处理过。鞭刑,外伤好养,内伤才麻烦,怪不得他的脉象这样弱!华年成心疼道:“王爷怎不说?”
他无力拉紧衣衫,只道:“没什么,只是两鞭子而已。”
什么只有两鞭子!怕是西楚人下手狠毒,两鞭之后他已承受不住,西楚太子怕他早早死了,这才急着要向袁逸轩谈判!
方婳恨得牙齿也打颤,苏昀气道:“西楚人也太狠了吧?对待病患还这样!看来我应该多打轩辕承叡几巴掌,区区两巴掌实在太便宜他了!”
华年成错愕看了苏昀一眼,方婳也吃惊了,苏昀皱眉道:“干嘛都这样看着我?谁让他不老实,对我动手动脚,我没阉了他已经很客气了!顺便,我还替元白打了一巴掌。”
听她提及元白,对面三人的神色迥异。
燕修微微一叹,道:“婳儿,你出去吧。”再不是之前的愤怒,这样一句话,说得更叫方婳难受。
“娘娘。”外头传来士兵的声音,“袁将军请您去他的营帐。”
方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