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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
任由眼泪流下来,她却没有哭出声,削肩抖动着,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低声道:“曦儿死前她去见过她,没有人知道她同曦儿说了什么。”
他脱口问:“谁?”
方婳咬着牙道:“楚姜婉。”分明见他的眼底波光涌动,她继续道,“我派人去问了,她说要你亲自去审她才肯说。”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一颤,似是怎么也想不到楚姜婉会牵扯进来。
他低垂了目光望着她,问:“你信是她做的吗?”
方婳的眼眸重新望向行远的队伍,漠然合上了眼睛,道:“我不知道。”
他沉默良久,终是点头道:“我去问她。”
同他一起从城楼下来,却见侍卫拦着一个人,那人见方婳过去,忙挥手道:“方婳!方婳!”
“侯爷!”整日的阴郁在看见那张脸时终是一扫而光,方婳疾步上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173章 故人泪
多日不曾见容止锦了,虽是笑着同她打招呼,可他的脸色并不好,苍白中带着一丝忧郁。残璨睵浪这,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的。
方婳骤然一愣,突然心底莫名地痛起来。
就像是原本一直珍藏着的东西也消失了,面前这一个分明还是容止锦,燕修也不曾下旨削他的爵位,可到底有什么东西变了。
燕修握紧了方婳的手,她回眸勉强冲他一笑,道:“你先回去,我同他说几句话。”
燕修点点头,留下一队侍卫远远地跟着他们柝。
再回头,见容止锦笑得更深,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笑意,好似之前的那丝忧郁是方婳的错觉。
她心里蓦地又开心了,伸手将他拉至一侧,他却识趣地拂开了她的手,轻声道:“你现在什么身份,怎敢跟我拉拉扯扯?”
她吐了吐舌头,笑着道:“我一时间高兴就忘了!对了,你怎么不走呢?你让芷若一个人走了吗?枧”
燕修因她放过了太后与国舅之事方婳并不知晓,容止锦知道燕修是怕她有心理负担才不说,碰巧大约她也没问,他想了想,便道:“先帝的事还没有结果,我不想走,芷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她安排好了。”
听他提及燕欢,方婳脸上的笑容淡了。
容止锦却突然靠近她,细细地看了她几眼,这才又笑着道:“我发现我这么些天不见你,你好像胖了呀!这么看来,皇上果真没有亏待你!你说,你是不是把司膳房搬去你寝殿了啊?”
容止锦总有本事叫人立马喜笑颜开,瞬间的悲哀被很好的掩去,让她暂时忘却了是来送灵的,方婳的脸颊爬上绯色,她羞涩道:“我怀孕了。”
“什么?”容止锦霎时间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故意的,问话突然也大声起来。
方婳一脸窘迫道:“干什么喊那么大声,你听到的!”
容止锦果真呆呆地站了良久,见她往前走去,这才拔腿追上去,跟在她身侧道:“你说真的?”
她点头。
他又问:“皇上知道吗?”
她还是点头。
容止锦突然就生气了:“他既知道,为何还不立后?想叫你没名没分跟着他?”
他的声音瞬间又大了,方婳浅浅睨他一眼,这才道:“现下不是时候,立后是大事,动辄惊动朝野上下,如今他刚登基,前朝后宫一堆的事要处理,再者说,我也得找个合适的身份才可以。你也说先帝的事没解决……那件事一天不解决,我心里一天都放心不下来。前日夜里,曦太妃突然殁了……宫里都说她是自尽,可我知道她不是……”
容止锦颇为震惊,脱口道:“你说刚才扶灵出城的是曦太妃?韦如曦?”
方婳黯淡低下头去:“正是。”
他沉默了下去,低着头走在她身侧,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婳知道原先容止锦的大哥正是喜欢韦如曦的,想着他大约便是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便转了口道:“你若一人住在容府觉得闷,我去同皇上说让你暂且住到上阳行宫去,我也可时常见到你。”
他侧目看她,眸子里晶亮亮的,笑着道:“不好,我是容家的人,你同我走得太近不怕招来非议吗?”
方婳嗤笑道:“我都是从鬼门关打过转的人,还怕招人非议吗?难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他跟着笑了,随即又道:“其实这也不是主要的,我还是想查一查先帝之死,在宫里放不开手脚,容府还有人手,都是从前忠于爹之人,我要见你还不简单吗?即便皇上不让我进宫我也能进去,这天底下就还没有我容止锦进不去的地方!”
他说着说着,又自豪起来。
二人一路走去,不经意间便瞧见了前面的礼部尚书府,方婳的步子不觉停下了。
犹记得她初次来这里,还是同袁逸礼一起,他还问她要不要进去坐坐,她却冷淡地说不必。
她不是没看见他眼底的失望,她只是觉得既已退婚便没有再留恋的必要。
那时正逢潋光入狱的时候,因为袁逸礼是燕欢的人,她甚至还恨过他。
“怎么了?”容止锦也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她,见她的目光呆呆地望向前面的尚书府邸,他似恍然大悟。退回到她身侧,轻声道,“想进去看看吗?进去吧。”
方婳仍是站着不动,容止锦干脆伸手将她拉过去:“愣着干什么,走啊。”
“侯爷……”她的手缩了缩,他的力气却很大,径直拉着她上前,道:“你在怕什么?既然怀念,那就去看一看。你在愧疚吗?方婳我告诉你,即便到最后一刻,他最不怪的那个人就是你,相反,他是一直觉得亏欠了你的,他一定不会怪你!”
她的眼看倏地红了,喉咙堵堵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你陪在身边,于他来说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容止锦的话语轻柔地传来。
方婳呆呆地被他拉至门口。
尚书府外如今驻守的全是袁逸轩的人,他们一见容止锦过去,伸手就拦住他,讥讽道:“哟,这不是小侯爷吗?大白天的,小侯爷不会看错了字,走错了路吧?”
另一个马上挖苦道:“小侯爷莫非也是知道我们将军深受皇上宠信,怕容府从此没落来求将军网开一面的吧?”
容止锦脸上的笑意全无,他拉着方婳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两道眉毛紧拧着,分明是生气了却还得拼命忍着。
方婳的思绪猛地收回了,从前太后只手遮天,容家乃是皇亲国戚,天下欲巴结容家的人怕是多得门槛踏破,想他容止锦在长安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方婳气得往前一步,却被容止锦暗中拦住了,他冲她一笑,方婳已看出了其中的勉强。他总这样替别人着想,知晓方婳如今虽在宫里得众人尊敬,到了外头,尤其是将士面前,她终归还是没有堂堂正正的名分。
那两个士兵再欲上前,方婳后面的禁卫军飞快地冲上来,亮出兵器挡在他们面前。
袁逸轩听到了动静出来,见是方婳与容止锦,忙喝退了看守的士兵,迎他们进去。“方姑娘怎来了?”
方婳努力顺了口气,才道:“我是路过……所以来看看。”
袁逸轩的眼底沉着一抹深意,他点点头道:“那你就随便看看,我让人备茶。”他说着转身离去。
方婳命令后面的禁卫军全都退出尚书府,这才同容止锦进了后院。
阳光散漫地落满了整个院落,风拂过腮边的发丝,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去。西面的一间屋子开着窗,从这里还可瞧见里头的书桌,上面一排整齐的笔直垂挂在笔挂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仿佛在那一刻瞧见了伏在案边奋笔疾书的男子,想象着他时而思考,时而低头的样子……
“方婳。”容止锦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方婳突然转身就哭出声来,她颤抖地拽着他的衣襟,将额角抵在他的怀里。
她说不清这一刻到底是为了后悔当日拒绝与袁逸礼一同入府来,还是为了刚才容止锦在门外所受的委屈,她就这样无端地哭了出来。
容止锦相当无措,空举着手也不知该不该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的脸上挂了笑,动了动唇,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婳哭了会儿,伸手推开他,生气道:“太后当权时得罪的人不少吧?是不是这段日子你在长安都得受着这样的委屈?”
容止锦被她问得噎住了。
她气得打了他一下,道:“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离开不好吗?先帝的事我和皇上也一定会弄明白的!”
容止锦终是又笑了,道:“从前是我罩着你,往后等你当上皇后娘娘来罩我。再说了,你当我真的在乎那些吗?”
哪里能真的不在意,从前爹疼爱方娬和方西辞,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