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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崇英应道:“是,末将明白。”
帐内,轩辕承叡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苏昀的脸上,他看着地上还跪着的军医,蹙眉道:“你既说太子妃体内没有余毒,为何她仍未醒来?”
军医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地道:“娘娘身子虚弱,又连日奔波,这才会气血盈亏,一直沉睡不醒。”
轩辕承叡的眸华凛冽,冷冷道:“孤要听的可不是这个!”
军医颤声道:“是……小的明白。其实,有一味药,也许可以令娘娘醒来……”
“那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去熬药?”轩辕承叡愤怒地看着他。
军医忙道:“是那剂药中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人……人血。小的们都是粗鄙之身,怎敢让娘娘喝低贱的血……”
他的话未完,便听轩辕承叡道:“用孤的。”
“太……太子殿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轩辕承叡大喝一声,军医吓得立马爬起来逃出去了。
他坐在床边,大掌缓缓轻抚着苏昀苍白的脸颊。自他被流放之后,只有苏昀能给他真正的快乐,也是他发誓不会放手的人。
帐外,斜阳徐徐落下,军医才端着药盏急急入内。
轩辕承叡握着匕首利落地一刀自腕口滑下去,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军医倒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轩辕承叡的目光一瞥,望见床上之人的手指微微一动。
鲜血落入药盏的滴答声还在继续,耳畔已传来军医颤抖的声音:“殿下,够……够了,殿下……”
他撤了手,军医忙上前取了药和纱布替他包扎,他试着握了握拳,示意军医出去。
随后,轩辕承叡亲自端了药盏过去,一手扶了苏昀起来,他低头吹凉了药送至她的唇边。勺子触及她的菱唇,她却突然别过脸去。
轩辕承叡的目光直直看着她,片刻,他才伸手将药盏重重地落在身后的矮桌上。“早就醒了?试探孤?”他的声音淡淡,却是不怒自威。
苏昀睁开眼睛,回眸大方地看着他,低笑道:“伤心吗?”
他狭长的凤目眯成好看的缝,拍了拍胸口道:“有点儿。不过……”眼前的身影一闪,下一刻苏昀柔软的腰肢已被他握于手中,他用力将她扣在胸前,笑道,“和看见你醒来相比,孤还是高兴多一些。”
苏昀挣了挣,愤怒地与他平视,道:“你干什么?”
他笑得安然:“还能做什么?孤很高兴,你有心思试探孤,总比偷偷跑掉一句话都不留给孤好。”
苏昀一愣,他蓦地俯身下去封住了她的嘴,她撑大了眼睛挣扎起来,他一手用力抓住了她两只手,将它们反剪在身后,深邃的眼眸里尽是笑意。
苏昀只觉得被他抓住的手上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她的心口蓦地一震,咬牙道:“你疯了!伤口裂了!”
他却满不在意地笑道:“为夫人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语毕,他仍是低头吻上她的唇。
“你神经病!”
“你是神经病的夫人。”
“你无耻!”
“你是无耻的娘子。”
“轩辕承叡!你混蛋!”
那一个终是停下了动作,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角一勾,笑道:“知道吗?孤就喜欢这样嚣张跋扈的你。”
他靠得她很近,温热的气息痒痒地喷洒在她的耳后,她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咬着唇道:“还不放开我!”
他的眸华逆着光,语中带笑:“孤再也不会放手了,你是孤认定要相守一辈子的人。”
苏昀的心口仿佛碰触到一片柔软,她撑大了美眸望着他,一辈子,他说相守一辈子……
她猛地凑上前狠狠地咬住了他炙热的薄唇,狠狠地咬下去!
这一夜,守在外头的士兵只听见太子妃咬牙切齿的辱骂声,而他们的太子殿下非但没有生气,他们还听见了太子殿下的笑声。
没有丝毫的诡异,便是那样寻常的笑声。
————
屋子里静悄悄的,方婳贴着柔软的被褥睡着。
她的梦很干净,梦里看见成片成片的紫色,像花又不是花,也不知是什么,她遥遥望见前头有一人站在那片紫色下,她欲看看那是谁,却怎么也靠不进。
她往前,那人就往后退,她跑了,那人退得更快。
忽而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她整个人往前一扑,猛地就醒过来。
方婳欲起身,屋子里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她屏住了呼吸,房门被打开了,外头的风被丝丝卷入,她背对着门,不知道来人究竟是谁。
那人在她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又转身离去。
房门再次被悄然合上,方婳这才翻身坐起来,飞快地穿好了衣服追出去。
那人未走远,她偷偷地尾随上去。
今晚的月色盈透,奈何却被一大朵云遮挡住了,方婳紧蹙了眉心还是看不出那人到底是谁。
她跟着他入了林子,他的步子并不快,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的云朵散去。
月白的光清晰照在前面之人身上,消瘦的影,颀长的身姿,方婳心头一跳!
是他!
那个目中无人的贵公子!
方婳一阵讶异,想着这么晚了他偷偷出来干什么,却见前面的人手扶着树干,缓缓半跪下去。
方婳当下没有多想,径直就冲了上去:“你没事吧!”
一双手扶住了他无力的身躯,燕修下意识地回眸,皎洁月光拂照在女子美丽的容颜上,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他蓦然一笑,他未睡,怎就入梦了?
方婳见他不说话,还突然笑了,心中忐忑,不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道:“喂,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轻盈绕耳,撞得他的心猝然一痛。
燕修的眸子紧缩,真的是她!
方婳感觉他的呼吸声微弱,面色仍和白日里一样虚弱,便伸手扶他靠着树干坐下。他却一直定定凝视着她,修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冰凉的感觉愈甚。
他是故意支开了暗卫偷偷出来的,一旦华年成发现他不见便会急着派人找他,届时他就没有心思顾及容止锦了,容止锦不是傻子,一定会带着她逃走的。
可是婳儿,你为什么要跟着出来,为什么……
掩住心头的痛,他别开脸,用力推开方婳的手:“走开!”
“你!”方婳气得站了起来,她往后看了看,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完全看不见别院的屋子了,面前之人又这样,她要真的走了,说不定真的就出大事了。她咬着牙,不情愿地重新蹲下道,“下午的事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我不该说你脾气差,我哪知道这就把你气昏了?”
燕修自顾站起来,勉强向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手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他大口喘着气,身后的脚步声近了。
方婳扶住他,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他不说话。
她的手却不松,良久,音色才算平和了一些:“到底谁给你下毒啊,为什么要害你?”
他却将眸华一阖,讥讽道:“是我自己下的毒。”
方婳心头一跳,脱口道:“你疯了!”
他浅浅笑出声来:“我不满父亲将家产全部交给我大哥的儿子,所以想下毒害他,却没想到不小心毒了自己,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觉得我该死!”
方婳整个人却突然一震。
我二娘想下毒毒死我,被我无意间知道了,我干脆就故意拿错了燕窝,那有毒的就被送去方西辞房里了……
记忆中,似乎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模模糊糊,她只记起一个大概。
缓缓摇着头,她凉凉看着面前之人,低声道:“你骗人。”
他终是睁眼看向她,清亮月色下,女子的眉目淡然,就这样不惧地与他对视。
六年前,她信他不是杀死公主的凶手。
六年后,她任选择信他。
他苦涩一笑:“你又不认识我。”他的态度到底不再恶劣,方婳松了口气,轻声道:“你只是脾气差点,却没有那么狠心。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那里有不忍。”
他惨淡道:“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假象。”
她认真地问:“那真相是什么?”
“真相……”真相便是他想要她忘记的一切。
方婳不管他,起身道:“我扶你去树下休息会儿,等下就回去。万一云天大师以为是我把你拐出来就不好了,白天的事他还生我的气呢。”
他不再挣扎,由着她扶他起身,待坐下,他才问:“他为什么生气?”
方婳悻悻道:“我说你脾气差,把你气昏的事。”
他低头一笑。
她又道:“其实你也不算太坏,你就和大师说一说,让他给我治病吧!我忘了一些事,我想要记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为什么一定要记起来?也许有你根本不想记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