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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装的!
方婳闭上了眼睛,她如今是阶下囚,命都快没了,自然也不在乎脸上这道假伤疤了。双手握了握,竟毫无力气,方婳便也坦然了,本就没打算逃出去。
轩辕承叡忽而又轻声一笑,道:“孤劝你也省点力气,你的九王爷出征去沧州了,不在营中,救不了你。”
难怪,他的营帐没有点灯。
方婳笑着道:“你既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就不怕你们之间的盟约毁了吗?”
轩辕承叡骤然靠近她,危险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话语里带着笑意:“孤怕什么?有你在孤的手上,届时九王爷想赖账,孤谅他也不敢。孤还要带你去沧州,孤倒是很想看一看,九王爷和你们皇上到底是谁更在乎你一些?”
方婳的眼眸蓦地睁开,她狠狠盯住他,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26章 密谈
脸颊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凉,袁逸礼缓缓睁开眼睛,万千雨丝自天空落下来,天色早已昏暗。袁逸礼蹙眉闭了眼,片刻他猛地坐起身来,喉间涌起一股血腥味,他捂胸站了起来,婳儿呢?
“婳儿!婳儿!”四周静悄悄的,分明是没有人。
袁逸礼四下查探一番,雨才刚刚落下,地上的痕迹还没有被洗刷掉,清晰的一队马蹄印,看来是往西楚军医的方向去了。袁逸礼咬着牙,他现在势单力薄,即便去了西楚军医怕也救不出方婳。依轩辕承叡的性子,一定会在上次的事情后加强军营的守卫,而他也绝不可能有第二次那样好的运气能恰巧看见苏昀出来。
怎么办?
袁逸礼思忖须臾,他飞快地转身,皇上说不要去越州,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骅!
————
风出奇的大,燕修已在沧州城楼上站了快半个时辰,远处天际已是乌云密布。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细微处,闻得铠甲摩擦的声响。
燕修没有回身,闻得袁逸轩的声音传来:“王爷还是防着我,你派仇将军领兵去越州,却让我镇守在沧州。碰”
燕修笑一笑,低语道:“本王防的不是将军。”
“哦?看来还是我误会了王爷?”袁逸轩近前,与燕修并排站在城楼上,他的目光远眺,话语徐徐沉下去,“王爷以为西楚太子会过河拆桥?”所以仍然派他留守在这里,为防止后院失火。
燕修侧目看了看他,脸上是清弱笑容,语声如风:“本王曾帮过他,这一仗他势必是要帮本王的,但他能帮到何种程度便不好说了。而将军要的结果与本王一样,本王以为你我最好不要猜忌。”他顿了下,随即又道,“况,本王安排将军在这里,也是怕将军与皇上对阵未免尴尬。”
袁逸轩自然明白他的用力,毕竟他与燕淇是君臣也是挚友,可就是他的挚友设计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剑,从知道的那一天起,他就发誓,那一个再不是他能无怨无悔追随的明主了!
袁逸轩随手搭在冰凉石砖上,似笑非笑地转口道:“先帝遗诏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燕修已转身直面着他,淡声道:“等时机一到,本王便会昭告天下。”
袁逸轩的眉头微拧,他尚不明白他在等什么时机,却闻得他又道:“这段时日军务繁忙,本王差点忘了恭喜将军新婚大喜。”
袁逸轩的脸上无笑,话语更是冷漠:“这又算什么喜事!”他的新娘,他的夫人他甚至连一面都未能相见,若不是他正忙着与九王爷联手的事,他是必然要亲赴金陵阻止那场荒唐的婚事,如今……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可怜人罢了!
燕修的眸华淡扫他一眼,未再开口说话。
一个士兵自城楼下匆匆跑上去,见了燕修便急着道:“王爷,有密报!”
燕修的神色一拧,伸手接过士兵手中的信笺,打开扫视一遍,他的脸色骤然变了,猛地将信笺揉在掌心中。
袁逸轩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却不愿说,只略沉了声音道:“王爷有事,失陪。”语毕,他再不看袁逸轩,抬步匆忙离去。
袁逸轩却叫住了送信的士兵,直声问:“哪里来的密报?”
士兵答道:“西楚军营来的。”
“下去。”袁逸轩一挥手,他行至城楼边,看着燕修疾步走进他自己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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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成入内时闻得燕修在吩咐士兵下去准备行装,华年成吃惊地上前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燕修的呼吸声有些低沉:“婳儿在轩辕承叡手上!”
“什么?”华年成一怔,随即忙道,“这不可能,她不是已经和袁大人走了吗?王爷还说不必派人去追,眼下也该是到了越州军营了!”
燕修的脸色难看,他也觉得奇怪,他特地算了时间,给了他们够到越州的时间他才来沧州的!
“王爷……”
燕修转过身来,将手中的信笺丢在榻上。华年成迟疑了下,随即上前拿起来,燕修的声音传来:“我在西楚军营的暗卫探得消息,轩辕承叡带了一名女子回军营,还叫人严加看管。除了婳儿,还能有谁?”
华年成急声道:“可这信笺上没有明确说那女子的身份,也许根本就是别人呢?”
燕修冷笑道:“别人?轩辕承叡带一个陌生女子去军营作何?你别告诉我他行军打仗寂寞难耐!别忘了,苏昀还在营中!”
一句话,问得华年成再答不上来。
外头传来士兵的禀告,说一切已就绪。
燕修径直出了帐子,华年成忙跟着出去道:“王爷要回西楚军营吗?”
他“唔”了一声,步子未停,直直朝门口走去。
华年成拉住他的衣袖,未开口劝,便听他道:“越州有仇将军,这里有袁将军,就这几日,不会出事的。”
“可是王爷……”
燕修凉凉看了他一眼,华年成叹了口气,只好道,“您若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可是王爷想过没有,娘……方姑娘她的心已不在您这里,她是不会感激您的!”
燕修的容色一淡,他随即低语道:“我和轩辕承叡也还有一点事要解决。”
华年成到底是松了手,他仍是跟上燕修的步子,开口道:“王爷定要去,那便带我一起去。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王爷。”
燕修点点头,伸手拉住了士兵手中的马缰绳。
袁逸轩站在城楼上定定地看着他们出城,他身侧的士兵上前低声道:“这个时候九王爷还要去哪里?将军您也不过问吗?”
袁逸轩嗤笑一声道:“他会有分寸的。”
他忍气吞声蛰伏了六年,袁逸轩相信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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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日过去,梁兵与仇定的人交战了四次,双方谁都没有占了上风,将军钱广延下令防守休整。
午时刚过,守城的士兵有些昏昏欲睡,忽而闻得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士兵猛地清醒过来,忙笔直地站好。
哨兵突然瞧见底下有一个人正缓缓朝城门口靠近,哨兵大声叫道:“下面有人!”众人的目光瞧去,来人衣衫褴褛,步子有些恍惚,不是梁兵也不像是叛军。钱将军闻讯赶来,他探出身望下去,恰逢城下之人徐徐抬起头来,钱将军的眸子一紧,忙招来一个士兵道:“快去告诉皇上,是礼部尚书,问皇上是否开城门!”
士兵匆忙下去了。
一炷香后,城门被打开,袁逸礼抬眸瞧见两个士兵出来,他恍恍惚惚被扶进去。
燕欢疾步上前,蹙眉问:“你怎么弄成这样?婳儿呢?”
“臣……罪该万死!”袁逸礼跪下道,“西楚的人带走了她,臣未能保护好她,还请皇上降罪!”
“什么?”燕欢的神色一沉,她转身吩咐人送袁逸礼去营帐,又传了军医前来。
军医瞧过后,才禀报道:“回皇上,大人的伤势不算太重,连日赶路过度劳累才至这般虚弱,只需休息几日便可。”
燕欢松一口气,遣退了所有人,她才上前道:“不是一路都没有追兵吗?怎会突然又被带走了?”
袁逸礼摇头:“臣也不明白,皇上……”他从榻上起来,再次跪下道,“这是臣的疏忽,臣恳请皇上派给臣一队士兵,臣愿亲自前往把她救回来!”
燕欢低头凝视着底下之人,她未伸手去扶他,只淡淡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去救人,倒像是去送死。”
“皇上……”
“歇着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出事,朕还怕到时候婳儿回来了还要责怪朕。”
袁逸礼一脸焦虑:“可是……”
“不必可是了,朕会亲自去一趟。”
燕欢淡淡地脱口,袁逸礼心头猛地吃了一惊,忙道:“皇上,您在说什么?此行危险,您是皇上,您怎么能去!”他没能保护方婳已经很自责了,倘若因为这件事还要置皇上与危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