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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恐怕一定是鬼怪。丁初便飞快地往前走,回头看那个小妇人,追赶得更快了。丁初因而加快快走,距离小妇人越来越远。回头再看那个小妇人,竟自己跳进水里,发出哗哗的声音,衣服全都飞散开。一看是只很大的灰白色的水獭,衣服和伞全是荷叶。这个水獭变成人的模样,曾多次迷惑年轻人。
谢非
道士丹阳谢非往石城冶买釜还,日暮,不及家。山中有庙,舍于溪水上,入中宿,大声语曰:“吾是天帝使者,停此宿。”犹畏人劫夺其金,意苦搔搔不安。夜二更中,有来至庙门者,呼曰:“何铜。”铜应诺。“庙中有人气是谁?”铜云:“有人言是天帝使者,少顷便还。”须臾,又有来者,呼铜,问之如前,铜答如故,复叹息而去。非惊扰不得眠,遂起。呼铜问之:“先来者是谁?”铜答言:“是水边穴中白鼍。”“汝是何等物?”“是庙北岩嵌中龟也。”非皆阴识之。天明便告居人,言:“此庙中无神,但是龟鼍之辈,徒费酒肉祀之。急具锸来,共往伐之。”诸人亦颇疑之,于是并会伐掘,皆杀之,遂坏庙绝祀。自后安静。(出《搜神记》)
【译文】
道士丹阳人谢非到石城去买了一口锅往回走,天黑了,还没到家。山上有座庙,庙建筑在溪水上面。他就准备进庙里去住宿,大声地说道:“我是天帝的使者到这里住宿。”又害怕别人来抢劫他的钱,心里头始终搔动不安。到了夜里二更天的时候,有人来到庙前,喊道:“何铜。”何铜回答了对方。那人又问:“庙里有生人气是谁?”何铜说:“有个人说自己是天帝的使者。不久就离开。”不一会,又有人来,呼唤何铜,问何铜的话象先前一样,何铜也象先前一样地回答,问完就又叹着气走开了。谢非受到惊扰没能睡觉,就起身。招呼何铜并问它话说:“先来的是谁?”何铜回答说是水边洞里的白鼍。又问何铜,你是什么东西,说是庙北山岩上的乌龟。谢非全都暗暗地记了下来。天亮后,就告诉附近的居民,说这个庙里没有神灵,只是些龟和鼍一类动物,不要白白地浪费酒肉祭祀它们了。赶快去拿来锹铲,一起去讨伐妖孽。人们也早就有所怀疑了,因此合力挖出了龟和鼍,并将其全都杀死。然后毁坏了庙宇,断绝了祭祀。从此后就安静无事了。
顾保宗
顾保宗字世嗣,江夏人也,每钓鱼江中。尝夏夜于草堂临月未卧,忽有一人须发皓然,自称为翁,有如渔父,直至堂下,乃揖保宗,便箕踞而坐,唯哭而已。保宗曰:“翁何至?”不语,良久谓保宗曰:“陆行甚困,言不得速。”保宗曰:“翁适何至?今何往?”答曰:“来自江州,复归江夏。”言讫又哭。保宗曰:“翁非异人乎?”答曰:“我实非人,以君闲退,故来相话。”保宗曰:“野人渔钓,用释劳生,何闲退之有?”答曰:“世方兵乱,闲退何词?”保宗曰:“今世清平,乱当何有?”答曰:“君不见桓玄之志也?”保宗因问:“若是有兵,可言岁月否?”翁曰:“今不是隆安五年耶?”保宗曰:“是。”又屈指复哭,谓宗曰:“后年易号。复一岁,桓玄盗国,盗国未几,为卯金所败。”保宗曰:“卯金为谁?”答曰:“君当后识耳。”言罢,复谓保宗曰:“不及二十稔,当见大命变革。”保宗曰:“翁远至,何所食?”答曰:“请君常食。”保宗因命食饲(“食饲”原作“笔记”,据明抄本改。)之。翁食讫,谓保宗曰:“今夕奉使,须向前江,来日平旦,幸愿观之。”又曰:“百里之中,独我偏异,故验灾祥,我等是也。”宗曰:“未审此言,何以验之?”答曰:“兵甲之兆也。”言讫乃出。保宗送之于户外,乃诀去。及晓,宗遂临江观之,闻水风渐急,鱼皆出浪,极目不知其数。观者相传,首尾百余里,其中有大白鱼,长百余丈,骧首四望,移时乃没。是岁隆安五年六月十六曰也。保宗大异之。后二岁,改隆安七年为元兴,元兴二年,十一月壬午,桓玄果篡位。三年二月,建武将军刘裕起义兵灭桓玄,复晋安帝位。后十七年,刘裕受晋禅。一如鱼之所言。(出《九江记》)
【译文】
顾保宗的字叫世嗣,是江夏人,常常到江边钓鱼。在一个夏天的夜晚,他独自一人在草屋前对月未眠。忽然有一个头发胡子全都白了,很像个老渔夫的老头来到台阶下。他自称老翁,向顾保宗作了一个揖,然后,就盘腿坐下,只是一个劲地哭。顾保宗说:“老翁是从那里来的?”老翁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对顾保宗说:“在陆地上行走非常劳累,不请便来与你讲话。”顾保宗说:“老翁刚才从哪里来?现在要到哪里去?”回答说:“从江州来,再回江夏。”说完了又哭起来。顾保宗说:“老翁莫非不是人类吗?”回答说:“我真的不是人类,因为你在家里闲呆着,所以来与你说话。”顾保宗说:“山野之人打渔钓鱼,来安排辛苦地生计,为什么说是在家里闲呆着呢?”回答说:“世上就要发生变乱,在家闲呆着有什么不好。”顾保宗说:“现在世上安定太平,怎么会有变乱呢?”回答说:“你不知道桓玄的野心。”顾保宗接着问:“如果真有兵变,能说出发生的年月吗?”老翁说:“如今不是隆安五年吗?”顾保宗说:“是”。老翁又弯着指头一边计算一边哭,对顾保宗说:“后年就会改变年号,再过一年,桓玄篡位,篡位不久,被卯金打败”。顾保宗说:“卯金是谁?”回答说:“你以后会知道的”。然后,又对顾保宗说:“不出二十年的时间,就能看见改朝换代。”顾保宗说:“老翁从远处来,吃点什么吗?”回答说:“请拿些你的家常便饭。”顾保宗于是让人给老翁东西吃。老翁吃完饭,对顾保宗说:“我今天奉了使命,要到前江去,明天天一亮,请你到江边去看一看。”又说:“一百里之内,只有我很特殊,所以能验证灾难和吉祥,就是我们这一类呀。”顾保宗说:“不理解你说的话,怎么验证呢?”回答说:“是战争的预兆。”说完就出门去了,顾保宗把老翁送到大门外,老翁离开。等到天亮,顾保宗就到江边去观看,只见水和风渐渐地大起来,鱼全都跳出波浪,放眼望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鱼。观看的人互相传说,鱼群从头到尾,有一百多里长,其中有条大白鱼,长一百多丈,抬起头来,四面张望,过了一段时间,才沉入水中。这一年是隆安第五年六月十六,顾保宗对此特别惊奇。后来又过了两年,改隆安第七年为元兴第一年,元兴第二年的十一月壬午日,恒玄果然篡了位。元兴第三年的二月,建武将军刘裕带领正义的军队消灭了桓玄,恢复了晋安帝的皇位。又过了十七年,刘裕接受了晋朝皇帝的禅让,一切都象大白鱼说的那样。
武昌民
宋高帝永初中,张春为武昌太守,时有人嫁女,未及升车,女忽然失怪,出外殴击人,仍云:“己不乐嫁。”巫云:“是邪魅。”将女至江际,遂击鼓,以术咒疗。翌日,有一青蛇来到坐所,即以大钉钉头。至日中,复见大龟从江来,伏于巫前,巫以朱书龟背作符,遣入江。至暮,有大白鼍从江出,乍沉乍浮,龟随后催逼。鼍自分死,冒来,先入幔(“幔”原作“帽”,据明抄本改。)与女辞诀,恸哭云:“失其同好。”于是渐差。或问魅者归于一物,今安得有三?巫云:“蛇是传通,龟是媒人,鼍是其对。”所获三物,悉杀之。(出《广古今五行记》)
【译文】
宋高帝永初年间,张春任武昌太守。当时有人嫁女,没等上车,那女子忽然失去常态,跑到门外去打人,还说:“我自己不愿意嫁人。”巫师说:“这是妖邪作怪迷惑人。”然后扶那女子到江边,让人打鼓,巫师用法术和咒语给女子治病。第二天,有一条青蛇来到巫师坐着的地方,巫师就用大钉子钉住蛇头。到了中午,又看见一只大龟从江里爬上来,伏在巫师的面前。巫师用朱砂在龟背上画符,让龟回到江里。到了晚上,有只大白鼍从江里冒出来,一会沉下水里,一会又浮上水面,龟随在后面催逼着白鼍。鼍自己料定一定会死,冒死而来,先进到幔帐里与那女子说话诀别,痛哭着说:“我失去了好伙伴。”过后那女子的病渐渐地好了。有的人问,迷惑人的本来是一个东西,现在怎么会有三个呢?巫师说:“蛇是通消息的,乌龟是媒人,鼍就是女子的相好的。”捉住的三样东西,全都杀了。
寡妇严
建康大夏营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