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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手给L看了看我左手无名指上的大钻戒。他讪讪地笑道:“怎么,要结婚了啊?”
这是我花几十块钱从淘宝上买来的假货,至少一克拉的分量,看起来逼真耀眼。Y送我的那枚,我实在戴不出手——8000块的50分钻,还说是打了折的。这家伙还真是个过日子的好材料,求婚时浪漫归浪漫,毕竟投资有所回报;可他认为不该花的钱,还真是每分每厘都精打细算。
但L显然相信钻戒是真的。他收起了臭屁坏笑的表情,神色有些轻蔑和愤懑。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得意,估计脸上也流露出来了。
“怎么买这么小气的戒指给你。”
“这还小啊?”
“成色看起来不怎么样。”
“你看了吗你!”
我嘴上这么说着,才不打算让他细看。
接着L很罕见地问了我关于Y的一些事,我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当然他很快调整过来,但言谈扯屁间时不时会讽刺一句“你个快结婚的人如何如何”,听得我心里发笑——他嫉妒,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我就是想看他这副德行。
这顿饭上谈“合作”的内容很少,瞎扯的成分居多,但我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真的要嫁人了,跟你这篇就要正式翻过去了。”这就是我想传达给L的态度。我相信他也感知到了我与以往不同的气定神闲。
饭毕,坐电梯下地库取车,到了商场一楼的时候人全出去了,下最后两层时就剩我们两个人。
我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摄像头。就在这时,L突然吻过来,猝不及防,被他推靠在电梯轿厢的墙上。我还没来得及抽出手来推开他,电梯已下到负二层,他放开我,盯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我连反抗、呵斥和抽他一巴掌的时间都没有。他竟然破了公共场合谨慎保持距离的规矩——第一次在有摄像头的电梯里顶风作案!也是我太大意了。我愣在后面好一会儿,才敢迈出电梯门,探了探头,以为L已经走了,结果发现他就站在不远处等着我。我心头倏然一紧。
L坏坏地笑着盯着我看,我知道我又露怯了,像个小姑娘似地脸红、尴尬,浑身发毛。我用气愤来掩饰自己的忐忑,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L从后面赶上来,像普通男伴般隐蔽地贴近我,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伸手搂我的腰,暗中掐我的屁股。我触电一样弹开,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飞也似地奔向我的车。L没有追上来,我开车门前回头望了一眼,他在后头边走边笑。
外面阳光刺眼。我一面开车一面气恨刚才有失体面——明明是义正言辞地来宣告,结果被视为挑衅,反被调戏,最后还落荒而逃!当时我应该扬起高跟鞋,一脚踹向他的裤裆,然后像个女皇一样凯旋才对!或者转过身去充满气场地直面他,镇定而蔑视地看着他的眼睛斥之“无耻”。
现在想这些马后炮又有什么用?
那个吻的余温还是让我脸红心跳。我头脑中特滑稽地闪过一句广告词:“还是熟悉的味道!”嗯,单纯少年的恶作剧。L还是当初那副屌样:我可什么也没说,你想多了吧。
他还是那么孩子气的幼稚,把欲望的大旗插在门头。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见L了,除非有第三人在场。
回到家里退掉假钻戒,心里好像卸掉了一副厚重的盔甲——丢盔弃甲,这些我再也用不到了。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然而我心里还是有一些阴影:每次都是毅然决然地宣布跟L分手,可结果呢?我觉得我做得够好的了,却莫名其妙总是失败。
☆、五十六、不期而遇
五一期间我回了Y的老家,加上路上的颠簸,在他家总共只待了一天两夜。我未来的婆婆出人意料的非常友善,黝黑的皮肤,勤劳的身子骨,天不亮就起来忙活;Y的父亲虽然没有文化,但对读书这件事异常开明和执着,操着浓厚的乡音,跟我和Y聊人生理想聊到半宿。我能看出Y寄托了他们全家人最殷切的希望,而Y一回家也像个孩子似的啥也不干了。Y的姐姐不在老家,但也打回来电话,跟我小聊了两句。一家人都很和善,而且对我特别热情。
白天吃饭的时候,Y的母亲不经意间说起Y的前妻,被Y他爸狠狠剜了一眼。我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能理解两位老人因为儿子的这场失败的婚姻所受到的创伤。
临走前,Y拿给我一枚用软缎红布袋包着的翡翠镶金老戒指,说:“我妈给你的。”“哎呀,传家宝啊?”我接过来细细查看。Y骄傲地笑道:“新媳妇进门的见面礼。”我忽然想起什么来:“没送给你前妻?”Y说:“离婚的时候拿回来了。”“噢。”我心里有点疙瘩,把戒指收好,并不打算戴。
这枚藏在幽幽绿光里的戒指,我总觉得不吉利。
我妈也知道我跟Y回了老家,每天晚上都给我来电话,问长问短的。两边老人的意思都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来:年底或者明年初,就把事儿给办了吧!我和Y哼哼哈哈地应和着。
回来以后,我和Y的关系似乎变得更紧密了。现在我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一想到即将降临的婚礼近在眼前,我忽然变成一朵盛开的梦幻玫瑰——对人生大事麻木不仁其实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嫁给现实主义的Y,我也一样会梦想和憧憬。我开始成天浏览各大婚纱影楼的网站,留意婚庆流程攻略,考虑婚纱礼物是买还是租,做好减肥的计划——这些事真是新娘想得比新郎多。Y只想过一件事:婚宴在哪摆、摆几桌。
那几个月我无暇顾及其他,每天踩在快乐的海绵上工作与生活。部门的同事也偶有听说我好事将近,时不时询问下婚期。我满脸灿烂的笑容,但S一出现就会收敛起来——我当然不会像他那样小气,婚宴不给他发请帖——但是我觉得暂无大张旗鼓的必要。
其实那段时间是我最愉快的日子。
我的心被新鲜感填满,Y的表现也尚佳。周末我们一起参考婚纱摄影和家居装潢,然后根据排期初步讨价还价。我列了长长的一张清单,Y虽然没有说出“没有预算,你高兴就好”这样的豪言壮语,却会想出花样新颖的“土方法”,尽可能地满足我的要求:比如婚宴不能在草地上吃,但可以邀请朋友圈搞一个小型的户外烧烤party(类似于小学时期的春游);比如婚纱买不起VeraWang的,但可以上淘宝租山寨货……我看着他皱着眉头考虑替代方案的模样就发笑,一点也不强求了。这样的婚礼,依旧让我期待。
L期间不明所以地出现过两次。一次是S与他吃饭,叫我我没去;另一次是在一个异地项目考察现场偶遇,业内好几家公司组团参观,我们互相没说上话。L身边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小美女——他的下属或者秘书,看起来并不精干懂行,应该不会是业务骨干。他时不时低头对她耳语几句,小美女慌张记录。
我看了他们几眼,觉得挺好笑的。
L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美女。雨后春笋一茬接着一茬,我还自以为是不可取替。
然而我并没有产生强烈的嫉妒情绪,至多有一点惆怅。L也不是刻意而为之,他不知道我会来(这种级别的考察理应是S来,他没空才让我来顶的),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我总觉得他快意于在我面前跟旁人表现得亲昵。我把目光转向别处,心里冷笑:可惜这场景出现得不合时宜,我现在哪里还有闲心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祝你早日找到新欢,越快越好。
夜宿宾馆,L果不其然打来电话,我没接。他去前台查了我房间号,跑上来敲门,我佯装没人在。敲了几下他就走了,估计是怕人发现。我心想:这个男人也太恶劣恶心了一点,什么时候都不忘约炮,还喜新不厌旧,幻想自己是情圣啊!
项目考察的第二天是休闲娱乐,当晚就要打道回府了。出差前S给我布置了任务,要跟苏南区域某几个公司的领导搞熟关系。这种局上我还是游刃有余的,美女的面子大家都会给。
酒局的最后我才留意到另一桌上的L,他的小美女不知何故不见了——酒桌都上不了的人带过来,难道是关系户?他在招呼本地的接待方,眼神接触的瞬间,我俩都避开了。他像是有点生气,然后不想理我——又来这套。
L的酒量还跟过去一样毫无长进。中午一顿下来,他又头重脚轻了,后来应该是跑回酒店去睡觉了。我和苏南的头头们继续游湖畅聊,搞到傍晚时分,又去吃农家菜。L到时一早入了席等着我们了,笑着招呼他的老熟人,自觉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