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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在充满雷区的关系中,我们必须得努力绕过一些心照不宣的暗礁,去了解自己想要认识的对方,或者见缝插针、不着痕迹地为自己宣告和辩护。留给我们的时间每次都很短。而每次都是我说得更多——女人爱多想,而且更相信语言。L总是不耐烦于我对“花言巧语”的偏好:“我对你很好!你看不出来吗?你感觉不到吗?你让我说什么?你提出需求我满足你嘛!”我知道在这种关系当中,彼此对对方的“好”是限定范围的,跟严肃与承诺无关;所以对对方提出的需求也不可能漫无边际。我有小脾气,但识大体。后来我当了经理,确实也体会到了L的苦衷。然而我更多地想了一步:很久以前曾经懵懂少年的L,会不会也感同身受地痴痴追逐过她人,所以他如今能够体会这种单纯期盼的心情,并觉得其实美好——不管他有没有心珍惜吧。
还有一次L躺在床上给我翻看他手机里的一个文件夹,设了密码,里面全是各种AV片段。我有点瞠目结舌,心想这人不是需求旺盛就是变态到家。然而L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每天晚上的消遣。”他在异地分公司当总监期间,租住的房子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就有张能睡觉的破床。我说他堂堂个总监,生活毫无品质感可言,L说他根本没空想这些事。“每天晚上就只好看这个了。”L说,“顺便想想你。”我得意于他的奉承,但有那么一瞬却隐约觉得他可怜起来——如此拼命地升职加薪,却根本没空享受生活,妻女长期见不着丈夫和父亲,图的什么呢?
是空调坏了么?我的座位忽然变得热起来,很热。我摩挲着拇指尖,站起来走向卫生间。
在这个悄无声息的夜晚,我难以抑制自己对L的身体的疯狂眷恋,我闭上双眼,想起过去的一幕幕一桢桢暖色调的画面,我知道那些回忆除了饥渴的欲望什么也没有。但我仍然珍视。
曾经我偶有想过,如果我和L在七八年前他未婚时相遇——我们是否会在一起?我看见过那时L的照片,品味低劣,虽然年轻但并不出挑,好像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我自己那时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简单任性,一点女性魅力都谈不上。我想我们就算是当时相识,估计也只能错过,彼此不会多看对方一眼。在时间陈酿的酒里,我们分别迎来了各自最鼎盛的花期,这个时间正好相遇,棋逢对手,惺惺相惜,只能说是对的时间里遇到了错的人。
黑暗里挣扎纠缠的欲望,那些不可名状的过去——像梦里相遇的两个小伙伴,正要成为交心的朋友,迟疑着摸出彼此私藏心底的玩具,还没来得及拿给对方看,就被现实的河流冲散,隔岸相望,渐行渐远。一些永远无法道出的呼唤,成为记忆中永远的“珍重”。这场纯粹以欲望起锚的行程,渐渐偏离了轨道,掉进了覆水难收的他乡。
此时此刻,我的确只是想跟这个男人ML。对爱毫无幻想,只想索要快乐。有的人的心会被炽烈的欲望蒙蔽一时,尔后迅速冷却——我多希望我和L属于这种情况。撤退途中我一再希望L能用各种举动来证明我的自轻自贱和他的喜怒无常,让我得以自取其辱、知难而退。然而任何感情都不是黑白分明的。暧昧、知己、爱慕、情欲,做个加法也许才能得出情人这个概念的千分之一。情人不是爱人,但不一定无关爱情。每一座撞沉泰坦尼克号的冰山背后都充斥着离经叛道的刻骨铭心。多年后我重读杜拉斯的《情人》,看到他们在湄公河上相遇,我发现我终于能读懂她了。
我安静地坐在车里,迟迟不肯启动。我绝望得想哭。
☆、五十二、规则与心计
如果共同经历的回忆可以造就人心的某个部分的话,我的心大概可以被劈为两半:一个是与L在一起的冒险人生——我们经历的每一天都好像爱丽丝的神奇世界;另一个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普通人生——和Y或者其他人,都一样。真可笑,明明当初是想改造L的内心的。
虽说有人认为爱情的感觉就是当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连风景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每一件不足挂齿的平凡小事,都被镀上了金色的光环,让人没齿难忘——但在你都不确定对方是否跟你想法一样的时候,还要审慎算计投入的感情,估计算不得高尚吧。
爱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不对等和没结果的爱情。
我仍不相信L爱我,因为没有证据。
我还是决定理性面对。
S在进一步试探我。他正试图让我转化为他的同僚。
我说过我是一个在职业操守上相当清白的人,但是在这个岗位上,你无法不知道更多,也就意味着你必须选择站队。S想要更多的收获与保障,就必须搞定我这个门户联络点,让我成为他台前的线人。尤其基于我与S、L错综复杂的原生关系,这让S更加忌讳我不是他的人——即便在外人面前遮掩得很好,他与L交往过密也会令我起疑。虽然S知道我可能什么也不会说,但没有利益捆绑的关系,总是不够稳定的。因此他很聪明地设下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让我明知故犯地慢慢向他靠拢。
我没得选择。有时候职场上的风向不可人为控制,你在特定的环节之中生存,只能选择趋利避害。
在心知肚明的情形下,S约我和L一起吃饭。这次倒不关L的事,是S一手策划。酒桌上的场面话说了不少,大家都明白这顿饭意味着同盟的建立。我理应还得感激S高看我——如果我跟他之前没有过那种暧昧关系的话。觥筹交错间我暗自嘲笑这局面:三个被利益关系牵扯在一起的人,与此同时这俩男人之间还不知道他们各自都跟我有点故事——这点我非常确定。S和L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要好,其实自我防卫心理都很强。L从来不会在S面前露出破绽,我看得出他对待我的态度十分谨慎。那天我没什么话说,控场的主角是S,我和L隔空相望打了场默契的配合战。
L是知道S喜欢过我的。但他自始至终从没问过我这件事。他貌似有充分的自信,觉得在我面前,任何男人都无法对他构成威胁。包括Y。
他对Y也毫不感兴趣。但他似乎默许了Y有可能成为我的老公,在这样的关系下,没有多疑善妒的必要。更何况,自从识破我分手谎言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坚固地位——这就是L想要的规则和状态:我从单身到已婚,永远都是他的女人。
我终于明白早先他把我按倒在雪白的酒店床单上,问过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做我的女人,好吗?”
他不能给我承诺;但在他还喜欢我的前提下,他想要永远占有我。
令人发指的自私自利。
L绝不会承认他爱我。正如我也绝不承认我爱他一样。这究竟是种什么关系。
那天散场后我和L并没有再单独联系。
睡前我坐在梳妆台前擦乳液,仔细审查着自己的容貌。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胸前,像大海里唱歌的美人鱼。L到底看上我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不是很明显么。据说照镜子时人有自我美化的心理——其实我真感觉我一切还好。我对每次跟L滚床单的场景都印象特别深刻,好像能窥见自己身体的娇媚一般,回忆起来像是在令人面红耳赤地大放A片。L与我的痴缠,并不完全是因为偷情的刺激。我们确实是高度契合的性伴侣,在ML方面从心理到身体,无与伦比的酣畅淋漓。
镜子里忽然映出Y在床上聚精会神看书的侧脸。我觉得安稳亲切,但并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在L夜色里开车的侧脸曾看得我如痴如醉,至今仍是刻在脑海里的浮光掠影。我低下头去不看Y。心里感慨:人类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复杂多样的情感?这样真的好么?
与Y一起生活的时间越长,发现的分歧越多。其实我们除了教育与兴趣,本也没有特别多的共同点,无论是家境、性格还是为人处世方面——相比于D,Y的成长路径跟我还是区别较大的。我和D都是城市独生子女,的家庭条件近似,性格也相仿,算得上门当户对;但是他太小孩儿了,像我弟似的,我对他完全没有对男人的feel,而且他跟我在一起也会觉得有负担感。Y出生在一个小县城,上面还有一个姐姐,虽不能算是凤凰男的范畴,但很多价值观念与我还是大相径庭,比如注重节流而非开源、过分克己俭省等等。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对子女的教育观,Y坚持认为“棍棒之下出孝子”,气得我直喊:“那你别指望我给你生孩子了!”Y义正言辞道:“我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