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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投入生产了?”瞿云舟闻着鼻息间袅袅的茶香,笑着抿了一口。
“何止是投入,已经有这个数了。”陈韵向她比了个数字。
瞿云舟笑意不止,“不知道这批香水上市后,她有什么反应?‘罗帝曼’的招牌,恐怕是要毁了。”
“你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瞿云舟笑,“你猜呀。”
以前一直是陈韵在取笑她,今天终于被她反击了一次,无奈一笑,“我猜不出,你快说。”
“偏不说。”
陈韵也拿她无可奈何,转而道,“那你今天约我出来干什么?”
“喝茶,不行吗?”她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别闹了!”
“好吧,那我就说实话。”瞿云舟认真道,“那个配方,的确是有问题的。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反而是一款高级而典雅的植物型香水。但是在几种原料加工的时候,必须要把海狸香提炼后蒸馏,和柠檬油先行混合,然后冷却,再加上其他原料,才能成功制成。如果只是按一般程序来调制,那么……”
“会怎么样?”
瞿云舟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提起手中的水壶,倾着手,一条半透明的水线随之慢慢注入杯中,“水都没开,就加入茶叶,结果是什么?”
陈韵了然,唇边也有了几分不怀好意,“茶浮在表面上,茶香根本进不去。”
“这和调香是一个道理,海狸香是这款香水的主要原料,连它的香味都没有精准地提炼出来,这款香水就不能称之为一款香水。现代的香水虽然已经不拘泥于前、中、后三调,但是如果连原料的主要香味都挥发不出来,这根本就不配称之为调香。”瞿云舟冷笑,“只是按照一般程序来调配的话,这款香水除了浓重的酒精味,什么香味都不会有。”
陈韵也捂着嘴笑,“到时候杨沁的脸色——一定很好玩。”
“别只想着玩,正事也别忘了。”
“放心,营销渠道的事情交给我,郭翔那边,我会去沟通。只等拿回那个配方,一切事情都会解决。”提起配方,陈韵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能拿回来吗?”
“当然。到时候,杨沁还会主动交还给我,顺便——赔我一笔钱呢。”
陈韵有些不太相信,“不是做梦吧,她会赔钱?”
“不止赔钱,还有赔礼道歉。到时候我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你信不信?”
“我不信。”
“那我们打赌。”瞿云舟举起杯子,示意她也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就赌一瓶JeanPatou JOY“喜悦”香水,我要1930年款。”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上哪儿去弄这么名贵的香水?”
“我没要JeanPatou“1000”,你就该感到庆幸了。”
这款香水号称“香水之最”,是世界上调制时间最长的一款香水,在香水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JeanPatou JOY“喜悦”系列的价格虽然也昂贵无比,但是却没有JeanPatou“1000”那么珍贵独特。虽然JeanPatou“1000”也只有传统的三调,每个香调却都十分独特,迥然各异,花费了调香师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调制而成。
提起这款香水,想象着那尾调里散发出的性感檀香味,陈韵眼中也露出迷醉的神色。她只在小时候闻过,那个时候姐姐还在她的身边……
两人不知说了多久,天色已经晦暗下来,雨霰如丝如雾,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笼住亭中葳蕤的花木。视线所及,一切都变得不甚清晰起来。瞿云舟起身在亭边眺望会儿,一不小心就被打湿了衣襟。陈韵忙道,“我去借把伞吧。”
瞿云舟点点头。
陈韵离开以后,亭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瞿云舟坐回石凳子上,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喝尽茶水的茶杯。青瓷做成的杯子,没有别的修饰,古朴雅致,一看也有些年月了。只是不知是哪个瓷窑出来的——
她正出神,连着长亭东面的廊巷里忽然传来人声,回头望去,只见隐隐三个人影,在空濛的雨雾里慢慢走近。
“对不起,今天本来是出游的好天气,谁知居然会下起雨来,真是对不住……”穿着唐装、戴着老花眼镜的庄里人正在不断道歉,只是旁边的两人一直沉默,显得说话的人格外突兀。等三人到了亭子前,她才看清他们的样子,反射性地站起来,忙把头移开。
对方望了她一眼,也默默地把视线移开。
“不如这样,我让……”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吧。”林鑫打断他的话,目光掠过一旁沉默静立的薛长风,等这人走后,也跟着他离开。
亭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滴花落的声音,瞿云舟走到亭子边缘,背对着他,呼吸着四周清新的空气,心头却奇异地压抑。…》小说下栽+。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