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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说起。”
她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小笨瓜,我有点野,我喜欢打斗,喜欢打斗的人。我不喜欢篮球,但我喜欢橄榄球,坚尼和我同校,他是橄榄球校队,学校后来发展拳击,他是冠军,他成为英雄,虽然后来学校因为太多家长反对,不得不放弃拳赛,但他仍是同学偶像。”
“我不断与坚尼来往,家中十分反对。坚尼为了要养我去参加职业拳击,自此他总觉得他是为我牺牲,我和他私奔,正式结婚。”她嫌恶地把肩自后耸翻向前,加上一句:“当然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
她停下来,好像要整理一下应从什么地方继续她的话题似的。
“我们一起生活了三个月,起先的二、三个星期,我完全被催眠似的,但慢慢的,我渐渐了解了他的本质,他是个妒忌心极重,猜忌心极重的粗人。他要控制得住什么人时,他粗暴地利用他一切。当他失利时用一切的理由推托,他曾差一点在这一行爬到顶尖,但是当他遇到比他更好的对手时、他不懂得振作,反而连精神也崩溃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我们才结婚的时候,他正在蒸蒸日上,他自最基本的场合打起,渐渐引起人们注意,但头部不断被打,受损很严重。何况他天性情绪化,极为妒忌,他开始认为我是他的私人财产。慢慢的东一点,西一点凑在一起,他的缺点越来越多,我就无法忍受了。”
“你不必在这些地方化太多时间,只要告诉我和他分手后发生什么就可以了。”
“在学校里我受过秘书的训练,我得到一个职位,我努力做好一个秘书,事实上我十分成功。”
“没有办离婚?”
“我一直以为坚尼办了离婚,这是他对我最可恶的阴谋了,我告诉他我要自由,他说最好方法是等候一年之后以遗弃为名就容易办离婚。假如以他虐待为告诉理由对他将来事业多少会有影响。”
“我们开始等待这漫长的一年,这一年对坚尼是相当好的,他连胜了七八个月,但突然节节败退了三个月,我对原因不了解,依据他经理人说他心理上有惧怕,但是我总觉得有可能他在玩鬼,连经理人也被他出卖了。外面谣言很多,但也没有证明。我们分手10个月后,他来看我,他情绪十分低落,他说他没有我就没有灵感,再也没有勇气和人对台。”
“那是分手10个月之后?”我问。
“是的。”她讽刺地说:“分手后他所有顺利的时间,都神气活现,傲慢向我。但他失利了就向我来求同情,无论如何,他说他是那种一定要有女人来增加灵感的人。他知道我不可能回头,他另外遇到了一名女子,他说那女子绝不能代替我。又说那女子死心爱他所以他也只是喜欢她而已。”她苦笑地说:“这就是薛坚尼的心态,女人死心地爱他,他只是喜欢而已。”
“他找你要什么?”我问。
“他要去雷诺,要离婚。”
“要你来付钱?”
她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我同意,”她说:“也给了钱。后来薛坚尼说已办妥了。”
“那个女人呢?”
“他娶了她,所以我没有再去查离婚手续是否真的。”
“但是他没办离婚吗?”
“没有办,最后证明他只是来骗我一点钱,拿我的钱去骗那女人,那女人也有点积蓄,最后也被他拿走了。”
“那女人,不是荀海伦吧?”
“不是,她叫什么仙蒂,姓什么我忘了。他不断说到仙蒂,我没见过。”
“之后又如何?”
“足足好几年相安无事,我也没见他,也没听到他下落,根本也没想他。他退出拳击圈,我想拳击协会抓到他什么把柄不准他再出场是真的,我不相信是他自己退休的。”
“之后你碰到了华费律。”
“是的,我用傅可娜的名字,使我自己忘记过去,重新做人,你看,我父亲——”
“名字的问题没关系。”我说:“说下去好了。”
“起先我——”
“这些都没关系,从荀海伦说起。”
“我接到一封荀海伦寄来又古怪又气人的信,信里说,她自报上得知我即将结婚,她又自称是薛坚尼的朋友。她说坚尼告诉她;薛坚尼和我根本没有离婚。她又说坚尼已痛改前非,决心向上要做一番事业。她想坚尼日前无力办理离婚,如果我不愿等候,我可以去结婚,她会从中设法把事办妥。我嫁给费律后,坚尼会去办离婚的。她说他最近运气不好,过些时就会有钱的,她建议坚尼办妥后我可骗费律因为年龄资料的错误,再结一次婚,甚或根本不再办手续就算同居关系。”
“的确是气人,他要多少钱?”我问。
“她根本没提多少钱,尤其没提要我出钱,她只说他要自己立业,立业后才有钱来办离婚手续。”
“你有没有想到,这封信可能是坚尼要她写的。”
“不会,她说坚尼不知她要写信给我。她说她本意是要写给费律,她不希望看到费律混进重婚案件中去。”
“她倒想得很周到。”
“荀小姐看起来是站在我这一边,为我着想的。”
“你已改了名字,她又怎会知道你以前是薛的太太呢?”
“她信中没有提起这一节。”
“在我看来这是薛坚尼的恐吓信,假如你不给他创业的钱,他会阻止你和费律的婚姻。假如你答允自华家拿钱给他,他就坐在幕后,也不说话也不离婚,把你看成一只会下金蛋的鹅。”
“我可前没有这样想过。”
“除了这种想法,没有别的想法。”
“那你想荀海伦是——”
“我想荀海伦根本没有写这封信。”
“但是她要我给她回信。”
“你回了?”
“当然,我给她回信了。”
“回的信是华亚赛口述,你手写的?”
“他没有口述。”
“至少他知道内容。”
“是的。”
“这一点,我想知道。”
“我想这些都命中注定,我自己活该的,解释都解释不清的,连自己都不知怎么会变得如此糟糕。我一定要想办法把曾经和坚尼结婚三个月这件事,从我记录上取消,这是一个恐怖经验,否则会影响——”
“这件事你从来没有和费律谈过吗?”
她点点头。
“费律不知道你结过婚,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薛坚尼这个名字吗?”
“对的。”
“所以海伦的这封信,对你等于是定时炸弹爆炸?”
“是的。”
“你怎么办?”
“我拿了信,去见费律。”
“哪里去见他?”——“去他办公室,那一个晚上,我们本来约好见面。”
“但你没有见到费律。”
“没有,他有急事出去了。留张抱歉条子,当晚约会不得已取消,他曾给我电话,但我已离开,说好晚上11时再通电话,和约我明天共进午餐。”
“华亚赛大概正在办公室?”
“是的。”
“他从你脸色知道有事已发生?”
“那倒不见得,他十分体贴,对我非常好。他已同意我们结婚,当然我知道他心里不愿意,但为了儿子,他表现十分圆滑。”
“但,你把全部事实告诉亚赛了。”
“是的。”
“于是他态度全变了?”我注视她地问。
“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她说:“但他还是十分好心,他告诉我,一开始的确他不赞成这件婚事。但最后来他知道费律是真心爱我,而只要费律喜欢的,他总要帮助他完成心愿,所以看我能使费律高兴,他也渐渐改变心态,能接受我。而且正准备表现给所有亲友看,他是多么欢迎我参加他们的家庭。他也告诉我经过这个决定后,他越看越觉得我是个好女孩,应该得到费律和他的敬爱,他真是太好了。他安慰我,他又了解,又聪明,又能容忍,但处理事情又那么理智。”
“他理智处理什么了。”
“他非常理智分析婚礼反正已不可能再进行,他说假如那么爱我的费律,一旦得知我以前有过一个男人,两人好过,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有婚姻关系未解除—一你知道费律这个人,那样深爱,那样敏感——一华先生分析到我最怕发生于费律的——一没错”
“之后呢?”我问。
“我给他看荀海伦的信,他非常高兴我对他的坦白,他说90%的女人,在我这种情况,会听从荀海伦的建议,结了婚再说。他建议我回信荀海伦,婚姻已取消,如此薛坚尼就不会再和费律联络。”
“为什么他要阻止薛坚尼和费律联络?”
“他不要费律太受打击。不要费律发现这残酷的事实,这也是整个事件的背景,我们都为费律好,我要给自己留面子,也要替华家留面子,更要保护费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