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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从抽屉里拿了五十块钱。
他醒了。她在穿衣服。小睡一会,身体的力量就突然浮出来了,他抱住她亲吻。她心里也很特别,眼眶竟湿了,可她很少向他表达。从十五岁时就跟他来往,现在是个完整的女孩子了,其实他的每个动作都能引起她的反应,但她往往不会说出来。
他双手箍在她胯上,头顶着她的小腹,他轻轻地说,小敏,晚一点我打电话给你。
他没有送小敏,小敏打车回去。他睡不着觉,小敏走后半小时,他也到外边去了。在游戏厅玩了会,又转到夜市那边,无聊地看着成排成排的牛仔裤。
雨水落到他身上。他想给李刚打电话,却找不到电话亭。
小敏在十点钟呼了他,那时他衣服已淋湿了。
听他声音不正常,她就问,你在哪?
他说,在夜市边上。说完,看看周围,发现不在夜市,已到新街口这边了。
你睡吧,他说。
她说,好,你快回去,你发誓。
好,我发誓。
3
那个上午,他在等那个头发灰白的年轻人。他无须去猜测来者是谁,因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活会发生什么变化。即便这样,他还是推掉了好几件要外出经办的事情。硬是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喝茶一边无聊地叫着,小桐,小戚。小桐和小戚今天心情舒畅,他一叫,她们就会过来,小桐按住他的肩膀,他顺手用手揪小桐的脖子。小戚则用报夹打他的头。方进上午跟李刚到外边办事去了。十点半,李刚从经贸厅打来电话,叫他整理几份材料,他很烦,反而把李刚骂了一顿,李刚身旁有方进在,所以李刚忍气吞声地挂掉了电话。小桐的腿跟小敏的腿有那么一小点相似,都很长,但远远比不上小敏的健康和活力,小桐在某些方面能引起他的反应。小桐年龄比小敏大一些,可是思想方面很简单,他有一次把手捏在她肋下,她马上就脸红了,但没跟他翻脸。小戚人也不丑,就是特别的怪异,长相有超出正常人的地方,有一个勾勾的鼻子,他跟她们玩了两个小时,心情也舒爽起来。
唐安,我们到楼上去,小桐说。
唐安装作凶狠地说,别跟兴业公司的人套近乎。
小戚顶他的嘴,他伸出拳头,对她们做鬼脸。
十一点,那个年轻人还没有来,他想这个家伙真他妈王八,叫我等在这,可你有什么事呢?我自己又能遇到什么事呢。
他掏出钱包,翻开来,认真地盯着小敏的相片,小敏似乎在笑,又似乎在想问题。他对小敏的内心实在是把不准,于是用手指蹭了蹭照片上的脸,再拉近到胸前,善意地擦一下子,就拍到桌子上,嘴中骂道,我操。
小桐和小戚还有公司的王强在大声地喧哗。
他站起来,到走廊里。阳光美丽而温和,风很细,和煦,轻柔,回旋在脸上。
电话响了。
是昨天那个人打的。
是安阳人。他刚听那喂的一声就准确地判断出来了。
我是张坤,那个人说。
他反应过来了,是初中的同学,官亭中学的。
他试图把口气调整过来,但还是激动不起来,只是提高了嗓音,装作客气地说,到南京了?怎么不早打电话给我呢。
我现在不是打了吗,张坤说。
他马上心绪不宁,他想张坤的头发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灰白了呢?
他很不放心,就追问张坤一句,听说你头发有点白?
什么,有点白?张坤问。
他这才意识到这样的问话过于唐突,急忙改口,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应该猜出来是你。讲了半天,他发现什么也没有讲出来。他闭上嘴巴,把听筒贴紧耳朵等对方讲。对方受不了他的变化,也作了停顿,之后,就跟他说,本来我要到你公司来的,可是上午要做检查,所以,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你怎么了?他在心里想。张坤在等他讲话。他不讲。张坤就有点傻,也等着。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看,我们许多年没见面了,你昨天到了我公司,我现在的工作情况,我估计你也了解了一些,我其实有点忙,那么?
张坤慌忙说,她病了。
谁?他问。这时小桐和小戚拿着饭盒围在他左右。小桐的乳房鼓鼓的,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程君,张坤说。
早该想到的,他骂道。张坤知道唐安骂的不是他,这是唐安的脾气。张坤说,她不让我找你,可我实在没办法,我们在南京已经半个月了,花销很大,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没有熟人,再说,本来你和她,她的事情,你应该?
别说了,他说。
小桐把腰向后弯了一下。小戚在他后边,看他的头。
院子里有一张车子发动起来,声音特别大。
张坤没有挂掉电话,但他实在是说不出话了。倒不是程君的病引起他的不适,而是由于他发现自己跟过去,跟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还紧密地联系着。
是谁?小桐问。
他没有理小桐。问张坤,在哪个医院。
鼓楼医院,3号楼507室。
他把话筒交给小桐,小桐拿着话筒,不知所措。张坤在另一头,叫,喂喂,你在听吗。
是我,小桐说,
张坤吃惊地问,你是谁。
我叫小桐。小桐在听到电话中的盲音之后,以一种罕见的兴奋大声地笑起来。他看见她的口腔,他真想用一只塑料舌头伸进去。
小戚扶住小桐,王强和另一个人在走廊里喊,这么好的太阳,快出来吧。
又是一个秋天,他说。
又是秋天,怎么了,是秋天,怎么了?小桐问。
你他妈的给我听着,他模仿一个恶人在说,听清楚没有?又是一个秋天,是我唐安说的。秋天。
小桐说,算你狠,是秋天。
4
小敏,我跟你说,秋天的气候只有在艳阳高照时,才算得上好,不然的话,光看那些落叶真是没劲透了。唐安说话时看着出租车车窗外边的街道。小敏的头发刚长到肩膀那儿,用一条粗布带扎着,她的脸比以前红润一些,她突然把脸贴在他脸上,微微地眯起眼,手搭在她腿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承认,是秋天。这话不是小桐说过的吗?她的脸在他脸上磨着,下巴抵在他耳根那儿。
唐安问,你说,你承认,是秋天。
怎么了,你,我说过了吗?我说的是,秋天,秋天。
唐安知道他自己的精神因为程君到南京的治病而出现慌乱了。小敏没有问他。街边亮起了灯,出租车缓慢地滑行着。他们在山西路下车,他不想让小敏知道他晚上要到鼓楼医院去,他想见机行事。在山百大门口,小芳手拿冰琪淋等着。她的裙子很短,小敏在看见小芳之后,看了唐安一眼,唐安便把目光抬得很高,看三楼伸出来的橱窗。
小敏和小芳立即手挽手。他不高兴。小敏这么快就拉小芳的手,小芳的手上有油腻的。
三人并排往里走。
小芳跟小敏说,今晚我终于能跟你好好逛街了。
她们买了发卡。小敏比小芳高出五六公分,小敏今晚穿着高跟鞋,两个女孩子截然不同的扮相似乎给唐安一种满足感。他在后边帮她们拎东西,一边又盯着他们浮想。
跟我讲讲现在跳了什么舞,小芳问。
现代舞,我不是跟你们讲了无数遍了吗?小敏说。
小芳不再提现代舞了。唐安在后边说,你们还要买什么?
她们说,我们去买内衣。唐安决定在楼下等她们。小芳抢在小敏前边说,那你还不如先走吧,小敏跟我在一块,你是放心的,你走吧。
他问,小敏,我先走?
小敏说,随你。
那我走了,他说。
小敏说,你到我家去吧,我妈想跟你讲讲话。
不知怎么,小敏这句话激怒了他,他说,你以为除了去你家,我就没有别的事了?
小芳不让他吵。他闭嘴,转过身。小敏往这边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他的脸很热,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腮。
他很难过。他觉得他是迫不得已要到医院去的。在街上,他瞟着行人,很慢地往鼓楼方向走。往事纷乱,他想抓住一些线索,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最担心的是程君的病。
在上海路那个岔口,有几个盲人排成一条纵队,一个搭另一个的肩膀,成一队长形向前移动,走在最前边的那个人是个正常的有视力的人。
他看看最前边的那个人,那些人也往鼓楼方向,他们的速度比他更慢。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