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值班员让他填了表,进去了。
他从最底层的第一间琴房开始找起,一直往上。每间琴房的木门上都有一个厚重的长宽均只有半尺的小小的玻璃窗,那是干什么用的?
每间琴房里几乎都有人。从外边听不见里边的声音。小的琴房里,一般只有一个人,他们要么在练琴,要么对着镜子在观看自己演出的化妆,还有喉部的动作。
在四楼,他看见了小敏。小敏站在镜子前。那两个男生中的一个在弹钢琴,另一个男生不见了,他扭着身子,勉强看见琴房里另一个人的肩头,是谁呢?
他没有敲门,他在等那个人移动。
过了五分钟,那个人让到小敏的身后,小敏在挺胸,那个人比划着胸部。那个人转过脸来,他看见了,那个人就是最近老跟小敏在一块的高个子。
他非常失望,想走,跨过几道门,在四楼转角那地方点起了烟。那个高个子从琴房出来,从他边上走过去,进了厕所,他也进了厕所,他进去时,高个子还在抖他的那东西,他听到水响。高个子出来,他也出来,他看见别人进了琴房。
他走进拐角那间琴房,这是间布满灰尘的琴房,看来是不对学生开放的。
他的烟灰掉在键盘上。
他双手捶到音键上,声音很大,在琴房里回荡着,他把烟头使劲地摁到钢琴的顶盖上。
最后他的头低落下去,再一次重重地碰响了钢琴。
然后,他似乎睡了过去。
琴房的值班员来关灯时,意外地发现了他。值班员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要。
他出琴房时,小敏早走了。由于手机没开,传呼上有五个小敏打的传呼。
他没有回电话,一个人到了热河路边。那儿的护坡特别大,晚上是情人们静坐聊天的好地方,由于地段有点偏,发生过几次抢窃,现在人少了,加上现在正是天气转热的时候,野草长得很旺,他就在那儿坐着抽烟。
热河水位极低。河底有小孩在玩。
在他左手不远处,有一个老人正在听收音机里边的节目,他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四十了。草有点潮,他躺下去,看天上那凝止不动的星星。
第八章
1
小桐从那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没到公司来上班了。新街口会堂的工程立即宣告结束。从公司里的人打电话到会堂这边找唐安的情况来看,公司多半已经知道了这件丑陋的事情,那些装修工人也仿似经历了一次耻辱,绝不跟唐安讲话。楼总派王强来帮忙收拾工程尾期帐款的业务。唐安不以为然,除了在会堂里转悠,就蜷在铺板床上睡觉。这是令人厌恶的空闲时间,他相信人们正在准备。
第三天小桐的男朋友到会堂来找唐安。他买了把锋利的割肉的带锯齿的刀子。刀子正反两面都可以用。
这人一来就把贮藏室的门抵上了。王强正在跟工人们清算工时,会堂负责人也没有理会小桐的男朋友,既然是找唐安的,那么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唐安给这人递一支烟。
他说,我叫吴杰。
嗯,我知道了,唐安说。
吴杰把眼镜整了一下。他看见吴杰镜片背后的眼珠子。
他掏出刀。
唐安看见有锯齿的那一面朝向他,这使他不禁笑。这是干什么?
吴杰没有再拿起这把刀子,过了十分钟,唐安想他是再不会拿这刀子了,那么今天的见面什么意思也没有。于是,他只顾抽烟,头也不抬。吊灯下面的两颗头颅的影子都在地上映着。
吴杰说,我和小桐分手了。
嗯,我知道,唐安说。
吴杰说,我可以划了你。
唐安没有听清楚这句话,问了吴杰,你说什么?
吴杰说,我本来可以划了你,但如果我要划了你,那么我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晨,或者那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晚上我就可以来干,但我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呢?他问。
他说,因为这还是小桐的事情。
唐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起来了。
吴杰说,她会的。
唐安说,她会怎么样?
你不配,吴杰说,你从背后弄了她,你不配我用刀子划了你,你是个小人。
唐安说,你可以说我不是人,对于小桐来讲,我宁愿她把我当成狗,你知道吗,只要有一个女人说我是狗,那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这么说,她们有这个权利,不过,我也想狗一般的跟她们搞,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无所谓。
小桐的男朋友站起来,空气似乎晃动了一下。他下决心不再去看他,如果已经说过无所谓了,那么就无所谓吧。
他大声地叫道,你从背后,你从背后,小桐跟我说了,是你从背后弄了她。
他说着说着,情绪由那种激动渐渐转为一种平实,后来猛然消沉了下去,吴杰再次坐下去。唐安把茶杯推过去让他喝点水,吴杰不喝。
唐安给他递烟。
吴杰看见唐安的手上长了许多又黑又小的麻点。指甲也很脏。
吴杰问他,你告诉我,她真的是不能动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点反抗的可能性都没有?
吴杰从唐安口中得知小桐并没有动,并非她不能动,而她一定是不愿动的,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也是他不愿忍受的,他的刀子因而没有力量,也没有威摄作用了,唐安看出了他的疲态,觉得吴杰的眼睛也是红着的,虽透着天大的警觉,却和他走在同一条路上,他已不能原谅自己的品味,知道人是充满秘密的邪恶的。小桐也不过如此。吴杰的手软了下来。吴杰是和小桐分手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她,那么他到宁愿能跟唐安保持同样的看法,他不想跟小桐摇尾巴,尽管他顶着人样,但内心正归隐另一条狗路,假装着最后一点刀刃般的激情,却已在狗路上坚实地走起来,要把这强奸的事儿当作同类的败笔掩盖起来,对于小桐,他差点就要骂她是个蒙个鼓里的婊子了。
唐安觉得这人的神经肯定也有毛病了。他为吴杰点上烟,吴杰的眼睛在镜片后阴冷地眯着,他的手腕离刀十分近。
唐安说,你别讲了,否则,你也应该趴在地上,耷拉着舌头,我会陪你一起汪汪叫的。
《南京爱情》 第八章(2)
吴杰只得说,那这刀子就给你了。
唐安说,送给我没用,你还不如拿回去吧。
吴杰走过来,很慢地弯下腰,揪住他的衣领,这时唐安能感到对手的威严,那是一种佯装的威严,他几乎把他拎起来了,只是他浑身都是软的。
吴杰说,你不配我杀了你。
唐安对这句话没有什么感触,但另一种心理越来越强烈,在十分昏暗的房子里,他跌到地上,跌下去的那种姿势他保持住了,他发现自己的嘴离桌角很近,于是拼命地抵在桌角上,他害怕自己现在出声,他不愿意再跟这样一个男人讲他自己是一条狗。
吴杰走后,他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是的,我是狗。
半个小时以后,他对着桌面哈气,又用手把哈气形成的水晕抹掉,然后用烟灰在那儿轻轻地抹,会堂里正在试音响,负责人喊了几声,喂,喂,之后他听见王强在试音,王强在说,你听见了吗?听得见么?
没有回答,确实没有人。没有人来理他。
中午时,那些人出去集体吃饭。会堂里空寂极了,人们没有忘记他,但他们也不会管他。下午三点钟,李刚打电话过来。
李刚说,你必须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有我在。
你听见了么?有我在。
他说。听见了。
现在,他承认他自己倒也想向别人倾诉了,这绝不是解释这件事情,他宁愿自己把事情讲清楚一些,他后悔既没有在事前吻她,也没有在事后请求她的唾沫。
2
唐安并不担心小敏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觉得不能很自然地面对她。事发之后,他有一个礼拜没跟小敏见面,每晚都到深夜才回鸳鸯池,而且在电话中跟小敏一再强调,他想单独呆几天,就让一切随意吧。
李刚和他一起到船舶酒店订
婚宴,这是事发之后,他们首次见面,李刚身上已经装上了刀子。李刚并不要他装刀子,李刚对唐安无所苟求了。
李刚和他到酒店办公室。接单的人不在,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看报,她并未从两个订喜宴的年轻人身上感到朝气和喜气,于是这个人也出去了。
李刚翻看订单上的姓名,有他和吕雅的,今天来交预付款,婚礼已快到了。
李刚说要不是这件事,现在我们反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