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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陈宇轩坐在前座,陈伊人坐在后座,两人没有交谈。
陈伊人心头仿佛被什么压抑着。
原来,即使是见面了,她与哥哥之间也存在着看不见的沟痕。
她坐在他自行车后的情景,
她在树下与他下棋的情景,
她与他在广场上学滑轮鞋的情景。
她与他在台上唱昆曲的情景
……
一幕幕,仿佛是放电影版在她脑中快速地闪过,不知不觉间。澄澈的眼中晶莹点点。
这些时光都已经一去不返了么?
她抬眼,看着前座陈宇轩,他给她的只有一个清冷的侧面。
下了车。陈宇轩将她送至大堂门口,停住:“你上去吧。”
陈伊人已经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她没有动,头微抬――陈宇轩长高了些,大概有一米八多,身姿却依然是那么纤瘦,她感觉她要抬头仰视他才能与他对视。
“哥哥,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等我把北京的事办完。”他停了下,又道。“飞机票我来定,走的那天,我提前跟你说,过来接你。”
“好。”她很想问他是什么事,话到嘴边又止住。问了又如何?以哥哥的脾气,他不想告诉她的,是不会说的。
“哥哥,我上去了。”
陈宇轩点头,转身。
陈伊人看着他走向马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启动,她才慢慢地回身,向里走去。
在她转身的时候,原本启动的出租车忽然停住,前座,陈宇轩转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堂的电梯处。
他回过头,右手不自觉地搭上左手腕,黑色衬衣下,一抹黑红相间的结环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他轻轻地摩挲良久,松开,将长袖放下,小心翼翼地遮好,合上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所有的情思。
书法会议结束了,剩下是书法展。陈伊人将作品交上去后,就没有她的什么事了。这两日,她闷在宾馆中,哪里都没有去。这两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遍又一遍地默念前世师父教给她的各种静心定心咒语,并且,将《女诫》《女论语》等书,从头到尾地默抄了一遍。
再次抄这本前世熟读的书时,心境大不同,前世今生两种不同的生活经历。前世的教育深入她心,今生的教育也在慢慢地渗透。她的行为举止大部分仍然遵从前世也是《女诫》中所说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工”等,但是,今世在学校中学到的“男女平等”“自立自信”等思想也融入到她的思想中。
这些年来,思想在变,变化很小,但是她自己也能感觉的到,比如说男女之间的交往。她依旧是羞涩谨守本分的,但是也不至于到男女普通的握手都会视为“男女授受不亲”。看到校园中情侣亲吻,她依旧会脸红,但是不至于会如卫道士一般痛斥……
想到亲吻,她便又想起了叶瑾柏的两次强吻。她放下了笔,心头又开始不定起来。
因为护卫贞洁,她自尽过一次。是叶瑾柏救了她。她算是重生两次,生命来之不易,她守贞,但是,不至于因为叶瑾柏亲了她,她便又要再去寻死。避他,也是避不了的,他有心,总会找到她。
那对他是何种感觉呢?
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有些敬佩与喜欢,那么,爱呢?
不期然,一张容颜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咬牙,压住自己不去想。
继续默写《女诫》。
没多久,房间的电话声打破了寂静。她放下笔,接起了电话。
“小陈啊,你在房间啊?”是袁老教授的声音。
“是,教授,您找我有事?”
“有事,十万火急的事,你快到展会来。要快啊……”
陈伊人挂了电话,心里疑惑,会是什么事呢?
她快速地换了套衣服,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往展会驶去。
第五十七章
十五分钟后,陈伊人到达了展会场。展会场中挂满了许多书法作品,都是全国书法协会会员之作,也有些是会员收藏的名作。
按理说全场这么多作品,观看者应该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毕竟,书法也是各花入各眼,有人偏爱行书,有人喜欢楷体,有人酷爱小篆……
但是,此时,一大群人围会场的最左角,四周一片安静,只听到被包围的人群中有一个激动亢奋的声音传来。
“这幅作品整体风格类似明朝万历帝的书法风格,我曾在博物馆里见到过万历的瑰宝,万历帝自小酷爱书法,他的书法具有十分高的成就,字体瑰丽多姿。这幅作品风格与他的风格细看之下又不同,自有自己的风骨,你们看,看这个‘谦’字,结构多么雅致,按九宫结构来看,搭配的完美无瑕;按回宫格也同样是别具风情……这是谁写的?袁教授,书法的作者来了没有?”
“应该到了,我打电话催催。”人群中,袁老教授气喘吁吁地挤了出来,正准备掏出电话,一眼看到了陈伊人,欢喜地道,“小陈,你过来了,快来,快来见见赵老。”
陈伊人的脚步有些迟疑。在那个兴奋的声音说出“万历”的时候,她的心就咯噔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想转身离开,这个叫“赵老”的人竟然能看出她的书法风格来,她有些担心……
这些年来,一直都很顺利,顺利得她几乎都快忘记她前世的事,也忘记了她可能潜在的危险。
她是不是应该再“藏拙”些呢?
迟疑间,袁老教授再次催促起来:“快点啊,小陈,你发什么呆呢?”
“这位就是书法作品的作者?”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人们自动恭敬地让开一条道,赵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打量了下陈伊人。
陈伊人抬头,微微一怔。
这位老人好生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赵老凝眉:“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伊人微微一笑:“赵老,三年前,我曾来过北京。在王府井一带。”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个赵老就是三年前在北京逛街的时候,让她帮忙辨认玉石老者。
赵老恍然:“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看玉石相当厉害的小姑娘。咦?不对。我应该还在哪里见过你……”赵老努力地回想,还是想不起来,不禁叹息摇头。“老咯,老咯,记性不好咯……”
“哪里?哪里?赵老您身板多硬朗。八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我这七十多的人还年轻。”袁老笑道。
赵老哈哈一笑,摆摆手,又看向陈伊人,和蔼地说:“小姑娘,这幅书法作品也是出自你手?”
“让赵老见笑了。”陈伊人欠身道。
“见笑倒没有,就是见惊了。”赵老再次打量着陈伊人。“小姑娘,你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书法作品是来自你手,你能不能现场写几个让我看看?”
陈伊人斟酌了下,再次欠身:“那我就献丑了。”
很快。有人准备好了纸墨笔砚,陈伊人拿起毛笔,蘸了下墨汁,脑中勾出所写字体的轮廓,提笔,运下。
少顷,两个大字“永和”在纸上出现。“永”是毛笔字中笔画最基本的字,而“和”是“和谐”之意,陈伊人将这两个字刻意写成了行书,两个字相连,“永”字最后一笔捺拖到了“和”的下方。
写完后,人群中立刻有人叫“好”。众人几乎都是懂书法之人,陈伊人这两个字出来,既得书法精髓,又融入了现代的艺术感,连笔自然流畅,如行云流水。即便是不懂书法之人,一眼看上去也觉这两字赏心悦目。
赵老拿起,袁老教授也凑过去,两人观摩一番,对视,彼此看到眼中的赞赏。
“袁教授,小辈真是不可小觑,真是人才辈出啊。”赵老爽朗地笑,“刚刚初看觉得像万历墨宝,现在一看完全不像,这小姑娘完全可以自成一派了,哈哈……”
“可不是……”袁老教授也连连点头。
躬身垂首的陈伊人听到此言,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涡。
幸好,这一变让赵老没看出来……
关于这幅“永和”的归属,写完后,就被在场的某一人要求赠与他,这人一起了头,大家蜂起而涌,争相抢要。也不知道真是因为陈伊人写的字他们喜欢,还是为了讨赵老的欢心。
陈伊人想了下,觉得是后者。她的书法虽然自小勤奋练习,但是在场的人年龄几乎是她的两三倍,论造诣,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这幅作品最后自然是被赵老所得。赵老得了心仪的书法,十分高兴,谈笑之下,邀请袁老教授和陈伊人去他家吃晚饭。
袁老教授与陈伊人推辞了一番,盛情之下推辞不过,只好应邀。
展会结束后,三人一同走出,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等候在会馆门口,旁边的司机拉开了后座门,袁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