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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宸大概猜到了慕容彦的反应，微微叹了口气，用一种很苦恼的语气道。
“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释，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而且……”
他看著慕容彦，眼神里似乎有什麽东西在蔓延开来，“我一会儿在联邦，一会儿在你这儿，我自己也糊涂了。”
他糊涂的这件事，慕容彦反倒比他更清楚，只怕慕容宸自己也没想到，他还有一个一摸一样的复制体在魔域吧，而这个复制体被他们复活了，可问题是慕容宸的灵魂竟然可以在两个身体中切换麽？
这到底是为什麽？是因为那个仪器被半途摧毁，试验完全没有结束的原故麽？
那麽慕容宸的身体会怎麽样？联邦的那个身体现在是怎麽样？
慕容彦比他想象的还要著急，一关系到慕容宸的事，他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的不清醒。“爸，你会不会觉得哪里很奇怪？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在慕容宸就是慕容宸，就算遇到了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还是比慕容彦要沈得住气，他微微的皱眉，然後抬起手按住慕容彦的肩膀，慕容彦在他这样的动作下，莫名的安静下来。
“彦儿，别慌。你把事情完整的告诉我。”
慕容彦看著他，那一瞬的表情竟然像是欲哭无泪。
“爸，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慕容宸不知道他害怕的是什麽，但还是说。“我不会有事。”
他不但要保证自己没事，还要保证彦儿也不会有事。
109。他不敢做的事
“你说，他们都是我，那我又是谁？”
慕容宸在听完慕容彦详尽的告之一切真相之後，并没有像慕容彦猜想的那样，完全无法接受真相，或者认为这一切是可笑的天方夜谭，他显得无比的镇定。
脸色宁静的让人看不出异样，甚至只说了那麽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却让慕容彦心里泛酸，是啊，如果你认为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坚定相信著的那一切原来是被编造出来的谎言，而且连你自己也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并且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麽这个你到底是什麽？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麽？
慕容彦看到慕容宸眼底浓重的压抑，他清楚的知道他其实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他只是不想在自己面前崩溃，所以他才这麽死死的压抑著那种暴动的情绪吧。
其实不管发生了什麽，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不是麽？
慕容彦抱紧自己怀里的男人，声音是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的柔情似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是谁。”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温柔了，慕容宸有些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他，然後迎上他温暖的视线，听著他在耳边轻语。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父亲，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唯一的牵挂和执著，没有你的话，就不会有我。”
然後他嘴边绽放一抹浅笑，“就这样就够了。”
慕容宸眼底的压抑似乎随著他的话语悄悄的散开，良久，慕容宸才说。
“彦儿，你怕我麽？”
当然不怕了，慕容彦好笑的摇头。
“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麽？”慕容宸的语气有些纠结。
他从慕容彦的描述中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竟然是为了杀戮，而他们就是那战无不胜的最强兵种，不老不死以杀戮为目的，这样的自己能算是一个人麽？简直比怪物更可怕。
慕容彦看著他，“爸，那你觉得我是怪物麽？”
看著慕容彦的脸，慕容宸皱起眉头，声音里冷的几乎带著冰渣子。“谁敢说你是怪物！”
那不容置疑的杀气显示出了慕容宸的决心来，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他要护慕容彦无忧，谁都不可以伤害他。
“既然爸不觉得我是怪物，那我怎麽会觉得爸是怪物。”
慕容彦笑著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怪物又怎麽样？他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他只在乎慕容宸怎麽想，但是有些事情他还不敢开口，也许此时此刻是个不错的时机。
可是在这样的时候，提出那样的话题，更像是一种趁人之危。
於是，他转移了话题，“爸为什麽会知道这个地方？”
慕容宸也愣住了，似乎不知道怎麽回答，就像是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不时的在这两个身体里切换出现的状况，他有些头疼的解释。
“我不清楚，但是我似乎来过这里，但是我想不起我什麽时候来过。”
然後他又告诉慕容彦，“也许这不是我的记忆，很可能是MR…1的记忆。”
MR…1的记忆？这种事情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之外，也没有什麽明确的说法可以解释，但是两个人都认为，也许这些下意识的感觉还有无形的引导会带著他们逐渐接触真相。
慕容宸顺从著自己的感觉，一路上带著慕容彦穿过了许多奇妙的地方，直到进入了这个地下最机密的一个房间。
慕容彦在打开门之前，做了很多假设和猜想，他甚至想到了，也许一打开大门，就能看到一整间的培养仓，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慕容宸的复制体之类的。
可惜打开门的那一瞬，还是让慕容彦讶异了，因为他大胆猜想的东西都没出现，里面甚至显得有些普通，没有密密麻麻数不清楚的仪器，也没有多麽高科技的发达设备，那儿密密麻麻的摆放的全是各种的书籍和资料。
说到底，那里不像是整个地下遗迹的操纵中心，更像是一个秘密的藏书室。
慕容宸凭著模模糊糊的感觉环视著这里，告诉慕容彦。“我一定来过这里。”
“爸？”慕容彦看著慕容宸一副陷入回想中的神情，也不敢多说什麽？只是静静的看著他，等著他在灵光闪现想起些什麽来。
可惜慕容宸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眼神开始缓缓的变得虚无……
“爸！你怎麽了？！”慕容彦吓了一大跳。
慕容宸努力的睁大眼，像是想要告诉他什麽，却还是无力的垂下手，眼神一阵涣散。
再之後，MR…1突然没了动静，慕容彦再低下头看他的时候，MR…1恢复了毫无表情，眼神茫然而空虚的样子，慕容彦试著和他讲话，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娃娃，但是他的眼神还是执拗的盯著慕容彦，慕容彦尝试著教他唤慕，他也没有反应，只是看著慕容彦。
最後慕容彦没办法，只能把他放在椅子上，他很听话根本就不反抗，乖乖的坐在那儿。
然後慕容彦发现了，MR…1的本体就是一具活著的身体，他没有思维没有反应没有任何感情，他更像是机器人那样的存在，只服从主子的命令，却不会有程序外的多余反应。
只有当这具身体里被注入慕容宸的灵魂时，他才会更像是一个活著的人，而不是一具纯粹的机器人。
如果说MR…1才是真正的武器，那麽慕容宸那样可以思考拥有灵魂的家夥又是什麽？
难道是变异体麽？还是有什麽东西被掩盖了，慕容彦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个漩涡里跳入了另外一个漩涡，所遇到的还有发生的事一再的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
他环视著这一整间屋子的书，想著慕容宸带著他来这里，也许是有什麽指示，反正现在MR…1毫无反应，问他也是白搭，不如自己找找看吧。
慕容彦莫不清楚慕容宸切换身体的时机和时间，只能自己爬上趴下的到处找里面的书看，可惜所有的书籍都是用一种他不认识的文字来记载，这让慕容彦有种看天书的感觉。
不过好在并不是所有的书都是这样，也有些带著图画的书，还有许多实拍的风景图，都是慕容彦从未见过的美妙景色，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动物。
原来曾经的那一代文明都是居住在地下的世界，他们用死地的那种水晶一样的矿石为能源，不同的是，地下的那种能量矿脉充足又丰富，而他们的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无比强大的阶段，可惜人心总是贪婪而无止境的。
之後的许多画面都是伴随著巨大的战争，各种奇妙的武器和飞行器，还有变异的怪物。
慕容彦想了许久，才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联系起来，难道曾经的战争毁灭了他们生存的世界，於是那些仅存的家夥们，才把目光投放到了地面的世界。
他们大概是打算迁移到地表来生存，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许是战败的那方临死反击，也或许是他们自己的生化事故，慕容彦想著在神庙附近徘徊著的那些黑暗的不死生物，不知道在那平原上飘荡了多少个世纪，腐朽而不灭。
可慕容宸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作为兵器却拥有灵魂？还是说他是那堆兵器的核心，他们是受他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