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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的事,确实是压下去了,她和丁博一都松了口气。但列素如又开始严加关注另一条消息,那就是萧笙解除婚约的通告。
这件事,她不能与任何人商量,也得不到任何建议,任谁,在这个时候,都会觉得,萧笙和欧阳佩佩解除婚约,是件极其不可信,极其可笑的事。
不说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加上广海集团最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是经不起一丁点折腾的。广海集团的股市,目前动荡明显,价位一跌再跌,风声再一紧,后果不堪设想。
列素如始终不相信,萧笙是那种会把自己逼到如此绝境的人。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多么强势,多么自信,一时之间,列素如真的适应不过来。
自那天程家诺道出银滩地皮的拍卖,萧家也是当事人之一时,她震惊过,甚至不是没有想过,萧笙因此将恨意强加到她们姐妹身上。但又想觉得不可能。当时的广海集团实力雄厚,根基甚稳,不可能因为一块地皮,董事长便跳楼自杀。在外人看来,也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她自然不敢往深里想。
她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更不想从头开始追究。不管如何,事情到现在,已经算是到了尾声,再恨,也不能如何了。这种明争暗斗,阴谋诡计,不是她害怕,而是她根本没有实力玩。她玩不起。列家已经风雨飘摇了。
“呵,不能再想了。”列素如用力拍了拍额头,长吁了口气,想了想,给周子涛去了电话。
“素兰?还不错。我就是担心她身体。毕竟才刚复原。”周子涛又被列素如派谴到了素兰公司,他倒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那就好。你提醒她注意休息。尤其是左膝盖,当时可是粉碎性骨折。”列素如声音疲倦顿显,好像这件事所引发的劳累与后遗症,直到现在才全面溃发。
“我看你才要注意休息。入秋了,你却瘦得不成形。伯母不是与你住一起么,她的汤真是一流。”
列素如微叹口气,“列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妈头痛病发作越频繁,上了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我看她挺难受,有时还精神恍惚。医生说可能是大事件引发的冲击还未适应。”
“那只能再看看,要不,我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
列素如哑然一笑,“她哪会割下这面子。你知道她的为人了。”
“那倒是。对了,你和丁家的婚事如何?”周子涛翻着文件,正好看到喜贴露出鲜红的一角,便随即问出来。
列素如揉揉眉心,很是无奈,“拖延的事是由伯父提起,现在……”她要再去说什么,成了丁家,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了。自然不敢造次。
“唉,最近的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太多了。你想开点。”
“你帮我看着素兰,那我就安心了。”列素如强颜欢笑。
搁了电话,她发了会呆,拨丁博一办公室的内线,无人接听。随即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今晚有饭局。
列素如便笑笑,给崔丽珍拨了电话,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崔丽珍哼哼叽叽,听似不太愿意动,列素如便游说,“妈,那家是个药膳馆,口啤不错,又安静。”
“好吧。你让司机来接我。”
列素如想母亲头脑果然不利索了,如念她们家哪有司机。只是这么一想,鼻头又一酸。赶紧揉揉,飞快下楼了。
崔丽珍本想叫列素兰一起来,见她又忙公事,便有些不快,一路念念叨叨的,列素如随她去,只觉得这段以来,崔丽珍苍老了太多。有时候都流露出孩子脾气来。
老小老小,这然果然没错。她半途特意下车,买了束康乃馨送给母亲,崔丽珍这才重展笑颜来。
龙凤轩是这家药膳馆的名字,门口装潢低调却不失气派,风格古朴内敛,崔丽珍倒是很喜欢,她近来胃口不好,挑三拣四,越发消瘦起来。
座位是一个一个的小厢房,但没设门,方便服务生上菜,灯光明亮刚好,厚实的地毯,不时传几声似有似无的钢琴声,十分雅致。厢房与厢房不是实木隔开,而是用镂空打造,细逢处只用几副字画随意加以遮挡,无非是些养生修心的内容,看着倒也和谐。
两人刚落坐,却是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妈,你多吃点,难得出来。”萧璃的。
紧接着传来何叔的笑,然后是倒饮料的声音,再接着,轻声细语的,便什么话也听不清了。
列素如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好巧。显然也是一家子出来吃个团圆饭。她抬头,望向崔丽珍背后的镂空屏障,顺着字画间的缝隙看过去,那与她正对面而坐的,确是萧笙无疑。
显然她一进厢房便看到她了,她这一望,眼光立刻相撞。
“还有其它位置吗?”服务员正好呈上菜单,她马上问。崔丽珍倒是道,“这儿不是挺好。”
“对不起,客已满了。”服务生毕恭毕敬。
列素如见崔丽珍倒是细致地研究起菜单了,便招手让服务生下去,眼光不再关心隔壁,倒是与崔丽珍坐到一起,背对着,兴致勃勃点起菜来。
但仍是坐立难安,崔丽珍问起丁博一,她有些心不在焉,“最近应酬比较多。”
“你得看紧点。你没看报道,说他和那个女人,又来往密切了吗?”
列素如目光沉了沉,低头转着杯中的茶,良久才说,“我相信博一和茗薇。”
崔丽珍不赞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太好说话,所以容易受人欺负!否则素兰的事,哪能就这么算了!萧家这回做得是太过份了!连个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你爸还在,我们母女哪用受这样的气!想想,真是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妈。”列素如拖长了声,无奈地喊她,“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不提就最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素兰若不这么执著,非爱萧笙不可,这局也不可能这么惨烈。爱来了,是阻挡不住的。
“你们年轻一辈,自以为看得淡,什么都不在乎。殊不知,这样已经是将我们践踏在脚下,我们被踩得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崔丽珍越想越气,声音不由得拨高,有些悲愤。
列素如担心被隔壁听了去,要闹不愉快,于是赶紧打住,“妈,这些回去再说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吃顿饭。”
崔丽珍虽气不过,但也不是不讲面子的人,连喝了两口茶,也打住不说了。
列素如正松了口气,却只听见有脚步声走近,猛地抬头一看,果真是萧家四人,一下子将窄小的雅座门给挡住了,曹丽华居中。
看脸色,显然是听了这些话而来的。
列素如很是尴尬,先站起身来,点头打了招呼,“伯母,何叔。真巧。”
曹丽华嗯了一声,脸色这才有些缓和,崔丽珍见了她自是没好脸色,连身都不愿意起。自然不会为刚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给句解释的。
“家母身体不适,这才带她来尝尝。您身子可还好?”列素如走到母亲这一侧,微微躬身问候,算是打和场。
萧笙微蹙着眉头,见她在两位长辈前苦苦挣扎,很是为她不平。他当然知道崔丽珍和素兰是什么性格,自然事事都得她在中间起缓和作用了。素兰出事,都是她奔前奔后,劳心劳力,受了诸多风言风语不说,做的事未必如人意。
当初崔丽珍和高林泰离婚,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将母亲接回来一起住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她无欲无求,什么人都好说话,丁博一说要订婚她便真的同意,明知道丁博一爱的是冯茗薇,她也甘愿做颗棋子。外人又诸多评价,说她和母亲一样,抢朋友老公,趁火打劫。他和素兰的事,她更是时刻戒备,他没少给她气受和委屈尝,他却一直欣赏着她的惊慌失措。素兰出事以来,她更是面临更大的风浪,丁家也不似当初那么热心她和丁博一的婚事。她处处受肘制,处处受委屈,还都是些说不出口的委屈。只能一个人偷偷往里咽。可是凭她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是承受不起这么多事的。
“当年你被程维熙退了婚,现在,恐怕离退婚也没多远了。所以说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丁大哥到底还是爱茗薇姐。你可知这个时候,他们就是在一起吃饭的?”萧璃幸灾乐祸地说,“我当时可是明明白白告诉过你的。你偏不信。要一条道走到底。”
何叔倒是先看不惯萧璃的尖酸语调,“小璃,哪有在长辈面前这样说话的。别人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话。好汉也不提当年勇,何况是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揭人短处,痛人也不利已。”
“何叔,你怎么尽帮她。你又不是不清楚丁大哥和茗薇姐的事,他们是多好的一对,天造地设。现在丁家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