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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尔无知无觉一样,非常热情地替我拒绝了老五,他说:哎,不要急着走,到了草原上了,怎么也应该来我家的蒙古包里喝碗奶茶。老五不为他的热情所动,坚持要走。他伸手拦着老五,又给她行礼,一定要她和我去他家里喝茶。我在旁边不说话,心里也非常不高兴,我觉得老五故意在跟我捣乱,她明知道我想留下来的。那个时候我脸皮还特别薄,很在意姐妹情谊,要换了现在,我可能会十分大方地说:老五你自己走吧,我想留下来喝奶茶。
争执的僵局被巴特尔的弟弟打破了,他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骑一匹黄色的小马,出来找哥哥。见到巴特尔正热情挽留老五,他也跳下马来一起诚挚邀请。老五无法再拂这个孩子的面子,脸色非常不好看地点了点头。
巴特尔的家人都在,都像他一样热情。蒙古包对我和老五来说非常新鲜,我打量了一下,不知道一家人在这个包里该怎么住,好象都住在地上,铺着地毡,像一铺大炕一样。我和老五呆不惯那样拥挤的地方,都出来坐在外面。外面也有一口大灶,上面架着个大铁锅,巴特尔的妈妈提着大桶往里面加水,把火点燃。巴特尔笑说,他们准备煮一只全羊来招待我们。然后他带我们去羊栏,就在蒙古包后面不远处,里面大大小小上百只羊,都很可爱。巴特尔跳了进去,问我们想吃哪一只。吓得我和老五赶紧跑了,不敢看。
后来我才知道蒙古族是怎么杀羊的,不像我们那么血腥,几乎听不见羊叫。从杀羊到给羊剥好皮,总共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只羊就下了锅,在开水里翻滚着。老五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她自己也说自己有这个毛病,喜欢帮厨,不管到谁家,见到有人做饭就忍不住要去帮忙。她说,不帮不好意思。这一次她又跑去帮巴特尔的妈妈做饭去了。我呢,看到蒙古包里有一把吉它,问巴特尔是不是他的。他说是。于是我们就坐在翻滚着热汤的羊肉锅旁开始唱歌,一首又一首。
老五一直默默地在包里包外忙活着,不怎么看我们。在少年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忽略别人的感受。后来有一次我和老五看学校放的电影《保镖》,结束后老五忽然说:命运就是不公平。我和你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来自农村,一个来自城市。你什么都有,什么都想要,而我呢,NOTHING,NO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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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在草原上太孤独了,蒙古人十分地热情好客。巴特尔一家人之间互相说蒙语,我们听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等到开饭的时候,发现十分丰盛。甚至有他们自己做的酸奶,像北京的豆腐脑一样浓厚。还在一些只有在草原上才有的野菜,好象叫沙葱地软之类的。羊肉煮好了,用一只大盆端上来,盆里是几把尖刀,吃羊肉用的。
很多人都觉得蒙古男人特别野蛮凶悍,因为他们老是随身带刀。其实他们带刀一是为了吃肉,二是为了防狼。事实上没有哪个民族的男人比蒙古男人心肠更软,听他们唱歌就知道了。长调深情宛转,天然带着一种悲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却听得人想哭。巴特尔后来跟我讲,他们小时候在湖边看到有大雁的蛋,都特别注意绕行,怕生人的影子惊了大雁,它们再不敢来孵小雁了。
他们的感情也十分单纯直白,他们全家人都看出来我和巴特尔互相喜欢,没有人觉得不好,都很高兴地让我们坐在一起,对着我们唱一些欢乐的歌曲。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强,吃饭的时候除了喝酒和唱歌,几乎不会寒暄。后来巴特尔的爸爸把马头琴也拿出来了,他拉琴,巴特尔唱歌。巴特尔唱了好多古歌,他的声音真是太美了,音域宽广,又每一句都百转千回,十分细腻。此前我一直认为“音乐始于词尽之处”,人间最美的声音只有乐器才能表达,现在我知道,人类是世界的主人,最美的,仍然是人的声音。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一部分(9)
我也喝了酒。我一直跟巴特尔坐在一起,老五和他姐姐坐在一起,看起来聊得也很好,不那样阴着脸了。事实上我已经顾不上她了,我向来不能喝酒,强喝了一小碗奶酒,马上就觉得头涨大了一倍,脸像火烧一般。他的家人都对着我笑,还想让我喝,老五替我挡着,巴特尔又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喝醉了就睡在我家的蒙古包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痛快地又喝了一碗,这下子是真醉了,浑身发软。他的姐姐和妈妈赶紧过来把我扶到蒙古包的角落里躺下,他们的宴席却没结束,还在喝酒唱歌。我听着巴特尔的歌声,感觉就像做梦一般,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等我醒了酒,天色已有些暗,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回呼和浩特了。老五已经跟巴特尔的姐姐成了朋友,正试穿巴特尔姐姐的衣服,巴特尔的妈妈把自己结婚时的头饰也拿出来给老五看,让老五戴在头上,各色珠子宝石一串一串,十分华丽。我四处看看,没见到巴特尔。他的姐姐见我醒了,马上跑过来说:巴特尔出去放马了!这是我特别喜欢他们的地方,他们很尊重别人的感情,知道两个人互相有好感,都是祝福的态度,跟我后来因为这段感情在学校所受的待遇完全相反。
我出了毡包,太阳已经快落了,不是落山,而是落在地平线下。我默默地看着那轮巨大的夕阳,呼吸着草原特有的清新空气,回想起这一天,仍然觉得像在做梦。我往远方望着,不知道巴特尔会从哪个方向回来。那种盼望的感觉,就像自然而然地在等着他回家。而我跟他认识了还不到十个小时。
他回来了,手里举着套马杆,赶着一群马,他弟弟也骑马跟在一旁。他老远就看到了我,向我扬了扬套马杆,喊了一声,马群加速跑了起来,他在马蹬上站了起来,策马疾驰,几步就到了我跟前,在马上向我笑笑。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骑在马上的、夜色中的蒙古小伙子,那样英俊勇猛,比我梦想过的王子还像王子,比我仰慕过的所有英雄都更像英雄。
因为我和老五来了住不下,巴特尔的爸爸和弟弟骑马去了别人家的蒙古包借住,巴特尔不走,说住在包外的勒勒车上给我们守夜。我看了看那辆木头车,非常简陋,不敢想象能住人。巴特尔说他小时候经常住在那里,夜里露水重了就钻到车底下。我问:会不会冷?他的姐姐笑着说:不用担心,铺一张羊皮,巴特尔不脱袍子就行了。
入夜的草原极静,像真空一般。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又开始回味这奇妙的一天,回味见到巴特尔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我竟然是住在他的家里!一个陌生的,令我一见钟情的蒙古小伙子的家里!真是太奇妙了……他离我那么近,我知道他就睡在门外的勒勒车上。可是明天我不得不跟他分开,不知道我们之间会怎样,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我计划着,只要回了北京我就马上给他写信,告诉他他像个王子,他的声音深情优美,就像他歌中唱的那样,“他那动人的眼睛,迷住了我的心。”
我怎么也睡不着,就悄悄起了身,我心跳如鼓,非常想看看他睡着了的样子。他果然躺在门外的勒勒车上,两只手枕在脑后,正沉沉地睡着。我走近去仔细端详他,发现他的额头很宽,眉骨很高,在月色下淡淡地泛着光。我是不喜欢男人留长发的,很多摇滚歌手的长发都让我觉得讨厌,可是巴特尔的长发却让我觉得特别潇洒。他的头发在脑后散乱着,特别地黑。我就那样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心中充满着喜悦和感伤。爱的感觉并不幸福,而是略带绝望的痛苦。我喜欢他……可是我明天就要和他分离……我忍不住伸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摸了一下。他没睁眼睛,却准确地、迅速地抓住我的手。他已经知道了是我,也许他在我推开蒙古包的小木门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了是我。他稍一用力,一下子把我拉到他怀里,我们搂抱在一起,在那架硌得人骨头疼的勒勒车上,狂热地亲吻。他身上有种羊肉的膻味,混着草原上青草的气息,格外迷人。他那样有力,浑身的肌肉铁一般坚硬,肩宽得可以完全笼罩住我。他奠定了我一生对男性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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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我清醒过来,急忙想回包里。我还没有那么开放和洒脱,我怕老五醒了发现我偷偷溜出来,回学校后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