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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急着到处找电话,他这边还得守着电话等。
我真拿他没办法,就告诉他呼机是可以留言的,他有什么话告诉呼台小姐就可以了。他很吃惊地说:是吗?我还不知道呢。他总能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总能让我刚才还是倾盆大雨,转眼就万里晴空。
他不想多说话,嫌电话费贵,而我呢,好不容易听到他的声音,怎么也不舍得放电话。他在电话那端传来的呼吸声音都那么迷人。他要我别老是哭哭啼啼的,他听得直揪心。我说我也不想这样,从前我真的不这样的,在整个高中三年我好象一滴眼泪都没掉过,那时候我简直怀疑我没有泪腺。他说:我就没有泪腺,自从我会说话起就没哭过。我说我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是个小子。我又问他什么时候能来看我,他大叫说:我不是刚去过吗!我说这次不算,你不是专门为了来看我的,你是为了来跟我解释你把电话号码弄丢的事的……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一部分(19)
我们罗嗦了足有半个小时,后面排队打电话的人一个劲儿地敲门,我不得不放下电话出来了。出来后才想起来,我根本就忘了说他们对我不好的事,忘了说那个鼓手说他是个“放羊的”,重要的事情一句没讲,无关紧要的话倒说了一堆。
跟他打过电话,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好,自己在黑暗的校园里走着,脚下轻飘飘地,忍不住想笑。甚至我想起鼓手说巴特尔是“放羊的”都想笑。我盘算着,如果他下次再敢说,我就要问他:你敢不敢当着我男朋友说这句话?哈,巴特尔那么会摔跤,一定会给他好看。
25
我没有问宿舍里是谁接过巴特尔的电话。问又有什么用?我知道了她们的态度就可以了。
但我找了个机会问老五,她是不是把我和巴特尔的事跟别人说了。她说:这还用我说吗?那天你俩在楼下,全楼的人都看到了。我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是不是跟别人说了他是少数民族。老五说:是啊,少数民族有什么不好?他不是很得意自己是蒙古人吗?我听到她这样说话,觉得很不舒服,就问她是不是上次在巴特尔的家里,巴特尔得罪过她,所以才让她对巴特尔有成见。我让老五不要介意,巴特尔是一个很粗线条的人,其实人很好。老五说:他怎么会得罪过我?就算他得罪过我,我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我对他也不是有什么成见,他这人就是心机太深。我又为巴特尔辩解,说他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他哪里有什么心机。老五说:我跟你一起认识的他,我知道你们交往的过程。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北京的,那么短的时间里,他为什么要盯住你不放?
我真的很想说他没有盯住我不放,是我盯住他不放。但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知道不应该什么事都告诉老五了。我说:老五,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除了是北京的,再没有什么其它的优点?老五有些不大自然,半天才说:我的意思是说,那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产生什么真正的感情。除非他有别的目的。
我明白了老五对巴特尔耿耿于怀的原因。老五来自农村,她的生活圈子比我们还要小得多,在那个小圈子里,她更是一个前无古人的佼佼者。我没问过她,但我想她应该也有着“村子里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某某”的头衔吧。有着这样头衔的姑娘,不管来到大城市后,暂时表现得如何谦和,内心深处都有着强烈的自信与不甘。是的,我哪里都不比她更优秀,我们上的是一样的学校,学的是一样的专业,她的高考分数比我还要高出一些。她勤恳做人,认真学习,一丝不苟。而我呢,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却因为比较好的家庭背景而处处得到照顾。又有哪个女孩在照镜子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美?多丑的脸看上二十年,也看顺眼了。我跟她,哪一方面都是平等的、相似的,除了家庭出身。如果她是个身心健康的女孩,不可能不喜欢巴特尔。巴特尔相貌英俊,性情随和开朗,可是她竟那样讨厌他。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喜欢我而忽略了她。而之所以喜欢我而忽略她,在老五那里本能地反应为她认为的跟我唯一的不同,即她唯一不如我的地方:我来自北京。
我说:我相信巴特尔对我的感情是纯洁的。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是为了来北京,我也认了。
老五冷笑说:北京也不是他想来就来的。你能帮他找工作?就凭他上那样的学校?本地大学的都还留不了京呢。
我说:如果他同意来北京,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爸妈动用所有的关系。
老五说:我看你还是先问问你爸妈同不同意你跟他谈恋爱吧。我感觉他们不可能同意。
我心里一哆嗦,问:为什么?
老五说:他们怎么会让你嫁给这样一个人?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民族、家庭、教育背景,连我都不明白你怎么会爱上他,你爸妈恐怕就更不能理解了。
我得承认老五说中了我心里最大的担忧。我也发现自己离了父母,的确无能。如果父母不帮我,我拿什么帮他找工作?他又凭什么去找工作?
爱情迅速地转变为找工作的现实。当然,还有一条他可以自己奋斗的路,那就是考研,考到北京来。刚这么一想,我马上心里发虚。他连大学都不想上完,怎么可能考研,他又怎么考得上?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一部分(20)
老五不失时机地继续给我泼冷水:别傻了,根本不可能的。别在他身上耽误功夫了。
我沉默不语。我生命中最初最纯洁的一段感情,竟要遭到现实的彻底否定和孤立。我得说,上帝真公平。
26
巴特尔走了不过十几天,我却感觉他走了很久,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来过。我越来越沉默,喜欢一个人呆着,坐在操场边上、图书馆里、山上,一刻不停地回味着我们之间的一切。如果回忆也可以用量词来分割的话,我的回忆已经被我分割成一微米一微米的大小,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把巴特尔的速度一步一步地放慢下来,我甚至能回想起他睫毛的每一次颤动。
回忆令我幸福,令我痛苦,令我窒息,令我度日如年。
我也经常想起巴特尔那句关于不上学结婚的话,我真的有些动摇,我为什么要上这个学?上学是为了毕业找工作,为了生活得幸福,可是现在幸福已经在我眼前了,我为什么不敢去抓?
老是这样问自己,也老是这样回答自己:再怎么也该等到毕业拿到文凭。哪有好好的大学不上而去结婚的。没出息的女孩子才那样呢。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到毕业,还有三年,天哪,三年。
好在我还有一个近在咫尺的盼头:十一。我已经决定十一放假的时候去内蒙看巴特尔,我一定要去看他,再不看到他,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每天都在数着,还有不到十天就到十一了。一想到这个,我就高兴得又说又笑。
我在系里是个非常普通的学生,极少跟上层,也就是系主任呀、党总支书记呀什么的打交道,连系办都很少去。可是有一天下了早操,我们的团总支书记忽然叫我,问我上午有没有课。我说有一节。他让我下了课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我有些莫明其妙,我都不大认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个响亮的外号,我根本就不记得他姓什么。于是我问他,他的办公室在哪。他对我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里显然有些气愤,板着个脸冷淡地告诉了我,要我下了课就去,他有事找我。
下课后,在去他办公室的路上,我有些惴惴不安。实在想不出来他有什么事要找我。也许是因为逃课?可是逃课的事不归他管呀。我怎么也没想到巴特尔身上去。
从我进了他办公室那一刻起,矮矮胖胖的团总支书记就没有过好脸色。他那个神情,现在想起来都特别清晰,那是既客气、又冷淡、又厌恶,又努力表示他是一片好心。毒蛇准备偷偷咬人时大概就是这个表情吧。他让我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先问了问最近学习怎么样?和宿舍同学关系怎么样?我说都还行。他停顿了一下,往前探着身子,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脸说:挺好个女孩子,怎么净干傻事。我有点发蒙,不知道他是在说谁。于是他就问: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我点点头,明白过来他找我是为了巴特尔的事,心咚咚地跳了起来。他又问:哪个学校的?学什么的?我如实回答了。他就叹口气说:你怎么能跟他谈恋爱?你们都是大学生了,学校不管你们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