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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祁舜将她从水中横抱起来,他温柔握住她的手腕,将脸埋入她地颈项之间吸取她身上的香气,宠溺地吻她的眼睫,附在她耳畔稍声低语道:“我会心疼的。”
云萝害羞地垂下脸,手足无措地埋首在他怀里,心中带着羞涩和不安。不知该如何响应他的热情,任由他一步步抱着自己走向岸边。
北国的秋夜气候寒冷,祁舜拥抱着她在溪畔躺下来。让她娇小的身子依偎着他,从他怀中汲取温暖,云萝静静侧卧在他身旁,如同花溪那几日的夜晚一样,心情既激动又慌乱。
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在寂静的夜里他呼吸声浅而均匀,仿佛已经睡着。
云萝清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反而因此心安,渐渐沉入梦乡。
淡淡地月光下,祁舜的黑眸依然炯炯有神,他表情复杂地凝神注视着怀中的少女,良久都不肯移开目光,仿佛永远都看不够她甜蜜而温馨地睡容,要将她柔美的模样永远铭刻在心头。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眉心,突然觉得心底有了倚靠,尽管他已不能对她再做任何事,不能再逾越男女之间的伦理极限对待她,只要有她在身边,每夜能够看见她恬静的入睡,今生今世便已足够。无论他们之间是具有怎样地血缘关系,只要云萝不知道真相,她就会永远开心地依附着他。
他希望能够将她身世的秘密永远封存在心底,直至他们老死,他决不容许任何力量再将他们二人分开。
晨曦从山谷顶端折射进来,映照在清澈的溪面上,云萝睁开眼眸醒来,身边竟然不见祁舜踪影,她想起他在剑湖时曾丢下她不辞而别,心头顿时掠过一阵慌乱,急忙向谷中四面看去。
骏马犹在低头啃吃着略带枯黄地草,祁舜随身佩带的轩辕剑随意搁置在她身旁不远的草地上。
云萝料想他并未走远
略微心安,她走到溪畔弯腰掬起一捧清泉简略整妆,梳理及腰长发时,突然从水面看见身后走来一个高大身影,她回眸顾盼着他,粉红的面颊立刻浮现一缕开心的浅笑。
祁舜比云萝起得更早,他衣衫整齐,身穿昨夜濯洗过的那件黑色锦衣,手中托着几枚表皮红中间黄的野果,他蹲下身靠近她身旁,将野果递给她说:“关外没有什么可吃之物,这种野果有些酸涩,好在没有毒性,我们行军时常充饥食用它,你尝一尝看。”
云萝伸手接过野果,低头轻咬了一口,带着甜蜜的笑容说:“我觉得一点都不酸涩,味道很好。”
祁舜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展颜一笑,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说道:“那你在马背上慢慢吃,我们继续赶路。”
云萝眼角立刻掠过一丝阴影,担忧地看向他的右肩,说道:“我们才走过一半的路程,前面或许还有更强劲的敌人在等待着我们,你肩上还有伤,如果到时候我们不能一起闯过去,你不如……”
祁舜制止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说道:“生死由命,如果我们今天不能一起闯过去,就一起葬身燕地吧,”他说到这里,眼光深沉地扫视了一眼腰间的轩辕剑,似是立誓、又似是祈祷,轻声说:“轩辕剑是上古圣物,它一定会保佑我们杀出重围,平安回到祁国的。”
云萝见他如此坚决,不由自主地向他胸怀内靠过去,她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点了点头说:“好,我们一定要同生共死。”
祁舜伸手将她抱起,一起落在骏马背上,云萝环抱着他的腰,合眸暗自祈求道:“倘若上苍有灵,我以轩辕皇族公主的名义向神灵祈祷,祈求轩辕剑能够在舜的手中发挥最大的威力,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保佑他平安无恙。”
骏马从山谷中飞驰而出,眼前景物豁然开朗,云萝早已发觉前方伫立着一大群刀剑齐备的燕国骑兵,约有数百人之众,当中领头之人正是燕国太子燕桐,他头戴银质盔甲,身穿一袭银色战袍,他神情肃穆,眸光如炬直视云萝的脸,表情十分奇异而且复杂。
云萝乍见燕桐率重兵前来阻拦他们二人,想起刚才与祁舜在谷中溪畔所言誓同生死之约,心情反而无比镇定,她全无半点慌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燕桐和他众多随从。
燕桐独自一人缓缓策马向他们乘坐的骏马而来,他走到距离他们约一丈开外,突然开口说:“祁国守关兵马昨日在前方百里处与燕军拼杀,死伤惨重,暂时不会有人来接应你,以你一人之力,今日很难闯过燕国骑兵剿杀之阵。”
祁舜挑了挑眉,原本沉重的面容此刻反而显出一丝难得的轻松之意,他早已作好了拼死杀出重围的准备,即使有伤在身、面对着燕桐这样的劲敌,他的从容淡定依然不减分毫,他右手探向腰间的轩辕剑,冷冷应道:“昨夜死在我手下的燕军已不下千人,你们若是阻拦我,结局只会和他们一样。”
云萝听他说出“千人”这个数目,顿时吓了一大跳,她万万没有想到昨夜仅仅数个时辰之间,他手中轩辕剑就已沾染了这么多燕国兵士的鲜血,斩下了这么多活生生的头颅和肢体,她想到他所犯下的杀戮罪孽其实都是源于她,心情瞬间变得难过无比,不禁黯然低头。
燕桐并不否认昨夜燕军截杀他们的败绩,缓声道:“是我一时冲动才如此决策,枉送了他们性命在祁兄剑下,不过此时非彼时,今日我所率领的皆是燕国身怀绝技的高手,鹿死谁手尚且难料。但是,”他抬起头看着云萝,眼底充满了愧疚之色,说道:“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截杀你们,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对我惟一的亲妹妹狠下杀手。”
正文 大结局 轩辕(二)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恰好传入祁舜与云萝耳中,让他们能够听见。
祁舜猛地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燕桐,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观察过燕桐的面容,直到此刻他才突然发现,这位燕国太子的眉目气质虽然迥异中原人氏,然而那俊逸的脸型、挺直的鼻梁却是那么眼熟而似曾相识,确实与他自己有三分相似。
云萝如坠入云雾之中,难以置信地问:“太子殿下……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惟一的亲妹妹?”
燕桐策马近前一步,眼眸中带着无可言传的一种痛楚看向她,低沉而清晰地说:“就是你。云萝公主,你的母亲丹姬和我的母亲燕姬,当年都是轩辕帝的后宫妃嫔,他才是我们的亲生父皇!还记得我在祁国时赠你的凤凰羽衣吗?那是当年父皇赠予我们母亲的信物,其中一件被我的母亲带回了燕国,另一件随丹姬流落民间……”
他的话如同一把开启云萝幼时记忆之门的钥匙,突然之间,那些曾被遗忘的往事,齐齐涌现在云萝的脑海之中,往事如烟、如雾、如电,历历在目,却又转瞬成空。
丹姬,那美丽得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确实是她的母亲。
云萝隐约记起,她时常亲昵地梳弄着小小的她的柔顺发丝,亲昵地唤她“洛儿”,她似乎说过,这个名字本是她的亲生父亲所赐,他酷爱牡丹,她的闺名恰好是一个“丹”字,洛阳牡丹甲天下,便是“洛”字的由来,可惜他从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能预知她究竟会生成何等模样,是国色天香艳倾天下,抑或是姿色平平的普通女子?
原来,轩辕洛并不是轩辕皇族唯一的后裔。还有他,她的嫡亲哥哥燕桐,他的真实姓名应该是“轩辕桐”,当年的轩辕皇妃燕姬,他名义上的“姑姑”,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云萝的神情迷茫而悠远,她的眼角渐渐沁出泪珠,声音带着几分凝噎,犹豫不决地低声唤道:“你是我的……哥哥?”
燕桐听见她的呼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迅速策马来到他们的身侧,伸出手试图去握云萝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是的,我就是你的哥哥!云萝,我们都是轩辕后裔,我愿意帮助你做你喜欢的任何事情……我决不会再伤害你们了!”
然而,他的手并没有顺利碰触到云萝,祁舜早已带着她闪身侧过,不著痕迹地躲闪开来。
祁舜的黑眸中带着几分讥嘲和讽刺之意,冷然说道:“你不会再伤害她?你曾经对她的伤害,难道还少?”
燕桐将目光从云萝身上收回,面对祁舜毫不隐晦地说:“即使有过伤害,那也是因为我爱她,在我不知道她是我的亲妹妹之前,我曾经真心诚意地爱过她!如今我知道了真相,我知道她身上与我流着一样的血,别的男人都不及我与她的关系亲近!虽然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但是我可以用兄长的方式去关心她、呵护她,就算我们不能结为夫妇,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态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