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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漠,冰冷而无情,杀戮仍在进行。
一道如电的矫健身影,在那片死寂般的沙漠里残忍地杀戮,闪展腾挪间迅捷如电,狡诈如狼王,一路摧枯拉朽过后,只听得惨叫连连。
满耳只听得那是利器插入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可怕声响。
昙月骇得魂飞魄散,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出于本能地想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刚哆哆嗦嗦地跳下车,才惊觉双腿软得不象话,“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并不算大的动静。
啊!她急急地捂住小嘴,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事与愿违,正遭受男子可怕凌迟的“湖州二霸”,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她的存在,刁三怒吼道:“姓雷的!老子杀不了你,就把你看上的女人宰了,也算是赚了!”
“说的对!”吴大愤恨地回应:“姓雷的,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昙月手忙脚乱地刚从地上爬起来,一回头便看到满身是血的光头男人,手里拎着一把大斧,凶神恶煞地朝她奔过来,她脑子蓦然一片空白。
闪着寒光的大斧高高地举起,用势如破竹的力量猛砍过来,昙月张嘴,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力闭上眼睛,等死!
“去死吧!”
她听见光头刁三的狂叫声,但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意想中的痛疼迟迟没有落下,洁白的耳畔一热,突然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吓傻了?怎么连躲都不会?”
昙月一怔,顿觉薄背一热,身后已贴上来一具结实火热的男性身躯。
原来,自己还活着……她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来不及回答任何问题,美眸便蓦地瞠大!
近在咫尺的光头刁三,如被恶魔的咒语定住一般,五官扭曲,眼瞳急速收缩起来,两手依然高高的举着斧头,狰狞的脸上却忽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道剑痕由眉心至下颔,中间划开,刀深见骨,十分整齐,红色的血浆呈放射状喷了出来,像极了甘甜多汁的西瓜汁……
远处躺着的,是死不瞑目的吴大。
一阵寒冷彻骨的凉意从昙月脚底冒出,她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像抽去了全部力气,软软地倒下去。
将昏厥的人儿打横抱起,男子朝马车大步走去,脚步镇定,面貌平静无波。
在这片大漠上的生存法则就是四个字,弱肉强食。
弱之肉,强之食,残酷无情,却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不过……男子挑眉,若有所思地目光在少女脸上,看那长睫浓密如一排整齐的小刷子般静静地阖着,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唔!动不动就晕倒,心理和生理显然都有待加强。
第四章
当一个人身处恐怖的恶梦里时,无需害怕,因为迟早会有醒来的那一刻,只需衷心感激上苍。
可是,若身边有个双手都沾满鲜血,变着花样杀人的魔头,恐怕只会觉得永远将身处地狱之中吧!
从亲眼目睹到惊悚的杀人场面后,昙月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恍恍惚惚中,有人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喂水、换药,喂一些容易呑咽的流食,甚至用湿帕帮她擦脸。
偶尔会清醒,却在听到马车外的一丝声音,脑子里就立即反射性地浮现出令人作呕的画面。
她杯弓蛇影般蜷缩在马车角落,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紧闭眼睛,两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不肯再听,不愿再想那可怕的情景……
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大概两日,当昙月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倾斜的坡丘上,而上方的天空,又黑了。
沙漠的夜空很美,沉沉的一片,像张上好的毡毯,满天的星辰如宝石一样,一颗,一颗密密麻麻地镶嵌其中。
多好看呀……
昙月静静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耳边只听得到风拂过水面的声音,以及水花四溅的声响……
她寻声望去,无须起身便可看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湖泊!
水眸儿顿时一亮。
大漠干旱缺水,看惯了黄沙满天,湖泊对于人们来讲是多么的珍贵,湖水更是足以媲美黄金。
只见眼前的湖泊形状呈狭长弯曲,宛如一弯新月,湖水清澈,四周生长着茂密的芦苇,随着风向整齐地摆动……
昙月甚至可以想象,当嘹亮的歌声响起时,漠漠水畔里就会飞翔出野鸭、鸬鹚及各种水鸟,那样的情景,该有多美!
“哗啦”一声水响,打断了她的遐想,她顺着声音眺过去,水眸儿便落到刚从水中钻出来的赤裸男子身上,当即红了脸,飞快地移开视线。
即使是匆匆一瞥,借着月光,昙月仍能清楚地看到那露在水面之上的男性身躯!
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成年男人的身体,那是一种与自己的柔软纤细截然不同的阳刚与坚硬,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腹部……每一处都充满了攻击力!
如果没有见过他的嗜血残忍,他或许会觉得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可现在,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息都令她瑟瑟发抖。
彷佛已经感受到一股慑人的视线投来,她驼鸟般紧紧地闭上眼睛。
果然,水中的男子已经察觉到她醒了,立即上岸,利落地套上长裤,赤裸着线条优美的上半身大步向她走来,黑发上的水珠,顺着肌肉贲张的背部,如雨滴般纷纷坠落。
“醒了?要不要喝水?”
察觉到他的靠近,昙月紧紧地闭上眼,如玉的颊上因害怕变得惨白,又因本能的羞涩染上几朵红云。
男子见她迟迟不肯睁眼,于是越发地凑近,告诉她一个消息。
“我们明天就能到断横山了。”
一句话,就使昙月迅速想起,他正将自己带向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一个离巴丘越来越远的地方……
虽然巴丘有许多坏人,可是那里也有奶娘……
一想起秋娘,有可能正在到处寻找自己,又或许从此无法见面,昙月再也忍耐不住了,连日的恐惧加上委屈,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登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还有力气哭?精神不错。”男子笑了笑,伸手抱起属于少女特有的柔软纤细的身体,让她坐在自己肌肉纠结的大腿上,大手捏着她的下颔,拇指揉向苍白的嫩唇,探进她的小嘴里,去摸小香舌上深深的咬痕。
“唔、唔!”他的动作使昙月蓦然惊出一身冷汗,美眸圆睁,吓到连哭都忘了,不停辗转着螓首,奋力的挣扎着。
“还好,再咬深一点就真成小哑巴了!”粗糙的指尖霸道地勾缠着惊惶失措的丁香小舌,很亲腻地揉弄一番。
他喜欢她的唇,小小的、软软的,尝起来有花的清香;他也喜欢她嫩嫩的小舌头,绵柔、粉红,彷佛有蜜在舌上流转,不知道,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唔……”昙月见他眸光渐深,却不知道他意欲为何,心头急得一阵头晕目眩,又苦于无法说话,只能握着小粉拳“啪啪”地捶打着男子如铁一样的肩头。
六岁之前,她就被宫里的教养嬷嬷严格地教习礼教,深知“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外言人不入于捆,内言不出于捆……”后来出了宫,秋娘对她亦是教导严格,除了阿疆,从未与陌生男子近距离接近过。
现在,这恶人的行为算是轻薄自己吗?
“这小破舌头,还穷唠叨什么劲儿?省省力气,乖乖的,让我看看伤口。”男子对她的反抗不以为然,彷佛只当她在帮自己挠痒痒而已。
小拳头渐渐停止了捶打,昙月天真地以为他是出于好心,慢慢安静下来,眼睁睁地瞅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看着她的时候,似乎特别喜欢笑,果然,薄唇又是一咧,锐利的眸光竟少见的变得柔和,哪里还有半分那晚的凶残?
他不想吓到她,所以没多久,他就抽出手指,抬起小巧的下颔,伏身仔细去察看她颈上的伤口。
颈上的伤已结痂无碍,男子抬头,见怀中可人儿乖巧地一动也不动,小脸上一片嫣红,半敛着眸儿,柔顺地任由自己摆布……黑眸越发温柔。
他放开她,拿起身边的牛皮水袋,问刚睁开眼的小人儿:“渴不渴?”
长长的睫飞快地掀起,一双始终带着惶恐不安的水眸再也无法遮掩,昙月听他问自己,打了个寒颤,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她不怕死,却害怕这个杀人魔头会像之前杀那些人一样,一刀、一刀地割掉自己鼻子、眼睛、或是四肢……
男子牢牢地盯着她,原本柔和的眸光却随着她的畏缩逐渐变得凌厉,两人僵持了足有数十秒钟,在那骇人利眸的逼视下,昙月总算迟疑地点了下头。
狠戾的神情略略松动,嘴里“嗯”了一声,一仰头,先“咕噜噜”大灌几口,再猛地俯下头,沁凉的唇霸道地覆上那张樱花似的小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