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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觉得自己挺喜欢他。”
风小玖点点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能有喜欢的人,找到自己的幸福再好不过。我只是提醒你,易绍仁出身世家,你们要在一起,或许会很艰难,确切点儿说是你的路很坎坷,所以你自己要想清楚了。不要等一切都回不了头,到时候苦的是自己。”
就像是她,撞得头破血流才幡然醒悟,不过一场惘然。
她拉起钟配配的手:“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所以,我希望这个易绍仁是不同的。”
钟配配沉静的弯起唇角:“小玖,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不会有万劫不复的那一天。”
“那样最好不过。”
钟配配出去工作了。
风小玖坐回办公椅上想事情,今天打听了一下,江家运作得很到位,郝子非申请取保候审十有八九会成功。据说她现在时而肚子疼,现在法律也很人性,不会任由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当然,不见得是真的身体不适,却给取保候审增加了可能性。那么后来呢?
生下孩子等待坐牢么?
风小玖直觉不会这样简单,否则将江桐置换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下一步江家会怎么做,风小玖却有些参不透了。所以,整个下午心神不宁,连晚饭都没胃口下咽,这个时候顾九重又要查什么帐。真是雪上加霜,恼死了。
陆琰对于顾九重的到来,明摆着不欢迎,一听他说要在这里借宿一晚,脸立刻就沉下来了。
“你住这里不方便。”
顾九重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鬼扯,两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方便。视线越过陆琰看向整个房间,他不知道此刻楚楚在陆琰的幻像里是站在哪个方位上,担心一不小心撞上去,陆琰怀疑他心怀不轨。
站在那里没动弹,闲闲的一挑眉:“你不打算请我进去?”
陆琰倒真想将他拒之门外。
冷淡的一张脸:“进来吧。”
顾九重让他先走。
陆琰一转身,急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楚楚本来在厨房里找吃的,这会儿把碗打破了。陆琰的步伐大而仓促:“怎么把碗打了?离那些碎片远一点儿,小心扎到你的手。”他过去抓起楚楚的手,看有没有扎破哪里。楚楚伸出十根指头,调皮的在他面前晃了晃:“陆总,你不要大惊小怪,一点儿没伤到好不好。”眉头一皱,一脸可惜:“我的炒饭吃不成了。我要饿死了可怎么办?”
陆琰忍俊不禁:“饿死你算了,笨手笨脚的。你去沙发上看电视,我将这里收了,再给你做一份。”
楚楚像捉迷藏一样,从他的肩头探出一颗脑袋,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顾九重,问他:“那个人是谁啊?”
陆琰终于想起来给她介绍,将她拉起来说:“这是我的发小,顾九重,你叫他九重就行。”
楚楚眯着眼睛冲他挥手:“你好,我是陆楚楚。”
陆琰明显弯起唇角。
顾九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着空气他该说什么?在陆琰的眼里音容笑貌何其生动,顾九重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甚至透过厨房的门可以看到窗子外的万家灯海,迷离而遥远,仿佛隔岸观火。他一心盯着陆琰抬起的手掌,宛如搭在一个人的肩膀上。他才勉强弯了下唇角:“你好。”
可是,要收拾什么呢。地板上空空无一物,他甚至没听到任何东西碎裂的声音。
陆琰告诉楚楚:“要不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我把吃的给你送上去。我和九重在客厅里聊会儿天,你自己找事情做。”
楚楚蹦蹦哒哒的上楼去了。
其实顾九重在想,这个楚楚除了长得像风小玖,是不是一举一动都是她当年的样子?可是,风小玖当年什么样,他一无所知。所以也想象不到这个楚楚在陆琰面前是如何乖张的模样。但是听陆琰说她很调皮,瘦得跟根筷子一样,吃东西也不规律,又特别喜欢吃零食,生活上很让人操心。
陆琰在厨房里做吃的,问顾九重吃过没有。顾九重坐在沙发上抽烟,说他没有胃口。连着抽了两根,然后看到陆琰端着面条上楼。拧断烟头的动作有一点儿凶狠,按到烟灰缸里异常烦躁。
当年两个人混迹在一起的时候,是要一起打天下的,无论如何没想到,有朝一日陆琰会变成这样。这六年他将这个女人保护得这样好,丝毫没有泄露这个楚楚的存在,非要等到病情严重到掩也掩不住的时候才发现,却足以说明了他对这个楚楚的用心。
或者……是他对风小玖的用心。
陆琰好一会儿才下来。
坐到顾九重的对面,划着一根火柴将烟点上。吐了一口烟圈问他:“怎么跑我这里来了,跟谁闹别扭?”
“明天紫宁的爸爸妈妈过来,来商量订婚的事,觉得有些压抑,就想出来透透气。”顾九重靠到沙发上轻描淡写的说。
“这些年你的心里不是一直有赵紫宁,该正合你意吧?”
顾九重笑不出,起初他也这样以为。年复一年,他以为自己没有忘记,现在反倒分不清,是对一个熟悉的人应有的感念,还是他的念念不忘了。
“或许是吧,我爷爷奶奶都满意。”
“你不满意?”陆琰钩起唇:“九重,你对紫宁到底有多少用心,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她除了漂亮,聪明,知性,别人觉得你们适合在一起,你觉得她让你怦然心动的地方在哪里?”
顾九重怔了下,这样想起来,似又没觉得哪一处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只是整体觉得这个人优秀,造诣不是哪个女人都能随随便便达到的。客观来说这就是个极品,既然是极品怎么可能不得男人喜欢,而他就是个男人。
但是陆琰告诉他:“真心爱一个人,或许不应该用这样理性的方程式去推理。因为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道理,有的时候喜欢的人在我们的生命里可能看似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存在。却引人在意,使得你愿意多看她一眼,这可能就是真正的过人之处。甚至那个人不需要别人看着多好,或者多合适,哪怕全世界看她不好,也觉得你们在一起不合适,但是,只要自己觉得舒服自在,就比什么都好。”
没人规定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绅士,一男一女锦衣华服去西餐厅里吃牛排喝红酒,走在一起,穿着,品味样样都合。可能她就爱吃方便面,衣服也是随便穿,可是,你愿意懒惰的时候跟她挤在一起吃泡面,穿着闲散舒适的衣服窝在家里一整天也不会闷。反倒做什么感觉喜气洋洋,哪怕发脾气,也会觉出窝心。这样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没什么好,可是只要你觉得惬意就足够了。
顾九重眯着眼睛没说话。
这样看着陆琰的时候,觉得他很可怜,顾九重知道不该用“可怜”这样渺小又卑微的字眼来玷污他。可顾九重知道,这些道理陆琰最初一定不懂得,或许他是在失去风小玖之后,或是拥有楚楚之后,才幡然醒悟。但当他终于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却一头扎进一个梦魇里,像琥珀中的昆虫一样脱不了身。用情越深,越辛苦,不知道能不能医得好。
顾九重觉得喉咙发紧,还是问他:“如果楚楚不在了,你会怎样?”
陆琰深邃的目光闪烁着坚定。
“我会一直陪着她。”
顾九重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想起医生说这种病如果达到巅峰,就极有可能产生自杀的后果。顾九重便想,那天陆琰和江桐结婚,他进到房间里的时候,陆琰神色恍惚,目无焦距……后知后觉的怕起来,他当时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如果不是中途出现状况,没人拉他一把,那天他就从那扇窗上跳下去了?
“陆琰,你结婚那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想了什么?”
陆琰弹掉一截烟灰,默然道:“忘记了。”接着抬眸说:“有时候太冠冕堂皇的东西会毁掉全世界。”
顾九重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例如?”
“责任,义务,人们所谓的天经地义。”
字字如针,根根扎进顾九重的骨缝里,突来一股钻心疼意,忍不住让他额角生汗。亦像被人当头一棒,呼喝着许多东西醒来了。
陆琰站起身:“你睡二楼第一间客房,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顾九重上楼前说:“明天你要回老宅,我送你过去。”
威业和成际准备对峙公堂,关于成际侵权事宜在业界传得沸沸扬扬,现在业内人士的猜疑有了确凿证据,据公方透露,成际果然构成侵权,案件将择期不开庭审理。成际集团即将引发大的信用危机。如今成际集团的大堂挤满记者,等候采访江屿程。
这个时候江屿程终于觉出怕了。他在成际的地位本来就不高,虽然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