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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在民间,俩口子吵架也不是床头吵床尾和,皇上一时的执拗,做嫔妃的就放一放软,非要硬着骨头,两败俱伤,委实不是明智之举。
太后的心意,汝月都清楚,她不会当面与秋葵顶嘴,秋葵说两句,她点一下头,秋葵说得更加起劲,好似只要太后去动动嘴皮子,皇上立时就能回心转意了一样,临走时,将秦氏又是好一通的叮嘱,留下四大箱子的好物什,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乌兰将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些极好的衣料,首饰,不禁咋舌道:“太后老人家到底存了多少,就算再婢子眼皮子底下也不知往娘娘这里搬来了许多,好像聚宝盆似的。”
汝月笑一笑没有明说,搬来搬去,都还不是在宫里头,东西又搬不出去,只是给她撑个腰,立个威,一路上秋葵带着这四大箱子也定然没有消停,不弄得人人都知道太后还是如妃娘娘的靠山,怎么对得起太后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乌兰叹口气,让小顺子带人将箱子搬去库房里存着,她也有话憋着没说,那桦月姑娘是方国义大人的外孙女,大事小事都要外祖父来操心,从方府巴巴的送到宫里头来,如妃娘娘就不是外孙女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说去皇上面前美言,至少也先将那一边搁置搁置,让这大的先落个脸,非但没有如此,还紧锣密鼓地愈发起劲了。
小顺子打听回来一说,桦月已经从听水轩搬出去,乌兰就听出不是好消息,偷偷问一句,是什么日子,小顺子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听说就是后天,礼服都送过去了,原来是封嫔的。”
“难道如今是要直接封妃了!”乌兰觉得头发都快要竖直了,脱口而出道。
小顺子扑过来一把把她的嘴给捂上了,四周看了一圈才低声道:“这都是好不容易打听来了,就是知道你会问,你平日里最是谨慎的,怎么就大呼小叫起来。”
乌兰在他手心呜呜了两声,他才缓缓将手给放开来,跟着他压低了声音道:“还真的要封妃,皇上,皇上这是在和娘娘赌气,还是在同他自己啊。”
“不是要赌气,据说连皇后娘娘都硬着头皮去劝过,说是不合宫规,不合礼数,皇上根本只当是耳旁风,看样子不同我们娘娘晋封那样子素素淡淡的,是想着要大操大办着,如此一来,原先对娘娘失宠之事还是将信将疑的那几位娘娘,怕是心里头都有了数,你陪在娘娘身边,可要更加当心才是,特别是仔细着小殿下,不能出半点岔子,否则的话……”小顺子张了张嘴,没敢往下说。
乌兰听到一半,推了他一把,让他把话说全了,别吊人胃口,小顺子才缓缓说道:“否则的话,就像上一回柳贵妃生了病,将常宁公主抱去丹凤宫让皇后领养一般,将小殿下也抱走了,娘娘可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乌兰念念叨叨地说道,“小殿下是娘娘的命根子,皇上不会这样狠心的。”
“这会儿是没有,保不齐以后的事情。”小顺子重重叹了口气道。
“天底下都是些负心的男人,连皇上也是。”这一句话说得重,乌兰还是没敢大声,说完转身就走,将小顺子留在原地,只剩下抹鼻子的份儿。
尽管谁都没有刻意提起。汝月还是得知了桦月晋封的日子,还是常公公亲自来带的口谕,常公公倒是与平日里没两样的神态,只说是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的妹子如今也入了宫,晋封了月嫔,以后姐妹同在一宫,真是件大喜事。
乌兰听到月嫔封号的时候,站在汝月身边都不禁轻轻呀了一声,汝月察觉到,回过头来看了看,她很是机灵,连连点头道:”常公公说的是,姐妹同心,比什么都强。”一句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拼命才忍住的。
常公公权当听不出也看不出来,将口谕说完,知道汝月不会好心情,连茶都没有多喝一口,起身就走,快走到殿外,小顺子从后面追过来,他才缓了步子,小顺子还是依着规矩,给了打赏,不比平日多,也不比平日少。
常公公直接收下来,搁在衣袖中,见小顺子一脸苦恼的样子,笑了笑道:“你们娘娘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开。”
“小的倒是觉得我们娘娘什么都好,就是看得太开。”小顺子说了一句心里头的实话。
常公公品了品,点头道:“此话也说得过去,我却是为你们家娘娘觉得可惜了,原先没有个拿得出手的娘家人,总觉得欠缺了两分,这会儿体体面面的方大人倒是现身了,好处却不是你们家娘娘得了去的,不过——”他话音拉长,缓了缓才道,“皇上临了还是改了主意,一个月嫔成了如妃,又来了一个月嫔,倒是成了个热闹。”
第二百二十六章:受伤
常公公走了以后,乌兰几个人都没了心思,一味只是守着汝月,生怕她哪里想不开,汝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说要到院子里走走看看,乌兰紧随其后,汝月似乎察觉出她的心思,笑着说了一句:“去看看云欢的那些心血。”
果不其然,才入了院子,云欢已经站在那儿候着,汝月轻声问道:“你姐姐的病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费心,连太医都说能好这么快,是真本事,都是托了娘娘的福。”云欢没有说的是,云琅始终没有肯同她说话,尽管不板着脸相向了,她也没有告诉云琅,那些珍稀的药材是汝月让她从琉璃宫中取来的,这份恩情,她一个人铭记于心,已经足够了。
汝月逛了小半个花苑,连连点头道:“虽说侍弄花花草草是有些委屈你了,可你真是行家里手,前头那两株牡丹开得沉沉蕾蕾的,任凭是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扶一下。”
“婢子的父母,以前在皇后娘娘的娘家府邸就是侍弄花草的,我同姐姐是家生的婢女。”云欢拿出花剪来,几步走过去,将那开得最繁盛的牡丹花剪下来,双手奉到汝月面前,盈盈笑道,“鲜花赠美人,请娘娘笑纳。”
汝月被她逗乐了,也不推辞,微微矮身,让乌兰替她簪在发鬓边,娇柔繁密的花瓣,粉霞灿灿,映衬得容色秀美无涛,汝月低声念道:“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娘娘,娘娘。”小喜子一路寻来,脸上有股子惊慌,“娘娘让小的好找。”
汝月见他这般神情,心里头一沉:“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皇上让娘娘即时跟小的走。”小喜子小心翼翼地相看汝月和身边的两个人,“小的从宫里头找了一圈,才寻到娘娘。”
“皇上让你带娘娘去哪里!”乌兰娇吒一声,有意无意地将汝月往身后掩了一下。
“小的不方便说,只是,只是请娘娘相信小的话。”小喜子左右为难,汗都迸出来了。
“皇上要请娘娘去,也该是常公公来请,如何是你?”云欢也不放心地问道。
“两位姐姐,难道小的还有要害如妃娘娘的心吗,小的也不像有那个胆子的,真的是皇上让小的来请如妃娘娘的,娘娘,性命攸关,莫要迟疑耽搁才是。”小喜子依旧吞吞吐吐的,不肯详说。
汝月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可是让你带我出宫去?”
小喜子见汝月一猜即中,立即点了点头道:“娘娘是自己猜到,可不是小的漏了口风的。”
“好,我随你去便是。”汝月一走,乌兰和云欢也跟了上来。
“两位姐姐,皇上说了,只能如妃娘娘一个人跟着小的去,莫要为难小的。”小喜子手臂一展,将两个人给拦下来。
“娘娘,”两人齐声而呼,都是焦急的神色。
汝月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安抚道:“无妨的,我随他走一遭。”
“若是有个万一?”乌兰直声嚷道。
“他若是想害我,何必要拐出去再害。”汝月心里头倒是坦荡荡的,但是一想到小喜子说的性命攸关,心口又吊了起来,几句话关照了乌兰,她不紧不慢的跟在小喜子身后,小喜子还生怕她娇滴滴的来不及,几次回头就见她只差了那三两步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
“那人出什么事情了?”快到宫门口时,汝月低声问道。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小喜子不像是作伪,“想必是大事,否则皇上不会让娘娘就穿着这样子出宫去的。”他偷眼而看汝月,幸而如妃娘娘没有穿那些繁复的宫裙,不过身着银丝月白襦裙,十分简洁清爽,“娘娘,鬓边的花朵也先取下。”
汝月很干脆地将牡丹花拂下来,弯身放在道边的草地中,等她走远了,花容娇艳仿佛常开不败。
就像上一回桦月所言,已经有小轿停在西边宫门外头,小喜子的出宫腰牌一晃,她低着头而出,进轿子前,忍不住抬起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