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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次见到父亲,她是该欢喜还是该诉苦。
乌兰看着汝月坐下又站起,站起走几步,又怔怔地坐了下来,明显就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她想了想才道:“娘娘要是心里头有些担心,不如去一次掌事臀。”
“去掌事臀?”汝月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是的,去掌事臀,不是都说卫大人推算运数最是拿手的,娘娘可以去问一问双亲之事。”乌兰笑着道,“卫大人的禁足之令,到这个月月底也该结束了,娘娘去也不算是为难。”
汝月没有答应,摇了摇头道:“我给卫大人已经带了不少麻烦,既然人已经寻到,日子也能够算得上来,找不找都是一样的了。”
当下她将皇上对她说的那些话,都原原本本同乌兰说了,乌兰一听之下也讶异了:“前一回听着讯儿,桦月姑娘晋封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了,如何皇上的口气一转,像是要将此事又给耽搁下来了,难不成是上一回娘娘同方大人说的那些话从中起了作用,皇上又要再行考虑了?”
这问题,汝月一时半会儿的也答不上来,她觉着自己的这位外祖父当初虽然救驾有功,还舍了小女儿的性命去,但是皇上依旧层层防备着他,即便是给了他极大的权利,也不见得是个亲信,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的情景之中,远远不似皇上与方将军光明磊落,谈笑风生,皇上既然连后位都可以为方家坚定许下,又在防备什么?
“娘娘,婢子觉得有些古怪。”乌兰都能够察觉出来了,“又说不上是哪里?”
汝月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我也想不出来。”
“不过,桦月姑娘暂时不进宫,对娘娘来说也不算坏事,她在那听水轩里头住久了,满月宴时又刻意地露了露脸,娘娘是好性子不去计较的,婢子就不相信有些人能够一直坐得住,娘娘是如妃的头衔,她们不好来碰,那样一个没名没分的,就能够住得心安理得了?”乌兰不禁恨声说道。
“她们要是真的想对付桦月确实不难。”汝月轻轻叹了口气道,“然后呢?桦月的身份尴尬,正如你所言,她没名没分,暂居宫中,与上一回住在太兴臀时截然不同,身份不同,传言不同,她受了欺负的话,会去找谁诉苦,皇上那里吗,她还没那个胆子,外祖父那里吗,她的手又不够长,怕是勾不到。”
乌兰瞬时瞪大了眼珠子:“难不成她还厚着脸皮来找娘娘诉苦,让娘娘替她出头不成!”
汝月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如果桦月真的吃了亏求上门来,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这是她的软肋,就算乌兰在她的耳朵边上说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用,明晓得多帮桦月一分,以后她就更加艰难一分,她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瞧着亲妹妹受委屈,哪怕那委屈是自找的。
好话不中坏话中,才隔了两天,桦月果然来了琉璃宫,琥珀早听到乌兰的安排,在外头就要拦着不给她进:“娘娘身子不妥,不能见外客,桦月姑娘容几天再来。”
“我要见姐姐,别拦着我。”桦月往东,琥珀挡着东,桦月往西,琥珀挡着西,她是真着急了,恨不得伸出手去,在琥珀脸上挠两爪子才甘心,“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拦着我。”
琥珀毕竟不敢同她动手,被桦月重重一推,摔倒在地上,桦月咬着嘴唇低下头来看她:“不怪我出手重,这是你自找的。”说完,急匆匆地一头冲进内臀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求救
桦月的动静闹得大,汝月在屋子里头如何能不听见,她原先正抱着重华说悄悄话,重华虽然跟着秦氏吃奶安睡,却知道她才是母亲,每每依偎到她怀里都格外乖巧,小身子贴得紧紧的,汝月闻着一股好闻的奶香,觉得那些烦心事真不算什么,也就不让乌兰再另外出去拦人了,来都来了,哪里真的能闭门不见,叮嘱秦氏将孩子抱了从边门出去,到院子里逛逛,那边还有云欢照应着,十分放心。
这一边,桦月已经将门重重一把推开,喘着急气,盯着好整以暇的汝月,胸脯儿一起一伏的,却没有说上话来,看着汝月,她觉得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着,想好的话都说不上来,她这个姐姐,成日都留在琉璃宫,仿佛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都传不进这里,像是这偌大的后宫中一块世外桃源似的,方才进来地急,匆匆两眼,也能够瞧见外头院子里头,花草打理得极好,芙蓉花开得盛宴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进来说话,不用站在门口。”汝月淡淡的说道。
桦月还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气,她就不信了,汝月在宫里头没有被人数落过,没有被人排挤过,汝月是怎么撑着走过来的,为什么那张粉白的脸孔上头,总是波澜不惊的,到底什么事情才能真的让汝月挂了心,她勉强笑起来问道:“小殿下怎么不见在姐姐身边玩耍,我这个做小姨的倒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怪想的。”
说完,应着汝月的话,慢慢走进去,汝月不喊坐,她倒是规规矩矩地站着不动,汝月才让了座,又将桌上的凉茶倒来给她喝,这是拿她当自己人,就不另外沏那滚烫的茶了,桦月喝了半杯的凉茶,心头那点火苗子渐渐消退了下去。
汝月瞧着她的神情,才细声问道:“你匆匆忙忙的过来,是为了哪个人说你了不成?”
乌兰想,娘娘总是一猜就中,果然桦月姑娘并非是因为皇上延迟了她入宫进册的日子而来,约摸是谁在背后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她给听个正着,才来找汝月求救的。
“姐姐,要是那些背地里说的,我也可以忍着当没有听见,哪里没有这些嚼舌根子的人,我也是见惯了的。”桦月平了心,也不那么急了。
“那是谁直接到了听水轩?听水轩是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的地方,虽然你同皇后娘娘非亲非故的,不过既然皇上安排了你住在那里,皇后娘娘总要照应着你些的。”汝月见她稍减了毛糙,觉得不算是坏事,常常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宫里头才是最长教训的地方,不过先要能够保得住小命。
“自打我住进了听水轩,皇后娘娘也没有来过一次,只是让两个宫女过来看了看,又捎带着送了些东西,我好声好气都谢恩过的,这些礼数,我还都有分寸。”桦月见汝月一副好耐心的听着她说话,暗暗想着,毕竟是亲姐姐,否则旁人谁来拉扯这些,少不得牵挂了进去,讨不得好,还惹一身骚气。
“你能够明白这些,也不枉外祖父有心栽培你一场。”汝月这句话说得两层涵义,方国义费心费神地请了那些老宫女到方府来教桦月,还不是为了能够将她体面的送到皇上面前,不过那些老宫女怕也不是上得台面的,一来二去的,好的没教会,尽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教了过来,总算是没将那撒泼骂街的下作传授出来,否则让汝月知道了,一定追根溯源,拿了那几个问罪。
桦月瘪了瘪嘴巴,一肚子的委屈,她确实没有和丽嫔正面冲突,也并非她不想,而是丽嫔来的时候就早有打算的,带了四个太监,四个宫女,她身边统共才三两个人,还没一个是贴心的,当时真的喊他们上去,估计也没人会动,她毕竟不笨,想来想去就宁愿吃了这个哑巴亏,让丽嫔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大通不好听的话,丽嫔不知背后是谁教的话,居然半句没有说到汝月,让她想告状都不容易,临了走的时候,还故意将厅里那两只最好看的满彩粉蝶戏花的大花瓶给推倒了,一地的碎片,留着她站在中央,哭都哭不出来。
等到回过神,桦月想着虽说不能当面撕扯,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让宫女将碎片打扫打扫,自己就一头撞进琉璃宫来了,她不知汝月的屋子里燃着什么香,很好闻,清清淡淡的,坐了一会儿,心还真的就静下来。
等汝月再问详细的,桦月就将前后都说了,汝月一边听,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桦月的脸色,见她没有添油加醋的样子,而转的丽嫔所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针对桦月本人的,其他把柄都半点没有落下来,连带着想到满月宴时,丽嫔分明是弃了以往交好的表妹怡嫔,投奔了柳贵妃,她心底已经猜到背后主事的是谁。
桦月没有多问,汝月不会主动告诉她,柳贵妃虽然没有以往那么得势,依旧不是桦月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毕竟生了常宁公主,皇上对其也算宽待,皇后将她弄得半疯半傻那一场闹剧,倒是让她因祸得福,免了不少其他的罪过,皇上应该是想到她也在怀着常宁公主时,吃了不大不小的苦头,那些旧事就不追究其过了。
“还是姐姐这里好,坐着坐着,叫人心静,难怪她们都嫉妒姐姐。”桦月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