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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还带着一丝笑意。
“婢子绝对没有要讨赏的意思。”汝月暗暗叫糟糕,早知道皇后要这般误解,她何必跟出来,多嘴那几句话,皇后的宫女还需要劳烦她来操这个心,真是,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恨不得回头就打自己两巴掌。
“那些讨赏的,本宫并不乐意给,如你这般不讨赏的,本宫却是一定要给个说法的,这样吧,此地人多口杂不方便,你晚上来丹凤宫一次,本宫再好好同你说几句。”皇后压根没有要等汝月回答肯与不肯的选择,转身便走,跟随其后的那个宫女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汝月一眼。
汝月四肢都跟着皇后的话变得僵硬不能动弹了,最近是怎么了,她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明哲保身,不参与任何宫中的党派,不与任何人过于亲近,过于疏离,然而随着事情一件一件的,像是被卫泽大人言中了,很多东西都不能随自己的意。
等汝月木知木觉的回到寝宫中,太后的精神反而比刚才好了许多,秋葵在一边伺候点心茶水,见她进来,太后轻咳一声道:“你同皇后说了些什么?”
“婢子问问皇后,如何处置那些留下的宫女。”汝月对着太后,反而没有对着皇后那样紧张,大概是伺候的时间长了,有些摸准太后的脾气,不至于会喜怒无常。
“哀家倒是没有那么细心,既然方才皇后求过情,等那宫女醒来,就放回去。”太后喝一口热茶,微微笑起来,“皇后的本事也不小,三言俩语的居然把哀家的好奇心都勾起来,她还欲擒故纵不告诉哀家,皇上到底在她面前干了些什么混蛋事,以前哀家有些小看她了,这般的话,哀家反而放心了。”
太后说着话,没有人会插嘴,太兴臀里每个人都有一双好耳朵和一张口风很紧的嘴巴。
“双玉洗漱好了没有,带上来,哀家有事情要问她。”半杯茶喝下,太后眼睛一睁,发话问道。
泯然走到身前回话道:“双玉知道犯了大错,躲在后面,不敢来见太后,怕太后气伤身体。”
太后冷笑道:“哀家没那么容易伤身,她莫要在哀家面前耍这些小聪明,比她聪明几十倍的宫女也不放在哀家眼中,让她立刻到这里来回话!”
秋葵边斟茶边向着泯然使眼色,到底是一起留在宫里的,平时有些小打小闹的就过去了,双玉今天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愿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不要火上浇油,变本加厉了。
“哀家见着人就说这太兴臀里的,个个出类拔萃,十二个就剩下了四个,要是再有减数,哀家不愿意见到那样子,好歹你们也争气些,皇后多少天来一次,别说是跌在荷花池里,就是被按在了井里,也应该捂住自己的嘴,别发出声响来,死也死得体面些才是。”太后显然动了真怒,要是双玉自觉上来领罪,情况反而要好些,“哀家看皇后身边那个宫女就强得多,伺候主子的就要把主子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自己的小命!”
汝月感觉屋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真心盼着这时候来个能在太后面前说话的,稍微将太后的注意力分散开些,否则非但是双玉倒霉,她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泯然将换了干净衣服的双玉带进来,双玉一句话没有,直接先给太后跪下了,一张巴掌大小的脸没有丝毫血色,看起来楚楚可怜,双手按在裙角边,簌簌发着抖,不敢出声。
太后看了她几眼,没有预期中的呵斥,沉声问道:“你是被推入荷花池的,可有看见是谁做的?”
“回太后的话,那人在婢子身后,推得力气很大,婢子根本来不及回头,已经跌入池水中,等到婢子费力爬上岸,半个人影都不见。”双玉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完,连着又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婢子说的句句是真,当时又惊又急又气,只想着快些回到太兴臀里来,不想冲撞了太后和皇后,婢子该死,婢子该死。”
太后的视线向窗户外看了看,又道:“这样的天气,荷花池边不该没人走动,就算是没有嫔妃宫女,有人呼救也应该有侍卫太监闻讯赶来,你说你上岸的时候,半个人影都不见,这才是古怪之处。”
第十五章:挡灾
嘴上说该死的人,不一定真的想死,双玉的额头都快磕破了,太后没有喊停,她不敢停,太后扭头看着汝月,目光沉沉:“哀家都没有问过,你今天怎么擦了这许多白粉,幸亏来的是皇后,要是来的是皇上,哀家倒是明白了。”
汝月跟着也跪下来了:“回太后的话,婢子昨晚没有睡好,脸色实在难看,又想到皇后娘娘要过来,怕惊扰了娘娘,才用茉莉粉盖一盖脸色的。”
“这个说辞差强人意,也算是情有可原,那么你怎么看双玉落水?”太后直接把烫手的山芋抛了过来,“哀家年纪大了,脑筋转不过来,你们也替哀家分担分担。”
汝月略微犹疑,这会儿不说,得罪了太后,还害了双玉,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婢子也有想过其中缘由,怕说出来,太后责罚。”
“既然是哀家让你说的,你自管大胆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太后向着双玉一挥手道,“你先别磕头了,听听汝月的话。”
“婢子想双玉平日里只在太兴臀出入,向来与人无冤无仇,谁会去害她性命,推进荷花池,那样的水深,其实也不会真的丢了性命,所以婢子觉着是不是推双玉的那个人看走了眼,原本想推的并不是双玉,而是另有其人。”汝月前头就的确在想这件事情,一个宫女好手好脚,体态矫健,落在荷花池大不了沾了半身泥,如果换成一个娇滴滴的嫔妃呢,可能结果会完全不同。
太后眯了眯眼,嘴里默念了两句话,将汝月的话都一齐听进去了:“你的意思是,推她的人早有预谋,却临门一脚认错了人?”
“听双玉的意思,那人是从背后推的她,要是身形差不多,再穿了相同颜色的衣服,匆忙之间看错也是极有可能的。”汝月顾不得其他的,一口气将话都说完,“要是太后想查个清楚,并非难事,只要差人去各位嫔妃那里看一看,有谁和双玉今天穿的一色衣裙,双玉换下来的衣服都已经洗干净,放置在后面,随时可以取证,她虽然有扰了太后与皇后的雅兴,但无辜被推落水,受的惊恐也一定不小,太后看在她平日伺候贴心的份上,且饶了她一次。”
太后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正因为太清楚,在心里一合计,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敢在后宫害其他嫔妃,双玉这一遭,倒是替别人挡了灾,双玉,哀家且问你,你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
“天青色。”双玉向着汝月指一指道,“婢子们平日里只穿两个颜色,天青色和松花绿。”
太后想一想,确实如此,天青色本来就是常用的颜色,撞色的可能性极大,配上汝月的话来,双玉被人误推下水,怕是一张嘴,那人已经知晓推错了人,可是先前就做好安排,这个时间没有其他人接近荷花池,才任由双玉一人费力上岸,没有施以援手之人,预谋的好一场算计。
“太后,此事查起来不难,但是婢子想过,要是真的查出来了,又怎么处置,依然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再排查下去,雪球越滚越大,势必要牵扯出许多人来。”汝月已经横了心将此事尽量化去。
“那么照你的想法,又该如何?”太后玩味地盯着汝月。
“婢子想,不如对外宣称双玉掉进荷花池,被太后处罚,关了禁足,这样子一来,那位阴差阳错没有受累的人心里多少明白,会多加个心眼保护好自己,那位始作俑者也会因为推错了太后的宫女,生怕惹出事端来,适可而止的收手,一切都会慢慢淡去,不知太后意下如何?”汝月始终没有去看双玉,不知道此时双玉脸上是怎么样的表情,只希望双玉不要以为自己是在害她,由此记恨才好。
太后沉吟片刻,双眉之间扭出一道轻痕来:“让哀家再想想,再想想。”
两根跪着的人各怀心事,觉着时间过得特别慢,汝月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呼吸的次数,觉着额角有一颗汗珠慢慢渗出来,沿着眉角快要往下掉落。
“落入荷花池确实不算双玉的过错。”待太后再开口时,第一句话,让汝月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噗通一下归了位,“要是细查下去,即便能够抓到那下黑手之人,无非、是个侍卫,或者是一个太监,没有多大的意思,你方才想的很周密,哀家觉着再算计的话,更费脑子,就按照你说的来,此事大事化小,双玉罚禁足十日,她的管事姑姑之职就先由……”此处微顿又道,“先由秋葵代行,十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