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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遗传绝症,小孩也有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房子都卖了,又没钱被医院赶了出来。我娘家人根本不认我,不要说帮我了!我没办法才求神仙的,这些都是神仙叫我做的!我是没办法!”
听着这一连串“我没办法”,易小柔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她知道这会儿该同情这个女人,也许流几滴眼泪,温柔地安抚一下对方,让那可疑的背包离开疯子的手里——可是她只想上去给这女人一巴掌——你没办法,就拿这么多人的命不当命?
她深吸口气叫道:“总之你先放下包。”
女人把背包抱得更紧了,满面泪痕的脸紧张得皱成一团:“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我是没办法才这样的!”
易小柔被这话激得脑袋一热,愤怒值就快要撑破顶点。她的眉毛打成了结,纠结成一团盯着眼前的女人。女人被她这恐怖的眼神盯住,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
女人的胆怯被处于愤怒与恐惧中的人们察觉到了,自有第一声“放下炸弹”开始,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汇集成一股巨大的声音。被无数声音包围的女人脸色渐渐白了起来,当心虚与恐惧达到顶点后,她的胆量以愤怒为踏板迸发了出来。
她举起背包,冲着周围人狂吼道:“谁要上来?谁要上来就试试,大家一起死!反正我也活够了,来啊!来啊!”所有人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恐吓压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女人的手,谁也不敢动,呆呆地听她继续发泄着内心的积怨,“这是什么世道?凭什么我要碰上这种事?那些城里女人,过好日子,穿好衣服,坐轿车,我呢?我做错什么事?”
如果说先前只是生气,听到这里,易小柔已经是发怒了——在睡觉前吃不到甜点那种程度的愤怒!
她脑中转着各种主意时,眼角瞄到一个慢悠悠走着的粉色的大东西,似乎无所事事却不着痕迹地把女人周围的人全赶到一边去。当恐怖分子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到他时,他甚至还举起手打招呼,似乎毫无惧意。
女人不明所以地望着杨海,便没有注意到易小柔在慢慢接近她。对于她来说,要处理这种“大场面”还显得“经验不足”,她只不过是凭着一时热血与偏激,乘着愤怒地扁舟顺水而下走到这一步,再接下去该怎么做,她恐怕会说出“电视上没演过啊”这种答案来。
她只知道,神仙对她说,“背包里是个炸弹,我给你把门锁了,去告诉别人给你钱不然就炸了火车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这些人有这么多钱,却什么也不干,凭什么?你每天起早摸黑,赚到了什么?想想看,这公平吗?一点也不公平!”
所以,她要改变这种状况,至于怎么改变,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谁能给她钱,日子就好过了,她男人和儿子就不用死了,她就会有地方住了,也许不久后还能抱孙子。她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有饭吃有地方住就足够了。
她已经不断降低了生活的标准,到了这一步,她不愿意让别人再来阻挠这渺小的梦想。所以当她隐约察觉到手边有人,猛地转过头来,看到易小柔那近在咫尺的脸时,第一反应便是甩起背包,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张脸上砸去——她砸中了!
易小柔只觉得眼前一黑,额前一热,整个人便落向了地心引力的怀抱。在还没察觉出痛感前,她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全身的温度噌噌地往上升,不过此时她离女人实在很近,近到她不得不发挥百分之二百的“演技”,淡定地深吸口气,稳住心神从地上爬起来,努力装出很同情的样子道:“你不是真的想害别人对吧?”
女人抱着背包,怔了怔,虽然没有回答,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眼神。这对易小柔来说是个好消息,她继续劝服道:“其实你只是一时运气不好,事情都积在一块儿来了不是吗?谁都有可能遇上这种时候,大家不也都熬过去了吗?而且你现在做出这种事来,万一你要是再出事了,你让孩子怎么办?你没想过?”
易小柔说对了,女人还真没想过。
她来只不过是向神仙许个愿,能让男人和儿子的病赶紧好起来就行,其他的甚至没有要求。只不过在黑伞的一番煽动下,当她拿起背包时,想到的已经不仅仅是病愈这种事了,而是更多。
当易小柔提到孩子时,她的眼前有蓦地浮现那张饱受疾病折磨的小脸,浮肿的圆脸时常也会绽出灿烂的笑容,每当这时候,她就觉得有人揉着她的心,再捏成一团挖出来那般疼!
女人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顺着她被岁月磨去青春的脸淌下来。对她来说,没有希望的生活中,孩子是唯一的亮光,一旦想到失去孩子,她本就紧张的神经立刻崩溃了。
杨海想立刻奔到易小柔身边,看看她的伤势,可是眼前的一切促使他跨过几步冲上去,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背包。那背包的口甚至没有扎紧,他从那口子看进去,里面只有几瓶矿泉水而已。他拉开背包,露出里面的东西,周围响起无数人放松后的深呼吸以及欢呼喝彩。。
杨海不在乎赞誉,别人的想法与他无干。他奔到易小柔身边,大毛绒爪子按住她的前额,焦急地道:「你没事吧?」
她对于事件的解决颇为满意,奇怪地睨了杨海一眼道:“我能有什么事?”
他拿开手,她看见他手掌上的红色,再一摸额头,几秒后,直直向后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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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五章 悖论(6) 。。。
易小柔只不过晕了几秒,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感觉有人抱起了她,那个怀抱温暖而柔软,原本围绕在周围的闷气似乎不见了,代之以清新的空气。再睁开眼时,映入视野的是大粉色毛绒熊和隔着钢化玻璃的蓝色天空。
杨海把她抱到了二楼的空中走廊,周围除了匆匆走过的工作人员,再也没有那赶车大军。
她坐起来,头晕目眩之际,远处还传来一连串的嚎哭,那声音落在耳中简直像十台打桩机齐声轰鸣般,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呻吟道:“这是谁啊……吵死了,杨海,关电视!”
大毛绒手按上她额前的纱布,一边用力一边道:「不是电视声,你还好吧,小易?」
她只觉得一阵刺痛,眩晕却减轻了不少。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身处何方,小声咕哝道:“妈妈呀,我的头是不是痛了?”
他为她的莽撞有些心疼,语气也不自觉地重起来:「没有,只不过破了点皮。」
也幸好只是破了点皮,不然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会被愤怒所控制,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这是不好的兆头,自从上次餐馆事件后,他觉得自己的控制力越发薄弱了。
易小柔对于杨海的担心全然不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捂着脑门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去。只见下面的人群以圈状布着,圆圈中心是刚才做了恐怖分子的女人,正在后知后觉警察们的控制下拼命打滚嚎哭着:“我不是坏人,我不要坐牢,我孩子怎么办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坏人啊!这世道让我活不下去啊!”
这叫喊直冲云宵,压倒了在场的喧闹声,冲击着易小柔的耳膜。对她来说,不管是声音还是讲话的内容,都令她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涨。
如果自己活不下去,就让别人也活不下去,她周围的人早死了许多遍了。她更想到杨海对于自己过往的憎恨,无数个夜晚,半夜起来她看见杨海呆呆地坐在阳台,垂着头一付深思的样子。
当他们互相了解之后,她才知道,那种时候他总是在想以前曾经做的事。当他一旦知道了那是不对的时,原先认为的真理瞬间变成了罪恶,内疚和后悔每一天每一秒都煎熬着他,可是这个女人,甚至做出比杨海更令人厌恶的事,还满嘴的“我不是坏人”!
“既然敢做就给我认!不管对的还是错的,这就是你做的!说什么别人逼的,可是最终做出这些事的不还是你吗?讲自己不是坏人,你连做坏人的资格都没有!”
易小柔的咆哮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比起人群的喧哗和女人的尖叫,她的声音就像是蜜蜂群里的麻雀,瞬间便被淹没得干干净净。女人很快被警察包围着带走了,随行的还有无数相机与记者。
她恼火之余,头上又被一只毛手按住了,杨海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别大叫,伤口又出血了。」
她气咻咻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火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不明所以地道,「她也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就可以这样啊?有本事去找害得你变成这样的人贩子啊,她要是去炸人贩子我一点意见也没有!”
他摸了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