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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我深爱过两个男人,但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人,却是身为丈夫的你。跟你一起在非洲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也很难忘。一国总统卷起衬衫袖子,下厨做饭给我吃;你牵着我的手走路,让我越来越依赖你;你在国内给我打越洋电话,我睡着了,你可以一直保持通话,聆听我呼吸一晚上;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爱其实一直有个同义词,那个同义词叫:感动。”
“楚衍,你有没有在午夜街头散过步?有没有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等过末班公交车?有没有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过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有没有在偌大的城市里,不知归处?”
“有人说,爱的越深,痛的也就越深。时间无情,它可以抹杀一切,即便是那么刻骨铭心的爱和恨。我原来爱你,我原来恨你,可那也只能称之为原来。”
“一年前,我去了连城,只因那里离首都最远。你看,我是这么想要逃离首都的人和事。我到连城的时候,是凌晨一点,我提着行李包走出机场大厅,在出租车站台前等待出租车。在我的前面,有一辆辆出租车载着归心似箭的连城市民回家,那时候我觉得很温暖。可是第二天起床,我走出酒店,站在连城大街上,太阳那么毒,人群那么熙攘,我忽然想起了你。然后心开始一点点的疼痛起来。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不管是爱还是恨,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楚衍,终究是你负了我,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恨我。纵使恨也没关系,因为我不在乎……”
徐泽听着白素的声音,微微皱眉,话语到了这里,她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知道此刻她都在说什么吗?从白家出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很糟糕,干呕的情形在脑海中浮现,她身体不舒服吗?
那天,白素一直在跟楚衍说话,不激动,不哭、不闹,只是平平静静的叙述着,好像她和电话那端的楚衍没有历经那么多的坎坷和爱恨纠缠,只是一对多年不见的故友一般:闲话家常。
后来,白素在跟楚衍通话的时候睡着了,正确的说,之前感冒没好,如今又淋了雨,她再次发起了高烧。
两年前的白素,很少生病,可是认识她之后,好像稍有风吹雨打就能击垮她的身体。
这个女人……这两年都是怎么照顾她自个儿身体的?
徐泽把车开的很快,到素园的时候,徐泽下车,打开后车门,发现手机放在一旁的车座上,显示着仍在通话中,他把手机拿在手里,试探的唤了一声:“阁下?”
电话那端起初很沉默,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楚衍低沉的声音:“素素睡着了吗?”
徐泽虽有预感楚衍还在电话那端,但听到他的话仍是愣了愣,抬手摸了摸白素的额头,然后皱眉道:“额头发烫,看样子感冒加重,烧糊涂了。”
电话里一时只传来楚衍的呼吸声,有些沉。
“……到素园了吗?”楚衍开口,语气略显紊乱。
“到了。”
“让佣人先把她湿衣服换下来。”
“好。”
沉默几秒,他又不放心叮嘱道:“头发吹干后再扶她躺下去,她额头有伤,别碰到了。”
“好。”
下午临近五点,浑身湿淋淋的白素被徐泽抱起,回到了素园。
五点半,莫珂赶来,给白素打了吊针,她一直高烧不退,急的白墨围着床榻直打转。
夜晚九点,艾米端来了清淡的浓粥,她吃了几口,悉数吐了出来。
深夜十一点,主卧室内,莫珂给白素喂药,横竖喂不进去,正焦头烂额时,有人夹带着湿气,风尘仆仆的大步走了进来。
他接过莫珂手中的药丸,冷漫的声音一如既往:“我来。”
素素,别摔倒了
楚衍突然回国,杀的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言夹答列
此刻,他应该身处A国,为引渡曲海音回国打掩护,为曲海音留下的烂摊子收拾残局。
事实上,楚衍确实到了A国,甚至总统车队已经行驶在A国总统府的路上,但他给白素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电话瞬间改变了全局路线。
徐泽很清楚,致使楚衍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楚衍迷恋白素,迷恋一个性情太过冷清淡漠的女人。
这种迷恋,比专注更深,比爱更浓郁榛。
素园的人,私底下会忍不住说:“阁下对夫人真是太好了。”
的确好,楚衍是个凡事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似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极好冷静的拿捏好分寸,但这些在白素面前并不适用。
于是,徐泽终于明白,白素注定是楚衍人生路上必须历经的一场劫页。
没有人知道楚衍喜欢什么,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不分喜恶,纵使他跟白素结婚多年,但却没有人敢打包票说楚衍喜欢白素。真正能够让人窥探他对白素有情,是从非洲回来之后。
那么毫无顾忌,好像楚衍决定把白素从非洲带回来的那一瞬间,就抛下了所有,只想待她好,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他有时候会把她带到身边,哪怕他在开会,哪怕白素早已卸职国务卿,那个位置,那个地方,不该有她参与和现身,他也不在乎。
其实,楚衍和白素在有些地方真的很相像。对待陌生人,对待那些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的人,一直疏离有加,不冷不热,客气的让人心思不安,但对那些被他们在乎,放在心上的人,他们有时候可以牺牲一切。
所以,这种人,纵使表面看起来很冷,那样的冷好像万年玄冰一般,怎么暖都暖不热,但你又怎能说,他们不热情呢?
他们的热情,只不过太弥足珍贵了。
楚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白素看着他们,温温一笑;但只有站在后方保护他们安全的徐泽才能看到,桌子底下,楚衍握着白素的手,静静的放在他的腿上,十指交握,婚戒在光线下折射出温暖的眩光。
政坛夫妻,原本就该如此,不管会议室里面的政坛高官争辩声有多激烈,依然可以淡然相处。
七年前,徐泽就深深的意识到楚衍爱上了白素,那种爱义无反顾,让人心思胆颤。
白素说:“素园美是美,就是少了生气,多些花草,会不会好些?”
于是,诺大一个素园,短短三天之内,宛如四季如春,各种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常年不凋。
在徐泽的认知里,楚衍身在皇家,从小在严格的教条下成长,他为了国家和家族而生存,所以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一个能够轻易就利用别人达成目的人,心通常情况下都是冷的。所以楚衍喜怒不形于色,那么会控制情绪,极尽克制的男人,有时候就连徐泽本人,都觉得太过不真实。
楚衍从未对别人这么用心过,这般用心,这般宠溺,白素是第一人。4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另外一个人好,楚衍对白素好,那是因为楚衍希望从白素身上得到他渴求已久的东西,那种东西一旦得到,可以超越生死,那种东西,被世人称之为:爱。
可是爱,如果不是细水长流,平淡静好,那么便是天翻地覆的危险。
终于有一天,噩梦来袭,白素出事了。
楚衍在墓园抱着白素的墓碑,他的目光太过悲痛,他跟白素说话,试图用拥抱的方式温暖白素的墓碑,哪怕回应他的,一直都是沉默。
楚衍生病了。
他开始出现幻觉。白素死后不久,就迎来了冬天,那年冬天很冷,也很漫长。
那一夜,是吴为最先发现楚衍不见的。
吴为连忙通知徐泽,徐泽不敢惊动别人,暗中调派警卫去找。
楚衍在栀子花园。
漆黑的夜,他穿着白色睡衣,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栀子花树间穿梭。
他回头淡淡微笑:“素素,踩着我脚印走,别摔倒了。”
而他的后方,空无一人。
吴为震惊的捂着嘴,而徐泽呢?徐泽蹲下身体,有液体瞬间滑出眼眶,砸落在地。
这种幻觉很可怕,因为楚衍的幻觉只出现在晚上,但是在白天,他依然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一国总统。
乔梁忧心不已:“必须找心理医生,长此以往,我担心阁下会患上精神分裂。”
他们压下所有的不利传闻,把楚衍生病的消息保护的滴水不露,不让任何人发现端倪和异常。
接受治疗的时候,楚衍的表情让人觉得很陌生,像是一个茫然的孩子,眼神死寂,不起丝毫波澜。
他并不是一个配合医生治疗的病人。
很多时候,他会变得异常沉默,躺在睡椅上,侧目看着房间一角发呆,只有在心理医生提及白素的时候,他的眼中偶尔会有泪光闪过,如梦似幻。
楚衍变了,虽然不再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