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允禩浓眉紧锁,无法相信,微摇首。“买卖即已达成,我没必要再瞒你,只是此处不便相告,你且安心,一切会如你所愿。”
我点点头道:“这样便好。你也累了,该休息时就要休息。弘旺这孩子福大,他不会有事。”
言已至此,我便要起身离开,允禩抓住我的手腕,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我又重回坐望着他。
允禩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加重力道,沉默片刻后,方问:“还剩多久?”
我一愣,答道:“大概——七个月左右。”
“七个月。”允禩垂首喃喃重复着,突然猛地抬头盯着我。“莫非——你再替他做补偿?”
“没有的事儿。”一霎那的心虚,令我的眼睛瞄向别处。“真是,一家子人都喜欢疑神疑鬼的。吃了豆腐,也不知道抹干净嘴。”忽觉这话不妙,忙捂住嘴,暗暗骂自己多嘴多舌。
允禩微微的笑着,忽敛住笑,瞧着我颈上的痕迹,心乱如麻。她是个危险的尤物,难以饶恕的存在,不知皇兄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紧咬着牙齿,却仍无法掌控欲念,他是不是亦难以饶恕?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交易,那么这次,纯粹只是因为情欲,想拥她入怀的可怕情欲……
对于再次承受的欢情,我不过自嘲的笑了笑,越想改变自己,越倒退到过去。我若留在他身边,便是一个祸害,倘若不留,便只是一个荡妇。即使三千宠爱于一身,他日亦定化作一缕冤魂。害怕吗?也许是的。爱一个人的原因有很多,方式亦有很多,即便没有人苟同……
窗外的太阳开始向西,室内的两人一言不发。允禩对自己索求无度感到后悔,而我则希望他无憾,毕竟,离别是永远的,不会有下一次相见的离别。“你——若有其他要求,我可以一并满足你。”
“你所作的是出于同情还是可怜?”清醒后地允禩,嗓音也变得格外冷静。“这种买卖最好不要再做,你赔不起!”
我瞥他一眼,冷声道:“我说过了,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你!”允禩明显气急,怒瞪双目,好似恨不得狠揍我一顿。“你,诅咒了你自己!”
心,重重的被敲打,痛,抑制不住。我咬着唇良久,喝道:“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那么,告辞!”
允禩如风般迅速将我抱进怀中,双臂有力的揽着我,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刻着伤痛,引得我的泪,终是不争气的流下。“我来,不过是与你谈生意,你干嘛要说废话把我弄哭?你这可恶的‘阿其那’!”
“闭嘴!我并未恨你支持他,你哭什么劲儿?我只恨你为他不顾一切,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允禩抹去我脸上的泪水,生气又觉无奈。“放弃,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嗯?你是否想过我有可能在说谎话?或是其他?比如:要挟你、桎梏你、或者用你来威胁他……你都有考虑过吗?该不会是突发奇想,一心只想为他清除麻烦,却没想过自己会落入什么陷阱中,巴巴的跑来吧。你准备傻到几时是个头?”
“我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你,允禩。你仿林椿的画中,没有原作的释怀,一个人得作品多多少少能反映出那个人的某些特质,但笔触却很温和。”我含笑凝视着他,脑中对他的回忆慢慢伸展。“柳树下你思念母亲的身影,一直都在我脑海里不曾忘却。我不认为你无法信任,只不过我们走的路不同而已。若你想用偏方,当初就不会收下我的白玉蟾簪,另一只青玉蟾想必也随允禟去了保定,能这般珍惜友人之物,我又怎会想三想四呢?”
允禩松开我,从怀中掏出簪子给我一瞧又收回去,向外瞅了瞅道:“你不宜久待,如若被他得知方才的事,恐怕你我都有麻烦。快走吧,你的意图我照办就是,天儿——不早啦……”话到末尾有些哽咽。
“呐,允禩,答应我,别怨恨他。”我翠眉紧拧,分别总让人难受,还不忘自己来的目的。
允禩似笑非笑道:“最后,你终于肯说实话了……”说罢,在我额上印上一吻。
我跷起脚尖,在允禩温润的唇上微一掠,转身,离去……
夕阳渐落,我得在关城门之前尽快离开,现下胤禛怕是已经知晓,若是被他找到,仅凭颈上的印痕,允禩就得早死七个月,但愿能赶得及。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 错过]
街道上奔跑的两人,相握的手已被汗水浸透,张口粗喘着气息。被夕阳所染红的街道,我和月童好似私奔的恋人,又好似被坏人追杀的可怜人。
月童拉着我一边跑一边道:“母亲,前面便是‘仙来楼’,孩儿备了快马,您无需担心。只是,你确定要离开他吗?”
“别问了,我回答不出来,我需要安静。”我提着裙子瞅着脚下的路,没有心情去想逃跑的举动是否盲目,我只想找个地儿静一静,换换心情。
月童向身侧看了一眼,默不作声,脚步刻意的放慢,然“仙来楼”已近在眼前,他叹了一声,服从于命运的安排。
我冲刺似的跑去后院,推开门后,瞧见柳木桌上的包裹,松了口气,急急得换衣。卸凤衣、解罗带,换上玄青梨花长袍,贴牢八字髭,扮作清雅秀士,从“仙来楼”的后门走出。
月童牵来两匹成年骓马,手握青霜剑,背上行囊,四肢着地。我踩着他的背,一跃上马。他飞身上马后问:“母亲,去往何处?”
“出了城门再说。”我紧握缰绳,一甩马鞭,大喝一声“驾”,马便狂奔出去。
而此时,胤禛早已看到我留下的信笺,又闻我去了宗人府,带上允祥直奔而去。他用力踹开屋门,大跨步上前,抓着坐在床沿边正愣愣看着方帕的允禩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通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问:“她在哪儿?”
“四哥,你说——弟弟是不是着了魔?”允禩并未去看他,一直瞅着方帕。“她已经走了,或许我们再也不能相见。她明白这一点,所以我要什么她都给,该说她善良的过分呢?还是该说她愚蠢?亦或是为了你?”
胤禛微一愣,随着允禩的目光,瞧见凌乱的床铺和那遗漏的海棠方帕,一瞬间有些惊愕,忽猛地给了他一拳,声音颤抖着:“你、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被胤禛一拳打到地上的允禩,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爬了起来,冷笑道:“不过做了场交易而已,你情我愿,弟弟可并没有勉强她。”
话未落,胤禛又是一拳,“嘭”的一声,允禩的背撞到墙,一弹,吐了口血,紧抓着胸口,脸色有些发青。胤禛怒不可遏,浑身释放着愤怒的火花。“无耻!别把朕给惹毛了,想死是吗?好啊,朕现在便成全你!”
“皇兄,您冷静点!”允祥见势不妙,快步上前拖住还想挥拳的胤禛。“凤儿的意图,臣弟多少明白些。事到如今,怨谁都没有用,找到她要紧。”
胤禛稍微镇定了下,眯着眼瞅了允祥一会儿,便将视线转向允禩,目光极其厌恶,冰冷的问:“说!朕给你个机会!”
“咳,咳。”允禩咳嗽了几声,紧抓着胸口的手并未松开,望着胤禛厌恶的眼神,咬着牙道,“只要还活着,臣弟就不想再见到皇上!”
“是吗?”胤禛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青玉蟾簪,放到他面前,一笑。“你看,这——是何物?”
允禩低头一看,顿时呆住,甚感意外,结巴的问:“它、它,它怎会在你身上?”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不会在朕身上?”胤禛伸手一掰,“啪”簪子一分两半,中间居然是空心的!“用凤儿的簪子做这种事,还真是巧妙啊,八弟。连朕都不曾怀疑过,看来,你是摸清了朕的心思。只可惜——她的簪子太扎眼,用料上品、做工精致,还很用心的在上头刻上了她的名讳,你说这东西会不引人注意吗?关键是她送给了你,朕就得多上心呐。”
允禩垂首低笑,猛地抬头直视着胤禛,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忽然嘴角一翘,平静道:“皇上一定想知道臣弟的那只簪子在哪儿吧?真不凑巧,皇上晚来一步,簪子已经送出去了。此时,事情怕已办妥,让皇上扑了个空,臣弟有点过意不去。不如——臣弟说个秘密,算是补偿皇上。凤儿身上,还真是干净,没有一点瑕疵,世间难得的好女人呐。”
话刚落,胤禛一脚踹过去,迅速拔出身边侍卫身上佩的剑,抵在允禩的颈上,怒道:“朕给过你机会,别怨朕,这是你自找的。”
允禩闭上眼睛等待着,他没有任何畏惧,心格外的放松,一丝鲜血从他的颈间流出。幸好,他想,他办妥了凤儿交待的事,也算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