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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我害怕一个人!”我怎能让别人知晓我每晚被噩梦缠绕,若身旁无人我难以安心。害怕,仿佛四周有无数亡魂游荡、仿佛四周无窗无门的囚室、仿佛四周野兽吼叫的茂密森林,令我恐惧不已。而知晓这件事的人只有月童,精通医术与阴阳术的他懂得如何让我一夜安眠。
尹继善听此,心中愈加肯定月童的特殊和我对他过分的依赖,皇上用心良苦,他今日方明了。可该怎么做呢?他有些为难。忽心生一计,唇角一翘,黑眸闪着星光。“凤儿,敢跟我打个赌吗?”
“哦?打赌?”我一听到有些兴趣。“赌什么?若你输了能有什么给我?”
尹继善见我来了兴致,笑道:“我清楚我没什么可给你,但皇上能給。”
“胤禛?”我眼放亮光,心里倒有个坏念头,嘿嘿一奸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若赢了,便要他下跪求我回他身边、且与他共同临朝掌政。怎样?敢赌吗?”
“你野心不小哇!”尹继善一挑眉,心下早料到依我的秉性定会有此一说,点点头道:“赌。可若我赢了,你必须交出兵符、放陆瑄回去、讲出你所有秘密、并且乖乖陪伴皇上,你还要赌吗?”
“这交易可不公平,不过——我赌。”我看你有何本事能赢过我。“说吧,你打算怎么赌?”
“很简单。”尹继善见我上套,暗自高兴。“从此刻起,一个月内作规规矩矩、端正淑德的夫人,万事遵我命令,若说出不符合妇人修养之言、做出有悖良家妇人之行便记过,满十次算我赢,你若做到便算你赢。如何?你能做到吗?”
瞧那眼神、那口气,好像笃定我做不到似的,一副我早知道能赢的令人讨厌的自信。“这有何难?不就跟东洋妇人一样对你服服帖帖吗?我做给你看!因为我实在很想看堂堂皇帝跪在我面前的模样,太诱惑了。”
“好,就这样定了。”尹继善眉开眼笑,一瞥月童对我道:“那么——他是否该离开?”
“这——”我犹豫着看向月童,他正穿衣准备走人,我紧抿唇有些无措。
“怎么?舍不得?不如现在认输吧。”尹继善抓我软肋狠刺下。
我一咬牙。“童儿,出去!”
月童不发一言抬脚离开,与尹继善擦肩时,凛冽的斜眼看他,寒气逼人。
尹继善了然,浅笑道:“好走月护卫,莫贪恋月色。”
“那要看与谁共赏了,尹大人。”月童听出暗示冷声回,旋即出门。
聪明人!尹继善收回笑记下这约会。“好啦凤儿,夜深了,睡吧。”说罢,出门去赴“佳人”之约。
我转身望着大床咽了口唾沫,迅速爬上床钻进锦被里,将被蒙住头咬着指甲,缩到床角双手抱膝瑟瑟发抖,不安的夜晚该如何过?
[正文:第一百四十二章 私心]
“月色很美啊,月护卫。‘对月忘观赏,夜深心益澄。’。是吧?”
尹继善望着抬头仰望明月的月童,一霎那惊叹他的俊逸,天地间裹上一层银白,月光漫天挥洒银光,而身穿白袍的月童如明月一般散发着银色的光辉,回眸间顾盼生姿。
月童回身望着月色中挂着淡定微笑的尹继善,有一丝讶异,如今的他确实成熟许多,虽不易应付,却还是有破绽,那张淡定中微露恨意的眼便是最好的证明。“客套话就不必了吧,大人。”
“诶——喊什么大人啊。”尹继善一摆手。“我况且没用谦称,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见外呢。”
月童如平常一样,只笑不言。尹继善一瞧,心下明了他想让自己先开口。“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也罢,我来问你。”旋即,他收敛笑,正色问:“你到底乃何人?”
“跟这府里的人没什么不同。”月童镇定答道。“养子、奴仆……夫人想我们是何人,我们便是何人。”将自己与府内的人扯上更为妥当。
尹继善怎会不明白,冷声一笑:“包括做她男宠吗?”
“如果这是夫人所希望的话。”月童似乎抓住了尹继善某个敏感心理,反将他一军。“听大人有此一言,莫非在吃童儿的醋?”
“胡说!”尹继善果然恼怒,双手攥拳似要出击却硬压下来,他松开拳头,吐了口气。“她为何害怕一个人睡?”
“是大人想知道?还是皇上想知道?”月童从尹继善细微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大人认为生在乱世当中的人夜晚能睡的安稳吗?”
“你——”尹继善被月童一呛,胸中生火却不好发作,咬了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是大人吧。”月童找到了因由,笑若冰霜。“大人把童儿约出来难道只为夫人?皇上想知道什么?长生的药方吗?没有那种东西。”
“不。”尹继善未发怒,摇头否定。“皇上虽然旁敲侧击的想知晓,可也不是非知不可。皇上对凤儿隐瞒了一些事心知肚明,却不知晓她到底所瞒何事?你跟在她身边多年,想必一定相当清楚。可否如实相告?若果真乃攸关性命之事——”他停住不言,似乎在为难。
“攸关性命大人便怎样?”月童瞧见尹继善犯难的模样,颇为鄙夷。“阻止?还是成全?”
“这——”尹继善蹙眉有些犹豫,自古忠孝难两全,他该如何选择?“阻止!”他坚定吐出。对,忠,他应该选择“忠”,他也必须这么做。他告诉自己,选择“阻止”并非出自私心,而是为了皇上。可他为何慌乱?
月童走进尹继善,抬手轻扣他的肩膀。“阻止,亦或是成全,皆出自私心,大人。若您心中无半点私心,这两样皆不会选。”
尹继善愣住,过分自信使他失去判断,他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为何?只因月童说了两样他便选择,却未想过此乃圈套。“我对你愈来愈好奇了。不,算是佩服吧。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凤儿为何未让你入仕呢?可惜了……”
“大人言重了。”月童一扯嘴角。“童儿只不过是普通的随从而已。”
“普通?怡亲王也曾如此说过,想必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毕竟他乃凤儿亲近之人。”尹继善苦涩一笑。“凤儿的秘密,想来我一生都不会知晓了。不过,多多少少我也能猜得出。有时,我还真羡慕皇上、羡慕他们之间强烈的羁绊,有时,也恨这种羁绊,它令彼此痛苦。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凤儿,她小指上缠绕的红线无风飘向皇上;殿试时,皇上时不时瞄向外面的白雪,好像知道凤儿在冰天雪地里等他一样、焦躁不安;凤儿每日进皇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视线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凝视一会儿;两人之间聒噪的争吵,也仿佛含着快乐。明明夹杂怨恨,却如此羡慕,大概是我忘不掉那冰凉小手的触感。所以,皇上临行前才会对我说‘没有特殊事,你不必再回来。’。”
“大人说够了吗?”月童嘲讽的冷哼。“这些话童儿听过不止一回,已经不觉得新鲜了。倘若大人想得雨露但说无妨,何必多此一举,讲些拐弯抹角的俗气话。大人之愿,想来夫人不会拒绝,毕竟夫人曾说过‘欣赏’,不,应是‘喜欢’大人,不是吗?大人今夜所求,童儿自当尽力,但请大人允许童儿回去,若您不想见到明日憔悴的她的话。”
尹继善面红耳赤、羞愤难平,厉声解释:“没……”
月童拍了拍尹继善使他安定,似有若无的凛冽迫使他僵住不能言语。“‘夜空细凝视,小星一一消。’。真相为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与谁分享。恕童儿先行告退,尹大人,好梦。”
月童浅笑着离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尹继善。许久,他恍过神来呵呵低笑。为何而笑?因为某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令他花最少的钱买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是什么?嘘——秘密!他急速回房写了份密折,派亲信加急送往京城。
闺门“吱呀”一声轻响,随即又轻声关上,有人悄悄向床靠近,小心翼翼的上来,慢慢爬向我,低声道:“是童儿,您莫害怕。”
我“嚯”的掀开锦被紧紧抱住他,因恐惧精神有些错乱。“你告诉阿玛,我听话,我听他的话成为真正的神女,求他不要将我嫁出去,我才只有十三岁,我不想跟姐妹们那样,你去找皇太极,让他快想办法救我,阿玛说,我明日得去战场,我害怕见到死人,很多很多死人,还有男人们看着我的丑陋眼睛。不、不、不,阿玛,我不害怕,我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我浑身打着哆嗦,说话含糊不清、颠三倒四,月童将修长手指放在我眉间,轻念咒术,我便缓缓闭上双目,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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