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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柳,你说的什么话。他是你喜欢的人,我喜欢他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是苏禾柳明白,秦玉歌是真的喜欢上了郑嵘。她与玉歌闺中往来好些年,两个人都知根知底,对方什么心思,不比明说,心里就已经知道了。
而时间越久,苏禾柳就越发的不知所措。秦玉歌在她的面前,不再忌讳谈起郑嵘,她也会在苏禾柳的面前展露小女儿的娇羞姿态。
这一切,都让苏禾柳感觉到恐慌。
她找了郑嵘,问及情况。郑嵘面色依旧,只是淡然的说:“是去过秦家几次,都是谈事情的。”
政治上头的事情苏禾柳不懂,生意上头的事情她也不想去学。总是听说有军中的人跟生意上头的老板扯上关系,这点她是信的,因为苏家就是做生意的。
这么一番想,对秦玉歌喜欢郑嵘的事情,也就觉得没有这么生气难过了。
她又去找了秦玉歌,一脸正色,直接就指明了来意。“我知道你喜欢郑司令。”
秦玉歌脸色微微一白,又缓了回去。微微垂下脑袋,似在自责。
“禾柳,对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喜欢他。”
秦玉歌以为苏禾柳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是苏禾柳先认识的郑嵘,是苏禾柳先喜欢的郑嵘,而她们又是这么要好的朋友。
苏禾柳却淡淡的笑着,上前轻轻拥抱了她。“玉歌,我还没有嫁给他,我们都有喜欢他的权利。这已经是民国,我们要的是自由,不用在束缚在从前的教条里。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质问你,我是要跟你说,我们两个公平竞争,他如果选你,我尊重祝福。他要是选了我,我也喜欢你能够宽心。”
秦玉歌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说,心里就越发觉得愧疚。她觉得这一辈子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交了苏禾柳这个朋友。
只是这一段感情总是教她们看不清,苏禾柳觉得,郑嵘是喜欢自己的,他每次望着她的时候,眼中都别有柔情。
可是秦玉歌亦是觉得,郑嵘待她是不一样的,她满心欢喜,只是喜欢能够见他一眼。
这样的纠结犹豫中,苏禾柳有些没了底气。她敢去找秦玉歌,是因为她心里肯定了郑嵘对她的感情。
郑嵘说过,待她如未婚妻子。
可是现在,他犹豫在两个女人之间,这让苏禾柳觉得,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她担心自己所有的一切最后只是一场戏。
事实真的如此。
郑嵘确定了自己的未婚妻子,正是她最好的朋友,秦玉歌。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玉歌的孪生妹妹,玉梳。她与玉歌相熟,自然也就认识玉梳。秦玉梳说,她的姐姐玉歌就要成为郑司令的夫人,玉歌觉得愧对苏禾柳,不敢去面对曾经最好的朋友,只能让她来带一声抱歉。
苏禾柳不信,特地跑去找了郑嵘。那一天的郑嵘,眼神淡漠得让他觉得陌生。
“我确实是要娶玉歌了,玉歌也确实觉得对不住你。”
苏禾柳笑了,她站在门口,穿的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候的那一身衣裳。她痛着心的看着他,说出了最为违心的祝福。
回到了苏家,她不再见郑嵘,整日关在房中,画着图纸,做着衣服。
她收到了郑嵘跟秦玉歌那张烫金的红色请柬,虽然心里依然微痛,但是她却已经是衷心的祝愿,玉歌能与他幸福。
可是,玉歌死了。
说是从着院子里头长长的楼梯上不慎滚落下来,不小心磕破了脑袋,丢了性命。
出殡那天,她没见着郑司令,只看见跟玉歌一样面孔的秦玉梳,跪在那口棺材旁边,哭得伤心。
秦玉梳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苏禾柳骂,说是因为苏禾柳横在自己的姐姐与郑嵘之间,玉歌受不了愧疚自责,从楼梯上跌落……
☆、苏禾柳桃之灼夭夭,灼灼其华
苏秦两家本是世交,可是如今秦家的女儿出了事儿,玉歌又是郑司令口头上对外承认过的未婚妻,秦家怎么能就此罢了。
原本待苏禾柳如亲女儿一般的秦夫人,现在听了自己唯留下的亲女儿玉梳的话,对她简直是恨进了骨子里。
一时间,所有来秦家吊丧送葬的人都知道,是因为苏禾柳横在秦玉歌跟郑司令之间,还得秦玉歌惨死。
当晚,苏禾柳就去找了郑嵘。他跟前的副官却说,郑司令事务繁重,受了指令就要离开上海。
苏禾柳心里越想越气,愈加的委屈。明明是两个人先相识,明明是郑嵘许了她要让她做司令夫人。
要是早前知道他是个伪君子,她根本就不会记挂到现在。
不顾旁人眼光,她在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夜都完全黑了下来,她才终于被请了回去。
只是她才刚回了苏家不到半小时,郑嵘就亲自来见了她。
苏禾柳眼眸冷漠带着寒霜,嗤笑道:“郑司令现在这个时候来见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他却毫不在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是你想要见我的,不是么?”
“我就知道你在。为什么不见我,是愧疚么,是难过么,是觉得对不起玉歌对不起我么?”
“我确实对不起秦玉歌。”他的声音依旧厚重,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苏禾柳又朝着他的位置往前走了两步,喃喃问:“那么我呢?”
他只是灼灼的盯着她,却一句话都不说。想起在今天在玉歌的棺前,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自己受下的那些屈辱,苏禾柳的心里怎么能够舒坦。
越看面前的男人,就愈发的觉得他的狠心跟滥情。
“我就知道,你能坐上司令的位置,怎么会少的了女人。没了一个秦玉歌,还有大把的女人等着送上门来。一个秦玉歌,一个苏禾柳,怎么就这么傻。”
“你要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他的语气越发的低沉,腰间带着配枪的束带勒得他有些紧的难受。他把手放在配枪处的腰带,吓得苏禾柳猛然后退了两步。
苏禾柳看着他的那只手,像是要拔枪的样子。吓得猛然后退,撞倒了一旁的椅子。“怎么?郑司令现在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玉歌这才刚死,你就听信了那些话,想要一枪闭了我,为玉歌,你的未婚妻子报仇?”
她又接着冷笑两声,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哈,我倒是没发现,原来你郑司令这么重情义。”
她的冷言冷语刺痛了郑嵘,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已经死在了他的枪下。
在秦家的事情,他自然也听说了一些。虽然吃惊秦玉歌的死,但是他却从来都没觉得,苏禾柳如外人所说那般不堪。
他也有自责,只是他确实是迫不得已。苏家相比秦家,是秦家的生意更大,人面更广,与他,更加的有利。
对秦玉歌,他是亏欠的。对苏禾柳,他更加的愧疚难安,所以他才来了这里。可是苏禾柳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对他这么冷眼相待。
原本他犹豫周旋在苏禾柳跟秦玉歌之间,抱着对苏禾柳的六份真心,对秦玉歌的四分作戏。他也有私心,他想要秦家的权财势力,却想要苏禾柳这个女人。
他原本以为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苏禾柳一定会气愤离开,可是她竟然可爱的同秦玉歌约定,要公平的竞争,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他也曾经许过苏禾柳一些美好的向往,而苏禾柳从来都没来逼问过他,要他兑现承诺。就因为这样,他才能把苏禾柳记在心里。
只是,他在确定了自己的未婚妻子之后,只要有他的地方,苏禾柳就一定会避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他。
他失去了她。
要不是这一回秦玉歌突然死去,或许他就再也不能看见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了。
“禾柳。”
“别那么叫我,我恶心!”她对他怒目而视,连带着心里都失去了一些理智。
郑嵘脸色微僵,杵在原地不知前进与后退。他不自然的站在原地,有些后悔自己只为图见她一面,就在这个时候来了这里。
苏禾柳跟秦玉歌这么好,就算是秦玉歌后来插进两个人之间,她也从来没怪过秦玉歌说一句。
秦玉歌死了,苏禾柳心里当然会难过。对他,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他叹了一声,转身就走。“我要南下,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刚一转身,郑嵘的后脑勺就受了硬物重击。怒然回头,只见苏禾柳一脸不惧,愤恨的望着他。
“玉歌就这么走了,你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现在就走的倒是利索。郑司令,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我无情?”郑嵘脸色瞬间大变,大步迈到她的身前,拽起她的胳膊怒道:“我要是无情,今天就不会来见你。我要是无情,就不会明着跟秦玉歌说我心里头的人是你。其实真正害死了秦玉歌的人,就是你!”
苏禾柳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