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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宋宇轻松下来。
“孩子?”康雅娟后知后觉,惊讶地问医生:“我女儿怀孕了?”
医生说:“已经怀孕四周了,这个时期胎儿着床不稳定,是流产的高发期,尤其又出现这次意外,能保住已经很不容易了,孕妇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不能过度运动和做家务,把身体调理好。”
“我女儿怀孕了,孩子保住了。”康雅娟高兴,反复念叨着。
“谢谢你啊,医生。”卫国富还算理智,对医生说着感谢的话。
医生说:“不用客气。”
护士将卫如意推出手术室,她还没有醒,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宋宇握住了她的手,看她遭罪受苦,心疼她。
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病房内,宋宇坐在病床边,盯着床上的人。卫如意幽幽转醒,抖了抖睫毛,瞧着坐在一边的男人,试着动了动身体要起来,小腹不适。宋宇及时按住她,“躺好别动!”
想到流到裤子上的血,卫如意心惊肉跳,伸手摸了摸小腹,说:“我怀孕了,好像,他又没了!”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想她多坚强的人啊,面对未出世的孩子,小小的一枚胚胎,心就软了下来。
宋宇安慰她:“别瞎想,他还在你的肚子里,好好的。”
“你别骗我了,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没了。”卫如意自己吓唬自己,心情无比糟糕。
宋宇拉着她的手说:“真的还在,不信你问医生。”
“真的?”卫如意狐疑,撅着嘴巴问他。
“我的儿子生命力顽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卫如意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是女儿不好吗?”
“都好,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男孩女孩无所谓,还有你,也得健健康康的。”宋宇搂住了她,“你知道吗,刚才,我差点被吓死。”
卫如意抚摸着他的头,车祸刹那的心悸犹在,“那个人是故意撞我的。”
“是宋远航。”几个字从宋宇牙缝里吐出,“他要买我手上的股票。”
病房门外,拎着滋补汤的康雅娟听到两人的谈话,气的横眉立目,她挑眼看见了卫国富,卫国富同样恨得牙齿痒痒。
康雅娟拉扯老公到一边,说:“是宋远航那老王八蛋。”
卫国富骂道:“太不是人啦,如意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亲孙子呀!”
康雅娟说:“他连儿子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孙子。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给这个老王八蛋点颜色看看。”
卫国富问:“你打算怎样做?”
“跟我走就知道了!”
同一时间,远航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内,宋远航发飙,一个大嘴巴打在了方程脸上,瞪着眼睛吼道:“我只是让你吓唬吓唬她,你到好,把人直接给我送进医院去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宋家的孩子!”
方程记恨卫如意,面对宋远航的责备心里不服,又不敢表现出来,怯懦地说:“她身手那么好,我以为她能躲过去。”
“你以为你以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对她打破你脑子的事记恨在心。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还能干什么!”宋远航气的来回踱步,方程低眉顺目不敢再说多余的话,宋远航停下脚步看他:“杵在那干嘛,还不快滚!”
方程一溜烟出去,关上门,龇牙无声骂了句。伴君如伴虎,待在宋远航身边久了,越发觉得老东西心里变态。
宋远航不是变态,是咽不下宋宇背叛自己一边攥着远航股票帮着外人,一边跟自己对着干的这口气。自从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宋宇就跟宋远航对着干,宋远航叫他往东他往西,叫他往西他往东,因为对死去妻子有愧,宋远航由着他的脾气,同时也不会让他太顺心顺意,宋远航会经常拿两兄弟做比较,叫他们互相争斗,互相拆台,整治宋宇一方面,培养两兄弟的能力也是一方面,他们兄弟俩在工作上都很出色,可对他这个父亲之间,隔阂越来越大。
……
夕阳西下,宋远航从公司出来,助理方程陪在身旁。宋远航一边走一边对方程吩咐着什么,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女人端着水盆向他们走来。
“宋远航,去死吧!”康雅娟大骂一声,水盆对着宋远航泼了过去,宋远航来不及躲闪,只听“哗啦”一声,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头而下,腥臭味瞬间将他包围,站在旁边的方程也未能幸免,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宋远航,“董事长?”
“哈哈哈——”狼狈的模样看得康雅娟心里无比畅爽,大声笑了起来。
宋远航抹了把脸上又腥又粘稠的液体,怒气冲天,躲着脚叫骂:“疯婆子,你这发什么疯!”
康雅娟骂道:“宋远航你个变态,龌蹉这种地步,竟敢叫人去撞我女儿,告诉你,我们卫家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要是再敢动我们家人一根汗毛,信不信我敢对你捅刀子!老王八蛋,坏事做多了,小心不得好死。”
宋远航被骂呆住了,康雅娟扭身要走,不忘回头狠狠吐了一口,“我呸!”
宋远航气得跺脚,“姓卫了,竟敢,竟敢对我做出这种事来。”
方程从衣兜里掏出面纸提他擦拭着头发上的血水,宋远航无处发泄,推了他一下,“滚蛋!”
康雅娟扭着圆滚滚的身子上了车,驾驶座位上的卫国富笑嘻嘻地说:“老婆,你真行。”
“哼!”康雅娟鼻孔出气,“我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咱家人。”
卫国富拍马屁:“你这么厉害,他想做坏事也得掂量掂量,老婆,你今天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康雅娟小眼睛咪咪,“马屁拍完了吗?”
卫国富收起笑容,低眉顺目地说:“拍完了。”
康雅娟狠声说:“拍完了,赶紧回家把后备箱那几只鸡收拾干净给如意煲鸡汤补补身子。”
“是,是,马上回去。”
不知谁把宋远航被泼鸡血时情景录了下来传到了网上。医院的某间病房里,坐在轮椅上的肖倩已无往日贵妇气质,头发不梳,脸也不洗,身上的病号服皱皱巴巴的,自从上次从楼梯摔下来,造成双腿骨折,又被宋远航隔离不准见任何人,她整个变得歇斯底里,神经兮兮,像个老疯子。
电视机播放着宋远航被泼鸡血的新闻,肖倩眼神灼亮,手掌拍着轮椅,笑得张狂,像个疯子一样口中呢喃:“活该,活该,哈哈哈,活该。”
她笑得快要背过气了,才停止笑声,盯着宋远航拿着带血的脸说:“这样还不够,还不够……”
看护开锁进门,凶巴巴地说:“吃饭了。”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她肖倩已经落地看下人脸色的地步了。她晲了眼看护一眼不做声。
看护从食盒里取出饭菜,宋远航那个变态不虽说不待见她,伙食还是不错的,汤汤水水都是补身体的。
肖倩喝了口粥,眉头皱起来,“这么热,想烫死我呀!”
看护摆脸色,端起碗准备加些凉水,哪只水壶里已经空了,对肖倩说:“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去,不准乱跑。”
看护关上门,肖倩转动轮椅贴着门缝瞧她,看她进入水房,拉开门,快速转着轮椅在走廊里横冲直撞,疯狂的程度像后面有人拿把在追杀她一样。
她跑到了电梯旁,按了宋易扬所在楼层,快速整理了两下头发,让自己看上去不像疯子。远处看护拎着水壶从水房出来,肖倩吓得瞪大眼睛。
“叮咛——”
电梯及时开门,肖倩冲了进去。
像个逃出疯人院的疯子一样,肖倩一路跌跌撞撞来到神经外科疗区,闯进了宋易扬的房间。
昏迷六十多天的宋易扬,像是睡着般,安静地躺着病床上。肖倩见到儿子,眼泪像水龙头开闸不停低落,推着轮椅到病床边抽泣道:“儿子,你怎么还没醒啊,你还打算睡多久啊?你妈我快要被宋远航虐待死了,你不知道,他把我从楼上推下来,我的两条腿瘸了,成了废人,他还不许我来见你,怕我把他干得坏事告诉你,儿子啊,你快点醒醒吧,替妈妈我报仇。”
肖倩推着宋易扬的手臂,宋易扬像没有知觉的玩偶一样,没有表情,一动不动。肖倩哭着说:“我快被这样的日子逼疯了,我受不了了,你快点帮我脱离宋远航的魔掌,快点醒来啊!”
哭闹间,病房门被人推开,凶神恶煞的看护气喘吁吁地说:“你果然在这里!”
肖倩转着轮椅躲开她,“你别过来,不要,走开,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滚,你滚——”
看护人高马大,推着轮椅离开病房,肖倩大吵大叫:“易扬,快救救妈妈!”
病床上的宋易扬仍在睡着,房门“砰”地关上。
宋易扬的小指轻轻动了一下……
。
星期一,远航股东大会,讨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