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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中看了一眼赵嫣的伤,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把箭杆剪了?没箭杆,老子怎么拔箭!”
宁墨飞快的瞟那个治不了。
治不了怯生生的低头不语。
我大骇,就这样硬拔?
虽然那个郎中瞧着有些不靠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没了箭杆,他还是下手将两个箭头挖了出来。
顺便给她止了血。
赵嫣的命还是保住了。
醒来后赵嫣立刻表现出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气度,向宁墨表示了感谢。
宁墨单刀直入的说明了救她的原因:“赵姑娘,我救你只是为了问几件事情。”
赵嫣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宁墨:“我四哥怎样?”
宁墨迟疑一下,实话实说:“还不知道。已经着人打听了……不过那日我瞧他伤势沉重,凶多吉少,也腾不出手,所以就先救了你……”
泪水慢慢涌上赵嫣的眼眶:“是四哥用身体替我挡了大部分的弩箭……”
我心中怅然。
不管怎样,她也就是一个弱女子。
家破人亡或许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承受的灾难。
包括我。
然而她显然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
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宁公子。我知道你是要问云庄主遇刺的事情。”
宁墨淡淡的点头:“其中一件。”
赵嫣低下头:“四哥的事情,我不是最清楚……只知道极乐宫内部有人传给四哥消息……之前好几次伏杀过极乐宫精锐,消息都很准确。”
“那人是谁?”宁墨问。
赵嫣摇头:“这个连四哥也不是很清楚……是个男子,是自己找上来的,四哥跟他合作了几次,觉得他的消息可靠,就相信了他……他有时候自己来,有时派人来……每次来都蒙着面,拿着跟四哥约定的一样信物……是把折扇。”
“蒙着面!”我失望极了。
“那次传来消息说云庄主极可能与极乐君联姻,建议四哥刺杀云庄主以破坏联姻……四哥不同意,他不认为刺杀云庄主是明智之举,有可能得罪射日庄。我们一起赶往射日庄,看看事情是否有圆转的余地。”赵嫣接着道:“可惜,四哥不能说服宁公子跟无极联盟……即将离开射日庄时,华山派温眉来找四哥,拿了极乐宫那人的折扇给四哥看,四哥看后立刻对她十分恭敬客气,她要求次日四哥想法子引开庄子里护卫的注意。四哥答应了。”
宁墨的眉眼忽然冷淡:“所以你们挑起客人闹事,又在庄子西北角的储藏室放了一把火?”
赵嫣有些赧然的点头:“当时四哥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在路上听见云庄主遇刺生命垂危的事情,想起温眉可能与此事有关,才急着赶回射日庄澄清此事……”
宁墨笑了一声:“你四哥人精一个,别人叫他调开守卫,所图何事他会想不到?”
赵嫣沉默。
宁墨接着道:“第二件,极乐宫两大堂主是怎样被你们伏杀的?”
赵嫣又沉默一会,终于道:“我们在射日庄的时候,极乐宫那人想方设法通知四哥,透露给他消息,让他召集属下伏杀了两大堂主……消息很准确,那日两位堂主落了单,四哥飞鸽传书,只命几十人出击,便将两人击毙……”
宁墨点头:“第三件,无极怎么会那么快就被灭门?”
泪水忽然从赵嫣眼里滚滚而下:“……极乐宫的实力,远远超过江湖中的传闻……开战以来,我们节节败退,非常可怕!四哥愁得不行……一日,极乐宫那人匆忙前来,跟四哥密谈,当夜四哥非常兴奋,告诉我无极有救了!说第二天,极乐宫数位高级首领包括极乐君在内,带领精锐路过惊心崖,他要在惊心崖布置一个天罗地网……让那些人有去无回……结果,没想到……反而中了极乐宫的埋伏,无极一夜间尽失精锐……极大打击了士气……”
“怎么会?”我奇道,难道是消息泄漏?
赵嫣摇头:“四哥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可是很快极乐宫杀到家门口,我们凭借天险据守,抵抗了几日,谁知他们竟然引江水倒灌入城堡,城里很快一片狼藉,尸殍满地,惨不忍睹……四哥带我逃走……剩下的人都降了……”
“那人卖了你们。”宁墨淡淡一笑。
赵嫣抬起头:“四哥也想到过,可是为什么?一直以来我们合作一直很好。”
宁墨又是明媚一笑:“你们跟他合作能得到什么很清楚,他跟你们合作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赵嫣迷茫的皱眉:“钱……每次无极都会出重金……”
宁墨呵呵一笑,这次笑得有些冷淡:“或许那人所图菲浅,不仅仅是钱……他可以借刀杀人,除去自己的眼中钉,可以混水摸鱼,趁着你们交战捞好处……到了最后,觉得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出卖了你们……可笑,赵四先生一世聪明,竟然为一个小人所蒙蔽,怕也就是利欲熏心罢?”
赵嫣低下头,再度陷入沉默。
半晌。
她忽然抬头:“宁公子!四哥恐怕这次是难逃劫数,我一定要为他报仇!我要找到那人,向他讨还公道!”
宁墨懒懒的坐下:“找?我也想找到他!可是你连他的脸都没有见过!”
赵嫣沉思一下道:“我认得他的声音!另外,我记得最后那次他来的格外匆忙,虽然蒙了面,可腰上佩戴了一个玛瑙螭龙!”
玛瑙螭龙?
那么是个分部首领?
步步惊心
赵嫣的伤势渐渐好转,宁墨也终于从极乐宫打听到赵存亮的消息。
果然如宁墨所料,虽然水阳竭力请了好些郎中,他终因伤势过重离开人世。
得到了消息宁墨踌躇再三还是告诉了赵嫣。
毕竟是同胞骨肉,她有权知道,在无知和猜测中煎熬或许更加痛苦。
赵嫣哭得死去活来,我们都非常难过。
赵四先生原先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光风霁月,豪侠仗义,至于利益斗争中所使的各种手段,孰是孰非,像我这样一个局内人,很难从一个公正的角度评判。
宁墨急着带我去大理,将赵嫣放在射日庄开在浔阳的一处茶庄。
赵嫣想跟我们一起去,苦苦哀求,宁墨不为所动,她也只好作罢。
到大理的时候已经是初冬。
以前我跟着宁墨来过这里,所以熟门熟路,找好客栈,在城外,正处在洱海边上,看得见青翠的点苍山十九峰,偏僻是偏僻了些,但是景致不错。
苍山十八溪就从山谷间蜿蜒而下,流入碧玉一样清澈的洱海,上次这些地方我都跟着宁墨一一浏览过。
稍微清洗了一下风尘便打听着去了丝竹巷。
丝竹巷以制造买卖乐器闻名,一条街上好几家乐器铺子。
宁墨在一家乐器铺买了一支竹笛,向店主打听约莫二十年前这里是否住过一个绝色美女。
那个中年店主摇头:“我是今年刚刚搬过来,以前的事情不大清楚……对了,公子你看街口那个小吃店,那里的饵块乳扇极有名的,店主田妈,为人最是热心,是丝竹巷的老住户……也许她知道些以前的事情。”
宁墨谢过店主,带着我去田记小吃店。
走了两步他忽然往一条深巷疾飞几步,停在那里发了会呆。
“怎么了?”我问。
宁墨浅浅一笑:“眼花了。以为瞧见了个熟人。”
小吃店门面不大,里面摆放着几张桌子,不是吃饭吃分,还是有几个客人。
找了个地方坐下,宁墨叫了一碗烧饵块,替我要了几碟子乳扇。
田妈果然是个麻利热情的女人,约莫五十来岁,模样还算周正,很快将我们要的东西送了上来。
宁墨对她笑了一下:“田妈是这儿的老住户?大约二十年前这里是不是住过一个绝色美女?”
田妈仔细打量了宁墨一会,才道:“这里好几家乐器铺,来来往往换过好些人,美人挺多,不知公子打听的是哪一家?”
宁墨道:“姓水,绝色,是我的长辈,失去音讯好些年了……”
田妈再次打量宁墨,终于道:“倒是真像一家人,都长的这么漂亮!水妹子当年住过来时大家真是惊为天人啊!好些年没见着这样的美人了!今天一见就是两个!我刚刚还奇怪,原来是一家的!”
“她住在哪儿?”对田妈的恭维宁墨淡淡一笑,摸出一锭银子。
田妈立刻坐到我们身边,摆出一副长谈架势,叹气:“说来话长,红颜薄命啊!听说她的男人死于非命,她一时想不开,竟然悬梁了!可怜她这样美貌年轻,还留下个儿子,也就是五六岁……”
“儿子!你说她生的是个男孩?”宁墨讶异的站起身,随即坐下,做出哀痛的神色,惊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田妈微微沉吟:“大概是十八年前……水妹子不仅人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