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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母亲骂她不是女人,骂她没有资格当母亲,虽然是气话,可却句句钻心。她真的没有资格当母亲吗?所以她一直都怀不上?
“我以为你在医院呆了那么久,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沈慕希低笑。
程天画轻吸口气,她也以为自己见惯了,可今天这位可怜的孩子却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灵,难道是太想当母亲的缘故?
“如果不行就把工作辞了到公司去上班。”沈慕希又说。
程天画一听这话,立马摇头拒绝:“不,我觉得到医院比公司更适合我,我比较喜欢这一行。”
她是学医出身的,这些年又一直在做医生,一直很喜欢这份工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母亲就住在医院里,她在这里上班也更方便照顾。
“那就随便你吧。”沈慕希替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你去哪?”程天画问道。
“找吃的呀,就算你不吃,我自己也得吃不是么?”沈慕希笑笑地说完这句,离开病房。
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程天画从床上坐起,依旧无法从小男孩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
很快,沈慕希回来了,除了他自己的快餐盒饭后,还给她买了一份鸡骨粥。
程天画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拆包装的样子,看着他那一看就是附近买来的廉价盒饭,吃惯了大厨的他,这么差的饭菜他能吃得下么?
“啊,张嘴。。。。。。。”沈慕希舀了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含笑等她张嘴。
“我自己来吧。”程天画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
沈慕希将碗往旁边一避:“怎么?怕我喂不好?”
“确实挺怕的。”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沈慕希脸色一沉,不满地抗议:“我不过就打烂过几只碗,别总拿这种怀疑的目光看我好么?”
“后面那次我不是没摔了嘛。”他忙不迭地加了一句,神情中多了一份得意。
“是没摔,不过饭粒都还在碗底粘着,我重新洗了。”程天画不冷不热道。
“怎么可能,我洗得很干净了。”
“别废话了,快吃你的饭吧。”程天画强行将他手中的粥碗端了过来,指指桌面上他的盒饭:“这里的盒饭本来就难吃,冷了就更吃不下了。”
沈慕希端起盒饭吃了一口,味道确实差极了。
“你平时午餐就吃这些?”他问。
“和这些差不多,是食堂的。”
“怪不得你那么瘦。”
“如果吃不下就别勉强了,回家让张姐给你做一顿晚餐吧。”看到从未吃过廉价餐的他捧着一次性饭盒的样子就滑稽极了,跟他大少爷的身份实在不符。
“没关系,我吃得下。”沈慕希笑笑地往嘴里送了一口饭,为了表示他很好养,这盒难吃的饭菜居然被他吃了个精光。
晚上,程天画躺在病床中,看着沈慕希捣腾那张原本就不大的沙发。
这时不是VIP病房,没有像杨恬欣房内那么舒适的沙发,根本容纳不了沈慕希这种人高马大的身体。
沈慕希往沙发上一躺,拉上被子,闭上双眼:“还行。”
“你确定你要在那里睡一晚?”
“确定。”
“那就晚安喽。”
“晚安。”沈慕希伸手头顶的灯关掉。
病房内一片昏暗,程在画躺在病床却丝毫没有睡意。
沈慕慕的轮廓很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究竟睡了没有。
就在昨晚,他还在另一个女人的病床前守了一晚,今晚却陪在了她的床前。
天气很冷,原本就对这个环境极度排斥的程天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等到她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却又被一个恐怖的噩梦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梦里是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在对她哭喊控诉,怨恨她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小男孩那双期盼的眸子渐渐地形成两圈血红的旋窝,仿佛要将吸入他的世界。
程天画冷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额头生疼难忍,她一手抚着额,一手紧紧地攥着被子,身体正在瑟瑟发抖。
“怎么了?”沈慕希从沙发上翻身而起,摁开灯钮,一室的亮光倾泄开来。
“你的伤口流血了。”沈慕希捧着她的脸,用一只手掌摸去她颊边的汗水:“做噩梦了?”
程天画点点头,脸上仍有惊恐之色:“我梦见那个孩子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能住在医院的,这个她原本就打从心里恐惧的地方,今天又刚好遇到那样子的事情,不做噩梦才奇怪了。
“没关系,只是个梦而已。”沈慕希起身给她倒了杯水,亲自喂她喝下后将她放回病床,拉好被子:“我就在床边陪着你,看着你。”
程天画将身子往病床里面挪了挪,日光灯下,眸眼如星,泛着淡淡的请求,“到床shang来吧。”
“床这么小。”他笑。
“挤一下。”
沈慕希看着她脸上的认真,如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米的床确实不大,但总比睡在沙发上要舒服得多。
他抱紧了她,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沈慕希总能带给她一种强烈的安全感,终于,她不再发抖,不再害怕,也不再做噩梦。
*****
小男孩的事情很快便处理妥当了,程天画没有因此受到牵连,医院也没有过失,反而是打人者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程天画虽然头部受了伤,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怨恨过对方,在得知对方被警局扣留后,还主动放弃了诉讼权。
在她看来,失去孩子已经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再让人家受到另外的惩罚。
因为害怕再做噩梦,程天画只在医院里头住了一天便出院了。
她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发现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略见好转,她用药棉醺了消毒药水小心翼翼地为伤口消毒。
伤口是伤在眉毛上方的,自己上药显得有些吃力,她轻咬着唇,忍着痛。
沈慕希从浴室出来,便看到她这副吃力的样子,忙走过来将她手中的棉签拿过去,道:“我来帮你。”
“你会么?”程天画很是怀疑他的能力。
沈慕希面色微沉,故作不满:“别总是在我决定做一件事情前都先用这种怀疑的口气质疑我好么?”
“我只是担心你不会。”
“上药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会?”沈慕希睨了她一眼:“当然,跟你比肯定是稍逊一筹的。”
“难得你还肯承认自己有比我逊色的地方。”程天画笑笑道,闭上眼,等待他帮自己上药。
“说得我那么霸道。”沈慕希将沾了消炎药的棉签轻轻地拭上她的伤口。
药水碰上开裂的伤口,如被火烧的疼。
程天画倒吸口气,咬咬唇忍不住吐出一句:“还真是生手得可以。”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沈慕希倾身靠近她,往她的伤口上吹气,他的气息轻柔温和,轻拂在伤口处居然不那么疼了。
他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轻轻地帮她上着药。
程天画闭着眼,贪婪地享受起这份舒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唇上一热,柔软的触觉袭来。
她愣了一下,睁开双眼,沈慕希那张帅气的面庞近在咫尺,他在吻她。。。。。。。
他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怎么会突然有了这种与她亲近的兴致?
吻了一阵,沈慕希才放开她,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划过,笑笑道:“你是在等我这么做么?”
程天画小脸一红,原来他误会了。
不过这也怪她自己,她刚刚微仰小脸,闭目享受的样子一定像极了在邀请他亲吻自己吧?。
“怎么?不够?”沈慕希邪肆地冲她挑眉。
“我才没有。。。。。。。”程天画羞赧地别过脸去。
她的样子,羞涩得好像两人是初恋,是初吻,而非夫妻。
明明。。。。。。昨晚他们才深情地缠绵过,紧紧地拥有过彼此的,
程天画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发现沈慕希不仅帮她上好了药,连纱布也贴好了,而她自己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怪不得他会误认为自己是在邀请他亲吻呢。
“贴得这么丑,就别去上班了。”沈慕希打量着镜中的她说。
“不行,我已经休息了两天了。”
“你不怕孩子的家属再次围攻你?”沈慕希担心的是这个。
程天画却不以为然,如果他们有心要对付她,就算她在家躲到下个月再出门,他们一样会出来报复她的。
“好吧,我送你。”沈慕希从椅子上站起。
一连几天都是沈慕希接送程天画上下班的,这两天一切平安,孩子的家属也没有再现过身。
今天沈慕希到医院接程天画下班的时候,程天画正在程纷云的病房里帮她按摩,让他在楼下稍等。
沈慕希等了片刻,从车厢内迈了出来,往楼上VIP楼层走去。
他去看了杨恬欣,在杨恬欣的病房里短暂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