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羽将他囚禁在幽溟潭。”陶小淘眉目如常,一如既往的清冷,“龙族余孽,又有可能是此次大战拖延至今、损失惨重的叛徒,在夜羽那里,已然判了他死刑。”她骨节泛白,攥紧了手心,临了,似乎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今天夜羽和我同赴蟠桃宴,而幽溟潭的结界只有他的手谕才能打开。”陶小淘咬唇,低眉思索,“今日我趁乱将东西偷出来,你一定要尽快救花朝出去。”
“好。”他答得异常干脆,倒让她一时怔住。
“我以为你一向不喜神界纷扰之事……不过,还是要说一声谢谢。”她垂眸,兀自轻笑,有几分无奈。
“你该知道,我一向喜欢天下大乱,乱中取胜。”他言笑宴宴,“说不定,我能将夜羽帝君之位取而代之呢!”
陶小淘一愣,片刻,垂眸:“若想将他的位置取而代之,那就,先杀了我。”
“只有你喜欢的,我才会去做。”他勾了唇角,狭长的眼睛重瞳璀璨,笑意阑珊,“你不喜欢我做的,我也断然不会碰他一根手指头。虽然,我实在想将他挫骨扬灰。”他说着,看向她,眼里全然是笑意。
“你魔域的大军,怕是已在凤族方圆百里之中,都布下了吧。”陶小淘低眉,蓦然有些凄凉的笑了起来,“迟迟不肯动手,是因为我吧。”再抬头时,她看向他的目光已然沾染了复杂与不解。
“人人都想站在高处,我也一样。”芙苏云邪忽然微凉了眸,邪魅的勾唇,“更何况神界一向视我魔域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后快。既如此,我又何需留情?”他想了他母妃,那样一个温柔浸染透彻清明的女子,用一生的忏悔和爱,保全了他和父君,他才不要让这样的悲剧继续上演呢!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自古以来,魔不胜神,邪不压正。对于夜羽,我有信心。”陶小淘温柔了目光,温和缱绻,“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毕竟,你母妃将你托付于我,护你周全,也是我的责任。”
“你信不信,我一定能杀了夜羽?!”芙苏云邪忽然暗了眸子,逼近她的目光,渐渐透出几分凌厉与噬血。
“你杀不了他,若杀得了,你便大可大摇大摆的来我行宫,又何必次次都做这梁上君子?”她淡然抬眉,不轻不重,正中心思。
“既然知道我心怀不轨,又怎么次次都与我见面,还有求于我?你不怕,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杀了你?!”他的唇轻扫过她的脸颊,暧昧而温热。
她的面容依然沉静如水。
“真对不起,因为知道你舍不得。”从他第一次对她手下留情之时,她就知道,他舍不得。仁慈之心确不是人人都有,但芙苏云邪,却一定有。因为他有一个心怀天下的母亲,更有一个为了爱敢于放弃一切的父亲。这样的两个人的孩子,会坏到哪里去?
倘若抛开魔域这个地界,一家三口,该是多么其乐融融。
这世界,真是奇怪。
无数条规则,把人人都圈得条条框框,似乎自古以来,人人都觉得,神界都是君子,魔界都是恶魔与小人,这样的教条化,才使得后世无数无辜的悲剧上演。
芙苏云邪暗了眸子,扬了扬唇角:“你说得很对,确实舍不得。”看,她将所有人的心思猜得玲珑剔透,却猜不透自己,“你与夜羽走到今天,已是极其不易,此番凶险,许多事情必定是藏不住了。他若执意为了天下杀你,便来我魔域吧。魔后的位置,一直为你空着呢!”他小心翼翼的抬眉看了她一眼,笑得像个孩子。
她怔了半晌,最后缓缓说道:“好,依你便是。”垂了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芙苏云邪扬了扬眉,隐匿在房中。
不消片刻,便是夜羽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走吧。”他自然而然的执起她的手,眸中含笑,便连手心的微凉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忽然有些贪恋这温暖。
扬了下颌,珠钗摇曳,锦衣华服渲染下的她笑靥如花:“好。”→文·冇·人·冇·书·冇·屋←
殊不知,这温暖,竟已是此生最大的奢侈。
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一牵手,就是一生。这一路,多少苍茫岁月从眼前滑落,消失不见,而记忆最深处的,是她幻化人形之时,他带着惊艳的目光,不意,竟温柔了此后这样漫长的岁月。
蟠桃盛宴到底是天庭最盛大的宴会,平时里多数见不到的星君啊仙子啊上神啊,哦对了,她似乎还见到了繁楚。多日不见,他已然清减了许多,下颌生出胡茬,目光微凉,沧桑到她第一眼竟没认出来他。
“繁楚!”她央求的目光看向夜羽,示意他放开她的手。
夜羽微挑了眉,淡淡道:“我和你同去。”
说完,便不顾她僵硬的目光走上前去。
“繁楚上神,一向安好?”夜羽清泠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一向都好,并没有……什么不好。”繁楚抬头,眼睛在看向陶小淘时,微微一怔,“夭儿倒是清减了许多,你也该多关心她才对。”
陶小淘握紧了夜羽的手,略有些不安:“繁楚,蓝玉怎么样?”
繁楚觉得喉中酸涩,恍惚间,似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心脏,揪着疼:“它很好,你不必担心,凡事,总有我在它身边。”
“那就好。终究是师兄负了她,若蓝玉醒了,替我说声对不起。”她抿唇,眼睛涩涩。
“不必介怀,总归神族,凡事都逃不过一个天命,劫后余生,蓝玉学会成长,倒也未尝是件坏事。”繁楚盈盈浅笑,几许凄凉,几许愁怅。
“王母娘娘驾到!”瑶池那端礼官一声宣告,众神仙目光都纷纷看向那边,陶小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便被夜羽拉向一旁,再回头时,已不见繁楚的身影。
那是一个雍容华贵到再多语言都形容不了的妇人,绫罗与珠钗全然抢不了她的美丽,轻移莲步,款款而行,却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妇人的左侧,是一身明黄衣衫,面如冠玉的男子,龙云纹长袍,金冠束发,自是贵不可言,威压更甚。
“众卿家随意就坐,今日盛会,尽情欢畅,不必拘礼。”王母开口,平静之中,又带着几分柔和,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使得众人不敢畅饮,尤其身边的玉帝,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直至玉帝拈一青玉酒杯,勾唇品了一口,淡淡一笑,众仙家才笑闹开来。酒过三巡之后,已是原形毕露。太白星君喝了千年琼浆,已是头脑发昏,扯着在舞池里跳舞的白鹭仙子,硬是要跳凤求凰,太上老君正拉着南极仙翁要切磋棋艺,其他仙家俱是三五成群,各做各的事。
陶小淘一壶琼浆下肚,已是醉意微熏。
“夫人,娘娘有请。”
正当陶小淘脸色酡红,神思恍惚的乱看之时,那个一直服侍在王母身边的侍女传话来了。
夜羽凝眉,最终,也只是嘱咐她几句:“不必太在意礼数,她若问你便答,不想说了,就沉默,默,闯祸了,总有我兜着呢!”
“怎么会闯祸呢!我也是女人呢!王母娘娘定然不会为难我的,何况,我的夫君可是未来帝君呢!”她浅笑,舒展了目光。
侍女带着她款款前行,一路至前,王母娘娘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嘴角仍是噙着笑意:“夫人若不介意,便与我同坐吧。”
陶小淘不以为意的一笑,脸上已是微醉:“我倒是不介意,就是,玉帝陛下脸色着实不太好,娘娘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就好。”她觉得脚下像踩了一朵轻云,软软的没有个着力点,勉力支撑着,眼前有些花。
“夫人多虑了,不过是闲话家常而已。”到底是母仪天下之人,饶是被她这样冲撞,脸上也仍旧挂着笑意,气度不凡。
“那,我坐这里可好?”陶小淘笑眯眯的指了指玉帝陛□边的位子,笑意盈盈的目光在玉帝陛□上扫来扫去,“玉帝陛下长得真好看,比我家羽丝毫不逊色呢!”她说着,竟大赫赫的坐在了玉帝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玉帝陛下嘴角略为抽搐,眯起眼睛,玩味的开口:“你倒真不怕死。”
陶小淘自动忽略掉那话里的威胁,堪堪笑得人比花娇:“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原谅她真的有些醉了,醉的人,才做醉的事,不是么?
旁边的王母脸上已是风雷变色:“夫人,如此盛会,还请自重。别忘了,你是夜羽神君的夫人,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帝后,可别给将来的路设下羁绊,得不偿失。”
“才不呢!管它后事如何,如今美人在侧,岂有坐视不理之说。”她笑嘻嘻的揽了玉帝的肩,口齿已经变得有些不太清楚,“玉帝陛下如此美人,真是三界难寻啊!”
说着,脸已渐渐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