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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公爵肯定已对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
“跪下。”他命令。
“……”沉默中,路易顺从的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又自动脱去外套和紧身短上衣,只剩一件奶白色的绉纱衬衫薄薄的套在身上——这是老规矩了,穿得太厚是没办法挨罚的。
“快点求饶啊……变哑巴啦?方才不是哭得挺委屈的吗?”公爵冷言讥讽着,高扬起握着马鞭的右手用力向下一甩……皮鞭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落在了路易脊背上。
“啊!”那可怜少年蜷着身子细细的哼了一声,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
一瞬间,刻骨的刺痛就传遍了路易全身……鞭影飞舞着,血,慢慢的浸出来,染红了衬衫。
他紧咬着牙,在泪眼朦胧中努力辨认着《圣经》上的字句,借此减轻痛楚……眼前的那一页因为插着书签,所以落在地上时是恰巧翻开的……那是《箴言》第七章。
《箴言》七章——淫乱的妇人。
“……你的心不可偏向淫妇的道,不要入她的迷途。因为被她伤害扑倒的不少,被她杀戮的而且更多。她的家是在阴间之路,下到死亡之宫。”
路易在心底默默的念着,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好痛……好痛啊……
“阁下……啊!……阁下,求求您……啊——!求,求您……饶了我吧……”那漂亮娃娃匍匐在地哀鸣着,泣不成声。
公爵看着他那凄楚模样,心陡然一软,手微微松了松……哪知,下一鞭却是更重的抽在了路易身上……他,恨自己的心软。
一个月前,雷蒙德在战场上不慎被弹片划破了额角,虽然只是个浅浅的小伤口,却使公爵想到了一个不曾被他记起的问题:万一将来的某天自己‘走’在了路易之前,那个孩子该何去何从?如果他始终没被正式承认,那么贝尔曼家族的所有财产一分都轮不到他接收……那些旁支的穷亲戚肯定还会将其扫地出门……
于是,公爵一时心慈想着为路易谋个好前程,便帮他向陛下讨了个爵位,还考虑着是不是再给他找个好丈人当靠山……
可惜的是那漂亮娃娃却在这节骨眼上,惹得他勃然大怒!
公爵如此一想,心头更恼,出手便又重了,只恨不得把他活活打死,好使自己不再干那些莫名其妙的蠢事。
但是,当路易真的在惨叫声中晕死过去时,公爵却立刻收了手,一脸的悔意。
……
路易闭着双眼瘫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可是,他却并没有真正昏过去,只是作戏罢了。
公爵的表亲舒亚泽内侯爵是个喜欢撒谎骗人的奇怪家伙,但他偶尔也会说些很管用的实话。一年前,他教路易在忍受不了折磨时假装晕倒,如此一来公爵就不会再为难他……这一招出奇的管用,屡试不爽。路易至今还记得,当他听从舒亚泽内的‘指点’滚下楼梯‘晕倒在地,不醒人世’时……公爵几乎是飞一般从马车里奔出来,扑到自己身边,焦急的搂着,唤着……
那种感觉……真好……
他静静的躺着,期待着公爵下一步的举动……他一定会很温柔很温柔的抱起自己,轻轻的说着‘抱歉’,还会一连数日细心的呵护照顾自己……虽然只是片刻的温存,却也算是一种甜甜的幸福……路易只有在那时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他爱着的……
许久之后,公爵随手将马鞭一摔,转身便出了书房,离去前甚至不曾向浑身是血的路易看上一眼。
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根本不顾我的死活……为什么?!他以前从不这样的……好痛……心口,好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待我好一点就那么难吗?……求求您,可不可以不要恨我?……我不是露易丝……不是啊……
路易……跪坐在书房中失声痛哭……直至天明……
路易赤裸着上身趴在柔软的被褥中,女仆爱莉莎泪眼婆娑的立在一旁为他小心翼翼的涂抹着淡绿色的药膏……那些丑陋的鼓涨着的鞭痕交错着分布在他光洁白皙的背上,已结了痂……虽然不再渗血,可依然让人看着心痛……可怜的少爷……连白衬衣都全染成了一片暗红!……主人他,好狠心!
“爱莉莎……我没事的。你不要哭了……上药之后一点都不疼,也不会留下疤痕。那药膏里加了薄荷很清凉的,还挺香呢。”路易忍着痛,以尽可能轻松的语调安抚着她。其实,肉体上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呢?真正最疼的是‘心’啊……
公爵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什么,好多天都不见踪影,即便是偶尔回一次家,也是沉着一张冷脸对路易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没有亲吻,也没有爱抚,甚至不曾听到一声客套似的问候……
黄昏时,路易去了那个可以看到院门的偏厅,呆坐在窗口望着夕阳缓缓落下……忽然,一辆急驰的四轮马车驶入了他的视线,路易慌忙站起来,打开窗户将整个上身都探出去,努力分辨着那究竟是不是公爵……六匹马,金灿灿的车厢——不是,不是他。那是舒亚泽内侯爵……路易颓然坐下一脸的失落。
而管家曼恩夫人听到铃响之后,指挥着侍从拉开了厚重的雕花大门,刚露出一张殷勤的笑脸,却陡然发现进门的华服男子根本不是自己的主人。
“啊~~是您呀!侯爵阁下。”她一怔,又赶紧趋身行礼。
“怎么,不欢迎我吗?”舒亚泽内看出了她的迟疑,温柔笑问。
“哪里!只是,少爷他不在家。”曼恩夫人是跟随雷蒙德的母亲——先王的长公主伊莎贝拉,随嫁到贝尔曼家的,在她眼里公爵永远都是‘少爷’。
“喔?那,他今天回吗?”舒亚泽内停下了脚步。
“要回的。少爷先前有派人带话吩咐准备晚餐。小少爷您请先等等吧。”曼恩夫人微笑着将侯爵引到了会客室。舒亚泽内侯爵是贝而曼夫人同胞弟弟的独生子,比雷蒙德略小几岁,自然就是曼恩夫人的‘小少爷’了。而那个贝尔曼家真正的小少爷——路易,在她眼中却只是个白吃白住的‘下流胚子’……
“也好……我饿了,先弄些茶点来吧!”舒亚泽内将手中的一个书本大小的方盒放在茶几上,随后舒适的向沙发上一躺,又补充说,“记得,要让那个金发的漂亮少爷给我送来哦。”说罢,他坏坏的眯眼一笑,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精美画册随意把玩起来——通常情况下在雷蒙德家里,舒亚泽内从来没把自己当作是客人,在佣人眼里他也确实等于半个主人。然而相对的,他却一直以为路易只是个下人,比较得宠的下人。
……
在曼恩夫人的吆喝声中,路易不情不愿的为舒亚泽内送去了茶点,在她监视下亲手谦卑的冲好奶茶……那个刻薄的老管家碍于公爵的命令不敢随意欺负路易,却很高兴去协助不知情的侯爵使唤那个美貌少年。
“曼恩夫人,您忙您的去吧,不用陪我。都退下吧。”舒亚泽内打发走了一干闲人,却惟独留下了路易,“几个月不见,有想我吗?”他笑眯眯的问着。
“不想。”路易淡淡回答,躲开了他的殷勤目光,和那只不老实的手。
“噢!太绝情了吧……枉我还时常给你写信!若不是我,你哪知道那么多有关雷蒙德的消息?”其实,舒亚泽内也没有给路易写信,他只是派人送过几次口信。
“鬼才想你……爵爷带兵作战四个月,您却跑去意大利游山玩水……还骗我说他受伤……”他嘟着小嘴轻声嘀咕道。一听舒亚泽内侯爵提起‘消息’路易就觉得气闷。他假传公爵爷中弹的事,害自己担心了好久呢!
“喔不,宝贝儿。我发誓,这次绝没有骗你……只是稍稍有些夸大其词,”舒亚泽内嘻嘻一笑,又拿起那个包装精美的匣子,递给路易,“不要生气啦,我有给你买礼物的。”
路易没有伸手,并且向后退了一小步。舒亚泽内不止一次送他东西了,有时候是一束钻石花,有时候是乖巧的绒毛玩具……前几次,雷蒙德当着侯爵的面默许他收下礼物,但三番五次之后却忍不住发了火,狠狠的责骂了路易。所以,此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过那盒子的。
有时候,路易也常幻想着,如果送礼物的不是侯爵而是公爵,该多好……除了那枚已经被自己给了婶婶的红宝石戒指,他从没送过任何真正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