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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终奖的问题,我一早打听得很清楚,康熙不搞平均主义,同是皇子,有受封与未受封的差别,赏赐待遇也就不一,按级别对应的赏赐银数分别为:亲王级8000吊钱;郡王级,即受封贝勒级,7000吊;贝勒级,6000吊;未受封皇子级,4000吊;贝子、公、爵级,3000吊。
此外因为皇帝身边的内大臣、侍卫们要么出自宗室,要么与宗室沾亲带故,也有100吊的红包可拿。
按一吊银可够白米一石折算,单是我一个人领到的100吊钱就足够一个平民吃五十年的饭了,何况康熙大撒把地洒起银子,赏赐面之大、赏赐额之高,如果折合粮食,就是差不多两座国库的量。
所以说,当皇帝就是好啊,谁都吃他的饭,能说他不好么?
本来轮到我领银子得等三月开春,但我闲着没事干很想数钱,一月二十刚过,就叫四阿哥进宫领赏时顺便到内务府把我的那一份红包也支了出来。
一百吊钱可沉呢,我大早起来,等了一上午,才巴巴的盼到四阿哥带着人扛了小箱子进书房给我。
我又是六品格格又是一等侍卫,两项的年俸银加起来只不过160两银,而一吊钱即一千文,可换一两银,这一个红包就抵了我大半年的年薪,到时带回随园,我的小金库就能翻倍增长,离我将来买田地做恶霸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好不欢喜,打赏给下人,叫他退出去,自己便坐在小箱子旁,搓着手乐呵呵的直笑。
四阿哥换了便服回房,见我这德性,奇道:“你在做什么?”
我缩头关上箱子盖,拍拍手:“没什么,我见钱眼开呢。”
四阿哥坐椅子上,喝口茶,我一扑扑他身上,问他的六千吊钱足足六个大箱子是怎么拿回府的,他说他今儿领的是八个大箱子。
我一愣,四阿哥道:“除我以外,三阿哥、五阿哥都领了八个箱子,而七阿哥跟十阿哥领了七个。”
我心如电转:八个箱子是亲王,七个箱子是郡王,太子地位超然可以不算,大阿哥原本是直郡王,现被圈禁,三阿哥从诚郡王升到亲王,四阿哥、五阿哥均连跳两级,从贝勒爷升为最高一级的亲王,七阿哥与十阿哥则当上了郡王,若说按长幼排序,中间偏偏却又跳过一个八阿哥,是何道理?
虽然康熙已经赦了二阿哥,并让他住回毓庆宫,但至今还没有正式复立他为太子,如此看来,二阿哥的好事就在眼前了。
“……是么?”
我忽然看到四阿哥的嘴唇在动,忙凝神去听,听得晚了,只听到最后两个字,因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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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看我傻傻的,也知道我这几日吃药吃得人有些呆了,便不计较:“我说正好我定了今年要娶你,你一进门就是王爷妃子,到时仪仗风光都是头一份儿,虽说你今年六月就满了十七岁,晚是晚了些,谁知也有晚的好,可不是你运气么?”
王爷的妃子?
四阿哥说话还真是委婉,他封了亲王,自然只有嫡福晋纳拉氏才称得上真正的“王妃”,就算我嫁给他,侧副晋和侧妃有什么实质性区别?
唯一的好处恐怕是等我某日通过龙卷风回到现代后可以出一本名叫《我在古代当侧妃》的回忆录,并且专门用上帝视角来写点什么“思索半晌,四阿哥最终点下了头,我露出了凄美绝伦的笑颜”、“我嘟着嘴,托着腮,挂上比那个女人美上十倍不止的笑容”或者“一个下雨天,我出于同情一个健硕的好男儿十分想要我的痛苦,就拉着他,撩起帐帘,一起钻进了我住的帐篷里。而此时帐外的不远处,有一名撑着伞的男子,嘴角露出了哀凄的笑容……”之类的警句名段,那么我一定会成为红作者的,即使没法从清朝成功带几个古董回去卖钱,或者下半辈子也可以靠出书名利双收。
四阿哥搂我过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封王之事总要在今年九、十月间才能正式完成,到时正好娶你——皇阿玛已交待宗人府,不日将有一道诏令给你,赐名年佳玉莹,不仅转籍入正黄旗,连这个姓氏,年家满门也只你一人能用,以示区分。明儿我还要带你进宫谢恩。”
我抬眼看看他,他也看着我。
我醒悟过来:“你已经跟皇上说了么?”
他点头:“日后你的名字入宗人府玉碟,李氏尚且要排于你之下,这是皇阿玛特赏的恩典。”
四阿哥府里现在除了正副晋纳拉氏和侧副晋李氏外,另有三名通房格格宋氏、耿氏及钮钴碌氏。纳拉氏至今只生过唯一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已在四年前八岁时病亡;李氏育有三子一女,第一个儿子两岁不到就死了,另外两个儿子一名弘昀,一名弘时,今年分别七岁和五岁;而宋氏养过两个女儿,都是在一岁上出天花早夭;除此之外,其他并无所出。
也就是说,四阿哥的妻妾里面只有李氏为他生养最多,而他也亲口说过李氏服侍他十几年,直到生了弘时才得以报宗人府入宗籍为侧福晋,如此看来,我一嫁进门就能跃居李氏之上,不管在谁眼里都的确算得殊荣了。
只不过这份“殊荣”我看我是消受不起。
我拨弄着四阿哥的衣襟纽扣,闲闲道:“你又何苦跟皇上求这恩典?我本来是汉人,换了满族的姓氏,我还是汉人,反正改变不了的事情,硬要强求得来,有何滋味?”
他听了,也不响。
我还要接着往下说,忽然一眼瞄见旁边小书几上还斜斜摊着前日他写给我的诗:丹唇皓齿瘦腰肢,斜倚筠笼睡起时。毕竟痴情消不去,湘编欲展又凝思。
想起这几日他陪伴我,百般温存的情景,我的心不由软了一软,抱着他柔声道:“禛,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我什么都可以分给人家,但是丈夫不能分。”
他扳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
“我明白。”他重复一遍,“我怎么不明白?”
我哑然凝视他。
他的笑容隐约苦涩:“我想要你。我不愿意你被别人分了去。无论怎样,我想你和我在一起。”
我仍然沉默。
他牵起我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做得到,你做得到么?”
我欲开口,却哽咽:我该怎么跟他说?说我即使成了他的年妃,我和他最多也只有十七年的相聚,而这十七年间年妃为他所生的三子一女还是生一个死一个?
我的眼泪滴在四阿哥手背上,他温柔地吻我。
他用嘴唇压迫着我的眼皮,他的气息,他的拥抱,是我唯一世界。
“你想想,还有半年你就十七岁了,总归是要嫁人,嫁给别人怎比得上嫁给我好呢?我答应你,你进门后我只专宠你一房……像我这样的相公你提着灯笼又上哪儿找去?快点抓住相公,不然错过了要后悔!”
四阿哥一面说一面笑,逗得我也扑哧一笑,嗔道:“谁说你是我相公了?”
他抓住我的手贴在他胸口:“你们汉人习惯叫相公,那我自然就是你的相公,普天之下,只你一人可以这样称呼我,谁也不能分享——是不是啊,娘子?”
他一声“娘子”,叫得我心头一荡。
……娘子,明明是第一次听他这样叫我,怎么我却觉得很熟悉,是那种仿佛走过依约前生的熟悉,花开过,杳然过,惘然过,就像三生三世,终于在这一刻回到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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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凑过来,深深吻我,几乎夺走我的一切呼吸和思考能力。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语:“叫我。”
“相公。”我说。
“再叫一遍。”
“相公……”
四阿哥怕亲热过头伤了我的身子,便停下来把我抱到靠窗的香妃椅上半躺着,但他说是帮我整理散乱衣襟,一沾了手就又往里探,我全身发烫,娇喘细细,忽然想起一事,因问:“四爷当真从今往后只专宠我一房么?”
“不错。”
“那假若我将来无法生养怎么办?”
“只要你好好的听我话调养身子,一定不会的。”
“如果会呢?”
“……不管将来你能否为我生孩子,我都可以保证你在王府的地位不变。”
“好。”我转身向他,“我就跟四爷要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内,我若不能为四爷生下一儿半女,别说宠幸他人,四爷哪怕再娶十个、八个女人进门,我也绝无半点怨言!”
四阿哥见我突然转性,喜中带疑:“三年?”
“是,三年。”我一笑,“不过这三年之内,王府里的其他妾室若抢在我之前为四爷生了儿子,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