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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说,“事情经过写清楚就行了,你真以为是看电影,一个案子又是证据又是目击证人。你上网吧,上网去看看,比你这严重多的事,哪天不是十条八条的新闻首页上挂着。回去等着吧。”
004。叶蓝秋之病历报告
叶蓝秋在医院,坐在肿瘤科主治医生路天明的办公室。
叶蓝秋问,“特地打电话找我来什么事?”
路天明说,“上个星期,你在我们医院做了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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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秋说,“常规检查,公司要为我们办医保。”
路天明说,“原来是这样。”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叶蓝秋说,“我的体检报告,是不是出了问题?”
路天明把病历递给叶蓝秋。
叶蓝秋打开,只看了一眼,立马合上,“你的天书鬼画符我看不懂。”
路天明说,“医生都这样写字。”
叶蓝秋说,“那倒是,要不然病人们都拿了病历到外面买药,你们医生只能喝西北风了。”
路天明说,“多年的老同学了,你就放过我吧。”
叶蓝秋说,“你比读书的时候,发福了不少。”
路天明说,“还行。”
叶蓝秋说,“早知道现在医生这么好混,当年我也读医科了。”
路天明说,“当医生其实也不好混。”
叶蓝秋说,“怎么不好混,我倒是听说你们年薪几十万,还有什么回扣,红包之类。”
路天明说,“昨天我们医院一个医生,就被病人家属打成骨折。”
叶蓝秋说,“这应该算工伤吧?”
路天明说,“那是当然,做医生就这点不用担心。对了,你的医疗保险办了没有?”
叶蓝秋说,“这次的体检报告出来就办。”
路天明很久不出声。
叶蓝秋看着路天明,一眼不眨地看着。
路天明说,“别这样看着我。”
叶蓝秋说,“老同学了,你就告诉我一句实话得了。”
路天明说,“我们不仅是老同学。”
叶蓝秋说,“我知道,医药费方面,你会帮我打折。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跟我父亲一样的癌症。”
路天明不说话,也就是默认。
叶蓝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她没有烟瘾,但此刻,她需要抽一支来放松心情。
路天明接过打火机,帮她把香烟点上。
路天明身后的墙壁上,写着四个大字:禁止吸烟。
叶蓝秋的香烟,只吸了两口,就被放下了。
叶蓝秋问,“我还剩下多少时间?”
路天明说,“还没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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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秋说,“你哄别人还行,我就算了,我父亲得这个病,从检查结果出来到去世,前后不过两年的时间。”
路天明说,“我帮你把住院手续办了。”
叶蓝秋说,“忘了说一句,当年我家卖房子卖地,弄得家徒四壁,也不过让父亲多活了一年。我现在既没房子也没地,母亲也乐得轻松,跟着父亲走了。你帮我算算,还剩下多少时间?”
路天明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叶蓝秋说,“你来想办法?老同学?”
路天明说,“我们不止是老同学。”
叶蓝秋说,“是啊,我们还是老情人,现在这样算什么,奸夫淫妇?第三者?还是狐狸精?红颜祸水?”
路天明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说话别这么难听。”
叶蓝秋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骂过之后,我记下来的。”
005。叶蓝秋之公车让座
叶蓝秋从医院出来,搭上了回家的公车。
公共交通的领导们永远都是说亏损的,永远都是有困难的,所以公车永远都是拥挤的,座位永远都是不够用的,罚站也就成了自然的。
站了两站地之后,叶蓝秋终于轮到一个座位,她筋疲力尽,所以毫不客气地坐下了,把身后那位年轻力壮男士的忿忿不平的目光无视。
坐过一站地之后,上来一位老大爷,直接站在叶蓝秋身边,开始咳嗽。
叶蓝秋明白,按照尊老爱幼的传统,她应该给老大爷让座。
老大爷说,“如今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象话,年纪轻轻的,就坐下来不动了,哪象我们年轻的时候。”
叶蓝秋忽然有些伤感,为她这辈子不会有年老的机会,不会有发表这番感慨的机会而伤感。这样的伤感让她做出一个有别于平常的举动。
她端坐不动。
旁观的售票员出于职责也好,习惯也好,开始说话了,“麻烦车上的年轻人给老人和小孩让个座。麻烦那位穿白裙子的小姐给老人家让个座。”
叶蓝秋身上正穿着白裙子。
叶蓝秋看着窗外,装作没听见。
老大爷说,“也不知这些人的父母怎么教的,怎么这么没家教。”
这一句,叶蓝秋听清了,她说,“我的家教不烦您老操心。”
老大爷气得满脸通红,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叶蓝秋的鼻子大骂,“太不象话了,太不象话了……”
老大爷想是气糊涂了,除了这句,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售票员出来打抱不平,“小姐,你年轻力壮的,就让个座算了,再说,你也希望你老的时候有人给你让座是不是。”
售票员这话说得在理,但这理,却同时是叶蓝秋的痛处,不由自嘲。
叶蓝秋说,“我没福气活到老,也没福气希望别人给我让座,你们什么也别说了,今天这座位,我坐定了,谁也不让。”
无计可施的售票员和老大爷最后同时说,“媒体就应该把这种不道德的人好好暴光,出她们的丑!”
006。陈若兮之现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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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兮是记者,记者的工作原本是记录生活中的真实,但这已是她当记者之前的想法了。
现在的陈若兮,对真实二字的理解,可以说更全面,也可以说,更圆滑。
她手下的实习记者杨佳琪问她,何为真实。
陈若兮说,事实之部分。
杨佳琪不解,继续问,何为谎言。
陈若兮说,事实之部分。
杨佳琪糊涂了,所以,她对于时下流行的所谓记者即妓者称呼,愤怒且绞尽脑汁据理力争,恨不能赤膊上阵,摆出扭转乾坤的架式。
陈若兮,不过,一笑了之。
陈若兮认为,愤怒并非所谓进攻的武器,不过是人类与身俱来,无法克服的弱点罢了。
她拒绝愤怒,但从来不拒绝还击。
陈若兮认为自己人生最值得纪念的时刻,是25岁那一年,她意识到,与其等待有可能出现在身边的好男人,还不如停靠自己的力量,创造一个好男人,也就在这一年,她遇到了杨守诚,因为采访杨守诚的所在公司总裁的缘故。
杨守诚是这家公司旗下,一位小得不能小的,但也还可以称为“师”的建筑设计师,贝聿铭于他,是不知人间积苦时的梦想而不是现实目标。陈若兮的记忆里,杨守诚最得意的设计作品之一是母校的大门,当然,最大的失误也在于此,门卫的屋子设计在左边,用校长的猜疑说,这杨守诚,是不是在英国呆得太久了。
陈若兮坐在返回电视台的公车上,叶蓝秋刚一上车,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陈若兮看叶蓝秋的目光是羡慕且妒嫉的。
在陈若兮看来,叶蓝秋细长的丹凤眼,眼神过于纤弱,唇形也过于丰厚,唇角略略上翘显得有些神经质,略带心形的脸庞,过于苍白的肤色,鸦翼般浓黑长发,就女人挑剔的眼光看来,无一不是缺点。但陈若兮是成熟的女人,成熟到知道男人会喜欢怎样的女子,会在怎样的女子面前充满好奇心,会被怎样的女子迷惑,甚至,失去理智。
陈若兮少女时期最大的遗憾,是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成为叶蓝秋那样吸引男人眼光,被男人呵护的女子。她的眼神过于犀利,她的薄唇也使得她显得寡情薄义,甚至,她的短发,某些时候,甚至成了男人婆的代名词。
陈若兮看着叶蓝秋上车,看着她和老大爷发生争执。老实说,她看着老大爷在叶蓝秋身边停下,要求叶蓝秋让座,而不是隔着两个座位的她,她有那么一点,自得的窃喜。
她原以为,有着叶蓝秋这样外貌和气质的女子,是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座位与人起争执的,她应是属于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等着骑士男人保护的柔弱女子。
陈若兮甚至会很不道德的猜想,叶蓝秋这样的女子,最适合扮演电视电影中被男人强暴,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除了美丽一无所有的女主角。
作为为生活挣扎的平凡女人,陈若兮对这种女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