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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人性格－－实在古怪的可以。
孙哲注意到汤姆的视线，吐出一团白物，讪笑道：“怎么，看上我了？可惜我对你这样的不感兴趣。”
汤姆不满地皱起眉，一本正经道：“医生，请说重点。”
孙哲道：“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认真了少年。我如果没猜错，你朋友一定是伪造了自己的身体数据，所以才能来比赛的吧？他这种体力值只有D等的人，驾驶机甲本身就太勉强了。”
汤姆诧异道：“他的体能只有D？我完全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教练肯定是知道的，因为数据都是要他亲自检测的，可是教练并没有说他的数据不行，他甚至提都没提！”
孙哲一点都不意外，继续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是你们的纵容导致了他现在的样子。而且，他的精神力已经出现了波动，你也是机甲师，你懂我的意思。”
汤姆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凝重，如果说前面的体能还能勉强不算个问题，那后面的精神力对于机甲师来说就是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精神力是构建人机能活动的根本，一旦出现波动，很可能造成人体损伤，甚至是死亡。孙哲的意思是，陈启明现在精神力虽不稳定，但还在可控制的范围，稍加休息和调理，还能恢复到稳定值，如果他继续驾驶机甲，长期让身体和精神力同时进行超负荷工作，一旦精神力崩溃，即使他医术再好，也无力回天。
汤姆紧抿着嘴唇，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一脸愁容地看着孙哲，问道：“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到什么阶段了？”
孙哲叼着烟，挑了挑眉：“发现的早，初期而已，不过这样下去，到重度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的汤姆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和陈启明解释这件事，让一名机甲师放弃驾驶机甲，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他想了片刻，叹口气：“这件事，我会和他说。”
话音刚落，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医疗室。
孙哲看着汤姆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这才笑着回头看向身后一处角落，漫不经心道：“现在的小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了不得，还有爱听墙角的习惯。”
离他所站不远的阴影处，一人抱胸无声地靠在墙边，由于身形隐在暗处，又穿着黑色衣服，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注意不到对方。
希尔见孙哲已经发现自己，索性直起身从阴影里走出，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沉声道：“刚刚的事，和我再细说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走动，凯莉环顾着四周，奇怪道：“汤姆怎么还没进来？”
她刚准备动身去找人，就见对方失魂落魄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他们就像空气一样，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床上躺着的人。
体能D等，精神力出现波动。
哪一样对机甲师来说都是要命的事，他该怎么和陈启明说这些事，对方接受的了吗？
陈启明其实早已转醒，他只是迷茫地看着凯莉三人，像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凯莉把满腹疑问憋回了肚子，让陈启明好好躺着，也把刚刚的事全说了，包括恭少白把他送来医疗室的事。
陈启明全程都很平静，只是在听见“恭少白”三个字时，脸上表情明显一顿，但转瞬即逝，快的让人察觉不出，他淡淡问了句：“送我来的那人呢？”
莱西道：“我们也奇怪，进来时就不在了。”
陈启明哦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倒是汤姆忍不住开口了：“启航，你老实告诉我们，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凯莉和莱西被汤姆一句话问懵了，他们完全搞不清现在什么情况，这人才刚醒不久，怎么汤姆的样子像是来问罪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汤姆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陈启明低垂着头，眼睑轻微颤动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陈启明不说还好，一说汤姆完全火了：“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继续驾驶机甲的话，很可能会死的！”
“汤姆你在说什么死不死的？我错过了什么？”凯莉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盯着陈启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启明和汤姆都没说话，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僵硬，莱西看出了些端倪，将凯莉拉到了自己身侧，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启明低头盯着手边的白色床单，思绪好像早已飞出了天外。
他坐起身，淡淡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汤姆气得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理智尚存，他早就一拳头抡过去了！他原本是个很冷静的人，只是现在看到陈启明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最急的反而成了自己，不禁气得冷笑道：“没什么大不了？死也叫没什么大不了？你有没有当我们是朋友，大家一起从远航号来这里，什么事不是一起担着？你那时候从天上掉下来，凯莉比谁都急，军部不放我们走，莱西差点就和那些士兵打起来，你倒好，一句不要紧，你有没有想过关心你的人？”
陈启明静坐着，没有说话，这样反而更让人生气。
汤姆在心里怒吼着，你倒是说句话啊，倒是反驳我啊，倒是发火啊！你脾气都被狗吃了吗？！
可是，他等了半天，只换来了对方一声－－对不起。
三个字而已，却像一盆冷水，把汤姆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
“我有不得不赢比赛的理由。”
医疗室里忽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汤姆收回了自己的脚，隔壁床被他踢得直颤，凯莉从来没见过汤姆发火，吓得惊慌捂住了耳朵。
汤姆冷冷地看着陈启明：“那就随你的便。”说完迈开步子，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
凯莉想拦住对方，可是手臂被莱西抓住，只能眼睁睁看对方离开，她不满地瞪着莱西。
“你干什么！”
莱西平静地摇摇头，走到陈启明身侧，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是汤姆不是个随便发火的人，我们四个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会想害你，有些事，你还是自己想想吧。”
莱西给凯莉打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追了出去。
医疗室剩下陈启明一人，旁边的仪器发出很有规律的“滴滴”声，床边的医疗机器人正在收拾着刚刚孙哲用过的器械。
陈启明也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只感觉又累又饿。
他跳下了病床，整理好衣服，虽然脚步仍旧很虚，但好歹能走路。
走出医疗室的时候，已是黄昏，陈启明扶着墙慢慢挪动身子，他无力地低着头，样子还是很虚弱。
可是没走几步，身前出现一人拦住了去路。
他抬起头，正对上希尔的视线，对方并没有伸手扶他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陈启明见他不打算说话，低下头继续走。
希尔让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升降梯，却没有人按楼层按钮，门合上停在原楼层不动，陈启明靠在升降梯里，看着按钮上自己被扭曲的脸微微出神。
“没事了？”希尔难得先开口。
陈启明：“死不了。”
希尔：“那就好。”
陈启明：“……”
希尔：“我看见汤姆走了。”
陈启明：“噢。”
希尔：“你不得不比赛的理由是什么？”
陈启明：“还钱。”
希尔沉默片刻，然后平静地反驳道：“不对。”
陈启明挑眉：“怎么不对？”
希尔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启明：“如果我现在就替你把那笔钱还清了，你会选择退赛吗？”
“会。”陈启明几乎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很好。”希尔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将一样东西丢到了陈启明的手里。
陈启明仔细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台小型光脑，屏幕正开着，上面是登陆页面，帐号已经输入，密码一栏却是空的。
希尔道：“只要输入密码，你的钱就能还清。”
陈启明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把光脑丢还给希尔，漠不关心：“我不需要你来帮我。”
希尔并不在意，平静地说道：“我没想过帮你，我想你退赛。”
陈启明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希尔没有立即回答陈启明，期间升降梯门开了好几次，却没有人敢走进来。
陈启明叹口气，最终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回到房间时，肉团正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睡的昏天黑地，陈启明没打算吵醒他，只是轻声地拿起衣服，走去了楼上的浴室。
他右臂被绷带固定着，脱衣服的动作显得很笨拙，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全身脱的赤条条，哪知刚准备躺进浴缸的�